第119章 污蔑
- 涅槃王妃
- 明雅蘇妃
- 4995字
- 2020-12-18 11:03:00
錦音染回過頭去,看著若兒,眼里似乎要噴出火來,若兒郡主與自己對視之后,卻是連忙轉頭,不再看向自己。
錦音染自覺無趣,索性也就收回了目光,轉而看向云離洛,冷冷的眸子如同冰凍三尺的寒湖:“王上既然這般問了,想來便已經是相信了他人的話了?”
其實答案錦音染早已經知曉,不過是不想要承認罷了。不過是心中還殘留著那所剩無幾的奢望罷了,云離洛會選擇相信自己還是若兒郡主,簡直是用小手指也能夠猜出來的事情,錦音染之所以想要問云離洛,也不過是為了讓自己更加死心罷了。
云離洛沒有回答,眸子亦是如同方才一般寒冷,他冷哼一聲,半瞇著眼睛,看著錦音染,心中一陣不悅,這個女人,為何對于解釋是如此的不屑,但凡妃嬪遇到這種事情最先要想到的該是解釋,而后才是質問吧?但是為何錦音染卻是想要問自己相信與否?
其實信任這種事情,從來就不是絕對的,先前若兒來找自己的時候,自己根本不曾理會,若是阿福那奴才沒有跑到仲悠王府里面尋仲悠,而自己那時候正在仲悠府上的話,只怕自己或許根本就不知道若兒這丫頭竟是聯合這母后來找錦音染了。
“錦音染,只要你說出其中過程來,寡人自會判斷是非。”無可奈何的看著錦音染,云離洛到底還是有幾分動容,是了,一直以來,因為自己的不信任,一次又一次,讓錦音染受傷,甚至是幾度差點奪取這個女人的性命。
緩緩的坐了下來,云離洛凝著錦音染的眸,示意她大可以說出真相來,不管這一次事情到底是怎么樣的,從心底里,其實自己已經選擇了相信錦音染。
而今之事,又是出自若兒那打誑語都不打草稿的丫頭的嘴里,云離洛自然更是懷疑。
然而,讓云離洛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面對自己的額外開恩,錦音染只是勾了勾唇,沒有半點感激的模樣。
“這算是王上對音染的法外開恩么?”錦音染微笑,帶著幾絲苦澀:“或許王上是想要讓音染好好說個清楚吧?但是很遺憾。”她擺了擺手,臉上并沒有遺憾的模樣:“對于這件事情,音染無話可說,因為對于從來未曾發生過的事情,我不知道從何說起。若是王上執意要相信若兒郡主,說音染與其他男人有染,那么便是大可以找出那另一位與音染做茍且之事的男子,但是……”
錦音染說著說著,神色一轉,臉上有了一抹狠毒決絕,目光灼灼的看著云離洛,錦音染扯了扯嘴唇:“但是,若是王上找不到那個人,卻依舊是相信了若兒郡主的話,音染也是無話好說。”
是了,事到如今,自己還可以說些什么,若是云離洛當真不相信自己,只怕自己說得再多,在云離洛的眼里也不過是狡辯之詞罷了,與其讓云離洛看自己的笑話,不如直接這樣說個清楚明白來得痛快,就算是因此開罪了云離洛,自己也是無話好說。
云離洛聽罷錦音染的話,原本臉上的那抹憐惜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憂愁,狐疑的看著錦音染,云離洛半瞇著眼,似乎是想要將這個女人看透一般。
“錦音染,你這女人!”若兒郡主忽的站了出來,一副義正言辭的模樣,伸出了纖纖玉手,眉目微挑,顯得很少生氣:“休要胡言亂語,擾亂視聽,你說了這許多話,不過是為了讓王兄同情你,以為你沒有做那些個骯臟之事吧!”
若兒郡主說著說著竟是不顧王家顏面,吐了口唾沫,而后再滿是鄙夷的看著錦音染:“只是可惜,你這些把戲,偏偏那些個鄉野婦孺還可以,想要欺騙我英明神武的王兄,你簡直是妄想!”
“是么?”錦音染微微瞇眼,佇立睥睨,眼中有微微怒火,但是不過須臾,那點點怒火卻再次轉換為淡淡煙霧,點點消失:“既然王上如同若兒郡主說的那般英明神武,若兒郡主何須如此擔心,莫不是若兒郡主根本就是自己做了什么茍且之事,害怕事情揭穿,索性是惡人先告狀?”
饒有興味的看著若兒郡主,此刻,錦音染已然顧不得那許多,既然這個女人口口聲聲說自己做了那茍且之事,自己又何須替她留顏面,為何不將那日之事說了出來,讓所有人評判真偽。
畢竟,他誣陷自己是子虛烏有,而自己根本就是有真憑實據的,只要找到那個男子,這個叫做若兒的郡主的假面便是不攻自破。
想到這里,錦音染的嘴角不由得劃過一絲微笑。
“大膽!”說話的卻并不是錦音染預想之中的云離洛,而是自打云離洛來了之后就稍微安靜下來的王太后,王太后聽得錦音染的話,便是急急忙忙的背身旁的太監攙扶著走到了錦音染的面前,還未等錦音染回過神來,這王太后到底是什么意思之際,卻是感覺到一陣刺痛,一個響亮的耳光,已經落到了自己的臉上。
臉上火辣辣的痛。
“太后娘娘息怒……”
“母后息怒……”
周遭的太監宮女以及若兒郡主顯然被王太后突然的震怒嚇得不輕,連忙跪下討饒,但是錦音染卻是不為所動,固執的站在原地,冷冷的看著王太后,而后,發出一聲冷笑:“原來這便是堂堂赤焰國太后的作風么?因為說不過理,便是只能夠用這樣粗魯的方式來解決?”錦音染說著說著,笑聲越發猖狂了起來。
但是在場之人,每一個聽得錦音染的笑聲的人,都是覺得錦音染這笑聲無比凄涼,就好比是那將死之人最后的嘲諷,不是對于別人,而是對于自己。
錦音染她在想些什么?
“夠了!”云離洛終于是一聲怒吼,打破了先前所有人的詫異或憤怒,冷冷的看著王太后,云離洛搖了搖頭:“母后,寡人念你年事已高,先前責罰錦音染的事情,寡人就不與你計較了,但是若是日后,你再這樣肆意妄為,寡人絕不會對你留有半點情面。”言罷,走到王太后的身邊,低垂著眼眸,冷冷的看著王太后,輕聲道:“母后,不會是以為寡人一心忙于朝政,對于這后宮之事一點也不曾知曉吧?”
“王兒,你……”王太后瞪大了眼睛,似乎根本不敢相信云離洛的話一般,幾度張口,卻是連半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愣愣的看著云離洛,滿臉的恐懼。
“還有你!”云離洛踱步走到若兒郡主面前,臉色陰沉無比:“真相是什么?寡人不想要知道,所以,收起你的那洗個小心思,你以為寡人忘記了兒時,你那母后是怎么樣對待寡人的?”言罷,輕輕的摸了摸若兒郡主的臉頰,云離洛的臉上帶著淺淺微笑,似乎方才的話根本不是出自他的口:“其實,有些事情,只要不去提及,便也是會忘記了。”
“王兄,我……”若兒郡主緊緊咬唇,似乎是害怕,全身不住的顫抖,眼眶里已然有些許晶瑩的淚珠就要噴涌而出,然而,云離洛卻根本就似看不見一般,轉身,背對著所有人。
偉岸的身軀,毅然挺立,竟是沒有人能夠看穿他的心思。
在場之人,屬錦音染最為詫異,誠然,她想象過千千萬萬種結局,但是無一例外的,最后都是云離洛選擇了相信若兒郡主,而自己身陷囹圄,但是現在是怎么一回事?為何云離洛會突然改變態度,轉而相信自己?
是因為云離洛根本就是知曉真相,還是現在云離洛所做之事,不過是他的一個陰謀?其實云離洛還在策劃著什么自己不知曉的更為恐怖的事情?
越是這樣想,錦音染便越是覺得自己身上的冷汗又起了一層。
“罷了,今日之事,寡人無意計較,你們需記住,日后這宮中傳出來的流言蜚語,自己先動動心思去想想其中真偽,若是沒有證實,便以訛傳訛,顯得我赤焰的王族沒有風度!”
云離洛冷哼一聲,任由川浩攙扶著自己,就要離開藍楹軒。
卻是沒有料到手腕忽的被人抓住,詫異的回頭,只見太后老淚縱橫的看著自己:“王兒,你說的這番話,可是在責怪母后?”
“母后,你為何要這般說?”云離洛擺了擺手,示意川浩退下,微微蹙眉,無奈的看著王太后,一時之間,他有幾分猶豫,到底眼前的這個女人是自己的母后,是生育自己的人,即使曾經在很長的一段時間,這個人對于自己的愛,根本就沒有但是卻依舊是不妨礙自己想要盡為人之子的孝心。
“王兒,母后從來不會去做那些個沒有真憑實據的事情,今日之事,母后亦是聽得若兒親口告訴哀家,錦音染做的事情是她親眼所見,難道王兒是在懷疑母后么?”
“寡人自然不是那個意思。”冷冷的看著王太后,云離洛似乎是有幾分明白王太后想要說些什么了,微微蹙眉,云離洛的臉上有了幾分不耐煩的神色。
“王兒,先前楠風的事情,哀家求你,你不為所動,哀家便已經看出你對這個叫做錦音染的不太一樣,而今,王兒你竟是要包庇這樣一個人到如此地步么?”太后說吧,原本還在眼眶中打轉的淚水,終于是再也抑制不住,奪眶而出。
“皇甫楠風之事,是她自作孽。”云離洛淺淺的推開王太后緊緊拽著自己的手,想要轉身離開。
“是了,王兒,你是這般以為的,但是為何一面對錦音染的事情,王兒做事卻是要三思了?”太后見得云離洛似乎是要離開,不由得心急,索性朝著云離洛大喊道:“王兒,事到如今,你連哀家也是要欺騙了么?哀家一早便是告訴過你,極西之地那里的人個個都是擅長無辜邪魅之術,哀家讓王兒你萬萬要三思,可是王兒你卻偏要一意孤行,而今,總算是報應了!”
“母后,你!”云離洛聽得太后的話,終于是再也抑制不住,回過頭來,眼見得就要發作,但是卻是迎上了王太后那雙滿是悲戚的眼眸。
楚楚可憐,不過如此。
“母后,這件事情,就不要再說了。”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那些責備的話語,到底還是沒有說出口,幽幽的看向錦音染,只見得對方神色平靜,仿佛眼前的一切根本與她無關一般。
“錦音染雖然是來自極西之地,但是寡人可以十分確定的告訴母后,錦音染她從未對寡人做過什么蠱惑之事。”說罷,不由自主的云離洛的嘴角泛起了一絲苦笑。
錦音染何止是沒有對自己做過蠱惑之事,一直以來,因為自己的不信任,這個女人不斷的受傷,姓名亦是不斷的遭受威脅,若是當真要說起來,真正該說抱歉的該是自己才是。
“王兒,不管你信不信,錦音染這個女人,我赤焰宮中留不得,如今,你說哀家無理取鬧也好,說哀家蠻橫也好,哀家只問你一句:若是在這赤焰宮中,錦音染和哀家之間,你只能夠擇其一留下,你是要錦音染,還是要哀家。”
“母后,你休要胡說,這樣的抉擇根本就是胡來。”云離洛微微蹙眉,顯得有幾分慍怒,誠然,他不明白,為何自己的母后會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如此針對錦音染,仔細想想,錦音染足不出戶,該是從來未曾與宮中之人結怨才是。
“王兒,咳咳咳……”王太后聽得云離洛的話,忽的著急,竟是止不住的咳嗽起來。
“母后,你這是怎么了?”慌亂的扶住王太后的腰,見得王太后這樣痛苦的模樣,云離洛也是有幾分慌亂了。
“母后,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么?”著急的看著王太后,心中不好的念頭一個又一個接連升起,云離洛很是不要去想,但是卻是怎么樣也無法阻止心中那不斷冒出來的讓人心生恐懼的猜想。
“王兒,母后只一個愿望,錦音染這件事情,希望王兒你徹查,王兒你能夠答應哀家么?”王太后顯然是身子骨虛弱的緊,一字一句都說的極為痛苦,仿佛每一字每一句都是要讓她那原本就岌岌可危的生命離開這具軀殼一般難受。
“母后,寡人說過了這件事情,不需要再說。”云離洛眉頭緊蹙,此刻終于是顯得有幾分為難,是了,自己固然是想要相信錦音染的,很想要去試著選擇相信一次;但是而今這般狀況,王太后這般虛弱的模樣,卻又是讓他很是不知道該怎么做。
自己到底該怎么做,才會是讓自己也是讓母后都是心滿意足?當真是有這樣的答案么?
“若是這件事情是若兒胡亂編造來誣陷錦音染的,哀家答應你,日后哀家再也不管錦音染的事情了。”如同許諾一般,王太后緊緊的拽著云離洛的手,額上有一層細密的汗:“哀家只是不想讓外人說我赤焰后宮有如此不倫之事,王上你卻是置之不理,哀家不想要讓王兒你留下那千古罵名啊!”
“母后……”忽的就怔住了,來不及思考王太后言語之間的真假,云離洛只見得王太后突然倒下,而后緊緊地閉上了眼睛。
一種從未有過的恐懼之感,侵襲全身,失魂落魄一般,云離洛大叫著讓川浩去尋安百里,去尋胡言,去尋赤焰宮中最好的御醫。
不管是什么人,只有失去之時,才會懂的她的珍貴。也是因此,原本想要相信的錦音染,因為王太后的病危,百云離洛無情的打入了天牢之中。
由始至終,錦音染很平靜,即使被人帶上鐐銬,錦音染的嘴角依舊是帶著一抹淺淺的笑意,直到,直到云離洛走到他的身邊,猝不及防,一個耳光落到了錦音染的臉上,原本白皙的肌膚上立即有了五道鮮紅的掌印。
錦音染抬起手,笨重的鐐銬發出鐺鐺的聲音:“謝謝王上的賞賜。”簡簡單單的幾個字,卻是讓云離洛如夢初醒,悔不當初的想要說些什么,卻是見得錦音染的眸子里劃過一絲狠毒,錦音染淺淺微笑:“到頭來,王上還是不相信音染。”
說著說著,錦音染的臉上有了一抹苦笑:“不過也對,王太后說的很對,異族多邪術,音染既來極西之地,王上不信任音染也該是應該的。”
言罷,便是被那些個冷面的侍衛押解下去。只留下云離洛一個人呆站在原地,若有所思的模樣。
原本還吵吵嚷嚷的藍楹軒,此刻徹底的安靜了下來,若兒郡主陪著王太后離開了,其他侍衛也是退下了,云仲悠此刻面色平靜,沒有了往日的激動,他只是饒有興味的看著云離洛,似乎在欣賞一出好戲一般,淡淡的凝著云離洛。
沒有任何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