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斥責
- 涅槃王妃
- 明雅蘇妃
- 5053字
- 2020-12-18 11:03:00
“僅僅只是因為這是蕭國主給音染的?”錦音染微微挑眉,眼眸里是深深的輕笑:“王上,音染見識淺薄,卻也是明白這是非之理,王上此番話說的未免是太強人所難了!”冷笑一聲,錦音染掙脫開云離洛的手,灼灼的目光緊盯著云離洛,緩緩道:“蕭落塵今日將這信贈與音染,這便是屬于音染的東西,但是王上卻是不經音染同意,便想要將這封信占為己有,不知王上可否知道這是怎么樣的一種行為?”
不問自拿是為偷,強取豪奪視為搶,這樣道理,云離洛豈會是不知!若是錦音染不愿意將那錦書交予自己,而自己卻是要強迫得到,只怕是強盜一般的行徑!
于此,云離洛自然是十分不屑!
只是……
實在是想要知道蕭落塵會在那封錦書里對錦音染說些什么,這樣好奇的心思如同百蟻噬心一般讓云離洛按耐不住,強烈的欲望讓云離洛想要得到那封錦書。
“錦音染,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到底還是冷冽非常的聲音,對于錦音染方才的質疑置若罔聞,云離洛冷冷的看著錦音染,雙目如火:“在赤焰,沒有人可以違背寡人。”
“可是,音染卻不是赤焰的人。”聽得云離洛的話,錦音染有稍許遲疑,眼珠轉了幾圈,卻到底是帶著幾分俏皮的模樣朝著云離洛微笑:“王上,莫不是忘記了先前那火狐國主派來的阿南使者說了些什么?”
是了,先前自己還對蕭落塵忽然做出這樣的決定有幾分不解,此刻,錦音染卻是實實在在的感受到了蕭落塵實則是為了自己下了一番功夫,若是自己是火狐過的王族,就算是自己是云離洛的王妃,只怕是云離洛也不敢對自己輕舉妄動。
“你!你!你!好你個錦音染!”云離洛顯然是沒有料到錦音染竟是會如此直截了當的出言詆毀自己,一時之間,朝著錦音染連聲厲斥了幾個‘你’子,卻是什么責備的話也說不出來。
“王上息怒,氣大傷身。”錦音染微微躬身,朝著云離洛欠了欠身子,見得云離洛這般憤慨,卻是什么話也說不出來的模樣,心下覺得很是好笑。一時之間,忽的,生出幾分玩意。
“錦音染,寡人當真是小看了你!”
正當錦音染思量該怎么戲耍云離洛之時,卻突然聽得云離洛轉移話題,身子忽的一怔,恍惚間,錦音染竟是一點也不知曉云離洛到底是想要對自己說些什么。
狐疑的抬起頭,一雙明眸若秋水,帶著幾分迷茫,帶著幾分不解,雖然依舊淡然,但那雙秋水一般的眸子卻是因為此刻的狐疑染上了一層朦朧之色。
直叫人看不出這雙燦若秋水的眸子里到底都隱藏了些什么。
“王上有話不妨直言。”終究是收回了自己的思緒,眼眸之中再沒有了先前的迷茫,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篤定非常,錦音染面帶著淺淺微笑,一臉玩味地看著云離洛,淡然一聲:“音染愚笨,似乎是沒有明白王上的意思。”
“寡人先前以為那蕭國主對于愛妃你只是一時興起。”云離洛站起身子,悠悠然踱步走到錦音染的面前,指尖劃過錦音染白皙的面頰,狹長的眸子里閃過一絲狡黠,卻是沒有料到那蕭國主對你當真是情深意重!”
指尖稍稍用力,并不長的指甲卻也是讓錦音染的臉被磕的生疼,錦音染抬起頭,看著云離洛,只見對方面帶著淺淺微笑,笑容里有幾許意味深長。
忽的,就不知道該作何反應,此刻的云離洛在想些什么,自己全然不知。想要說些什么,想要問個清楚明白,但是卻是不敢,亦是不能,錦音染十分清楚云離洛的性子,若是他當真要講,自會說個清楚,但若是他不想說,只怕自己用盡了法子也是不能知曉其中的一絲一毫。
心下一片沮喪。
“現在看來,那蕭國主對于愛妃你還當真是念念不忘啊……”似乎是故意拖長了音調,分明是平淡的話語,但云離洛說起來卻似有了那么幾分不一般的味道。
“王上莫不是對于自己的魅力不太自信?”微微挑眉,錦音染先前還以為云離洛是要和自己說什么話,此刻聽得他這般說,忽的就放下心來,抬起頭,直直的看著云離洛的眸子,錦音染淺笑一聲:“王上,音染從來都是沒有刻意去討好誰,蕭國主為何對于音染這般眷顧,若是王上有所顧慮的話,大可去找蕭國主問個清楚明白,找音染這樣什么也不知曉的人,算什么意思……”
忽的冷笑,似乎也是顧不得那許多,完全沒有經過思量的話就這般從自己的口中沖撞了出來,待到錦音染后悔之際,卻已是覆水難收。
緊張不已的看著云離洛,比起緊張,莫名地,錦音染竟是覺得自己有稍許的興奮,似乎……
自己很是期待云離洛對于自己方才那番大逆不道的話語會有什么樣的反應!
“罷了,寡人累了,你回去吧!”
出乎意料的,沒有自己想象之中的憤怒,亦是沒有自己想象之中的揶揄,云離洛聽罷錦音染的話,只是少許遲疑,而后朝著錦音染擺了擺手,冷聲道:“你回去吧?”
回去?自然是求之不得,誠然,錦音染雖是想要知曉自己方才那番話對于云離洛會有怎么樣的觸動,卻也更是知曉,先前自己的那番話定然是無異于在老虎身上拔毛,根本就是找死的舉動,此刻云離洛既然是給了自己一個臺階下,自己又豈會是沒有那自知之明?
欠了欠身,錦音染恭恭敬敬的朝著云離洛行禮:“那么,王上好生休息,音染便不打擾王上了。”
走出瑾瑜閣,微風拂過臉頰,鼻息之間似乎是有淡淡的花香味,錦音染微微蹙眉,這樣的濃烈從來不是她喜歡的,此時已然夏季將至,這花香在錦音染看來無異于是腐朽衰敗的味道。
兜兜轉轉,仿佛是幽魂一般,在赤焰宮中閑逛了許久,錦音染才是詫異的發覺對于赤焰,在不知不覺間,自己竟已然是有了幾分熟悉,尚且記得初來之時,自己還有迷路的困擾,嘴角泛起一絲笑意,而今,只怕是無論將自己放在這赤焰的什么角落,自己也該是準確的找到藍楹軒了吧?畢竟,那里是自己最后的避難所。
“小染,你去了哪里?”方才踏進藍楹軒,卻是聽得穆景軒那滿是怒意的聲音,抬頭,只見穆景軒倚靠在藍楹軒的大門旁,他的臉色有幾分蒼白,然而即便是如此,那蒼白的臉色卻是擋不住他絲毫的怒意。
“景軒,你這是做什么!”大步走到穆景軒的身邊,一把扶住穆景軒,錦音染的眼里滿是怒意:“難道你沒有聽安百里說么?你的身子不好,方才安百里太醫雖然是給你開了藥方,但到底你的身子虛弱的緊,景軒,就算是為了我,你也要照顧好自己的身子好么?”
說到最后,錦音染的言語里只剩下了乞求,為什么?為什么自己身邊的人都不能夠理解自己,景軒和自己朝夕相處這么些年,難道不該是知曉自己最不愿意見得自己心里在意之人為了自己折磨自己么?
為什么?為什么一個個的,都要逼自己?
“小染,你既然知曉我的身子,就該是不要這樣肆意妄為了。”出乎意料的,穆景軒聽得錦音染的話,依舊是務必憤怒,緊緊地扣住錦音染的肩:“小染,你去了哪里,你可知曉我有多擔心你?”
忽的就怔住了,詫異的抬起頭,見得穆景軒眼里眸里滿滿的關心,一時之間,錦音染竟是不知道自己該怎么樣回應。
自己可以怎么樣回應?
別過頭,錦音染訕笑一聲,竭力不讓穆景軒看到自己的臉,輕輕扶住穆景軒的手臂,淡然道:“外邊起風,回屋里去吧?”
“也好。”淡淡的回應,錦音染聽不出穆景軒此刻在想些什么。
“小染,你去了哪里?”錦音染方才扶著穆景軒坐回到床上,穆景軒卻是再次目光灼灼的看著錦音染:“自大方才那安百里太醫看過我之后,我來找你,便沒有見到你了。”
“我……”張了張口,錦音染想要開口回答,然而,話到嘴邊,錦音染卻到底是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么?
自己可以說什么?說自己去見了云離洛并且與云離洛起了爭執?還是告訴景軒,蕭落塵派人來找自己了,還給了一個保命的砝碼?
只怕是哪一個理由都不能夠安撫此刻穆景軒這樣暴躁的心,前者會讓景軒擔心,而后者卻是會讓景軒傷心……
畢竟,景軒的心思,自己再清楚不過。
“罷了,其實我聽安百里太醫說過了。”幽幽的嘆了口氣,穆景軒面帶一絲無奈,伸出手,拂過錦音染的發梢,嘴角泛起一絲微笑:“我聽聞蕭落塵派人來赤焰了,是么?”
帶著幾許期待,但是更多的卻是不甘,或許沒有人知曉自己是以怎么樣的心思問出這樣的話來,連穆景軒自己也是不清楚,自己對于蕭落塵到底是怎么樣的一種情懷?雖然自己一向感恩蕭落塵對于小染的照顧,但是蕭落塵的心思和自己一般,自己又豈會是不知曉,從某些方面來說,只怕是蕭落塵也是自己的敵人。
只是,面對這樣一個實力強悍的敵人,自己根本就沒有半點招架之力,而且,雖然自己不愿意承認,卻也是不能不默許,在某些方面,蕭落塵對于小染,絕對是比自己對于小染更加重要,因為他有那樣的實力,而自己卻是沒有,在太多時候,除了怒莽行事,自己似乎再沒有了其他的用處。
見得穆景軒的眸子明了又暗,錦音染的心思也是百轉千回,稍許質疑之后,終究是輕輕一聲嘆息,緩緩道:“其實是阿南奉蕭國主的命來赤焰了。”
既然安百里已然告訴了景軒一些事情,便也是再也沒有了隱瞞的必要了吧?因為錦音染清晰的知曉,若是景軒當真是要知曉一件事情的真相,只怕是沒有什么能夠阻撓他想要知曉真相的心。
不管經歷了怎么樣的挫折,不管經歷了怎么樣的磨難,到最后,景軒定然是會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他告訴云離洛,我此后便是火狐的王族了,云離洛不得肆意責罰我。”悠悠的嘆了口氣,錦音染的嘴角泛起一絲苦笑,朝著穆景軒勾唇:“景軒,或許你也覺得很好笑吧?若是蕭國主的這番話在其他國度,或許是有那么一些作用的,但是在赤焰……”
沒有再說下去,錦音染也知曉再沒了說下去的必要。
“小染,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的。”咬牙切齒一般,藏在被褥之下的手掌緊緊握住,穆景軒篤定的看著錦音染,眼神堅定非常。
詫異的抬起頭,對上穆景軒那樣篤定的眸子,錦音染忽的有一分心虛,慌亂的避開穆景軒的眸子,錦音染顧左右而言他:“對了,景軒,你的身子好了些了么?”
先前自己已然給了安百里紫金之藥,現在想來該是沒有什么大礙了才是。
“小染,你當真是太小看我了。”輕哼一聲,穆景軒顯得很是不甚在意:“根本就不是什么礙事的傷,以前在戰場上什么傷沒有受過?”
“這我固然是知曉的,只是這一次,根本就不同以往,我擔心……”錦音染聞言,抬起頭來,眸子里寫滿了擔心:“景軒,你知道的,這次你是……”
“小染,你就放心吧!”無所謂的擺了擺手,沒等錦音染說罷,穆景軒已然打斷了錦音染的話:“小染,我這人沒什么優點,就是命大,所以你就不要擔心了!”言罷,又是作勢要拍錦音染的肩。
不知為何,以往這般熟悉的舉動,此刻見得穆景軒這樣親昵的舉動,莫名地,幾乎是不自覺地,錦音染竟是忽的側身躲開了。
于是,錦音染清晰的看到了穆景軒的笑容僵在了臉上,而自己,一時之間,亦是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畢竟,從來這樣的舉動都是習以為常的,為何今日自己會是突然躲開?
“莫大人求見。”正當錦音染尷尬萬分之際,阿福脆生生的聲音卻是忽然傳來,錦音染狐疑的看向穆景軒,卻是發覺對方也是對自己報以同樣狐疑的神色。
“不管怎么樣,或許是莫霆有什么事情要說與小染你聽罷?”到底還是穆景軒先回過神來,朝著錦音染淡笑一聲:“別怕,莫霆這人似乎是真心想要助我們。”
點了點頭,對于穆景軒的話,錦音染無置可否,誠然,先前莫霆的種種反應已然昭示了他對云離洛的厭惡,以及他想要報效自己的決心,可是或許……
景軒永遠不知曉的是正是因為莫霆這般的決心才是讓錦音染感到不安,若是有一天,當事情敗露,只怕除了牽連莫霆進來,再沒有了其他的用處。
“娘娘吉祥,穆大人吉祥!”莫霆步入藍楹軒,依舊是往日的神采飛揚模樣,他朝著錦音染微微躬身行禮,又是朝著穆景軒拱手行了行禮,才終于是站定,一臉擔憂的看著錦音染:“微臣聽聞娘娘先前負了傷?”
“啊?”錦音染微微挑眉,顯得很是困頓,一時之間,竟是完全不知曉莫霆想要說些什么,此刻的景象,但凡是有眼之人,都該是知曉景軒才是那真正受傷的人吧?
“微臣聽聞先前娘娘遭遇了牢獄?”似乎是看出了錦音染的困惑一般,莫霆有些尷尬的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有幾分局促:“在那天牢之中,微臣聽聞……”
“原來莫大人說的是這一件事情!”錦音染聞言,忽的笑將開來,連連擺手:“音染還以為莫大人記錯了人物,原來莫大人說的是先前的事情。”
雖是微笑說出這番話來,但是不知為何,錦音染的心底卻是一番苦楚,若是沒有了自己的那一番牢獄之災,或許,而今的一切都會有所不同吧?
“娘娘的意思的?”微微蹙眉,莫霆顯然被錦音染那般大喇喇的模樣給弄的有幾分摸不著頭腦:“微臣不太明白。”
“我的意思就是,我的傷已經沒有了什么大礙。”滿不在乎的拍拍自己的身子,沒有人面帶淺笑:“倒是景軒傷的不輕。”目光再次落到了神色蒼白的景軒身上,心下一片痛惜。
若不是因為自己,只怕是景軒根本就不會遭遇這許多災難。
“穆大人的傷可是從微臣那兒回來之時?”莫霆聞言,緊緊蹙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般。
“正是。”知道掩飾無用,穆景軒此次索性是大大方方的承認了。
“莫大人這般說,莫不是知曉其中緣由?”錦音染自然是沒有錯過莫霆方才眼底的那一方遲疑,連忙追問。
“沒有,微臣只是覺得有些奇怪罷了。”出乎意料的,莫霆連連擺手,神色里盡顯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