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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虎落平陽(四)

  • 梨園夢情
  • 艾小乎
  • 3026字
  • 2020-12-18 11:12:14

走到前殿,還未進殿,月歌就瞧見那一個挺拔的身影站在佛像前,背著手,仰頭看著佛像,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月歌緩步走到了她的身后,跪下行大禮:“罪妾月歌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禮畢,額頭貼著地,冰涼順著額上的皮膚,一絲絲的侵入,將她原本有些混沌的思緒逐漸沉淀下來。

“抬起頭來!“他的聲音清清冷冷的,讀不出任何情緒。月歌依言抬起頭,目光平視前方,他著著一身暗青色祥云團紋的長袍,那團團密密的花紋,在眼前越來越近,幾乎就要貼到鼻尖的時候,他終于停了下來。

他忽然彎下身,伸出手勾起了她的下巴,目光毫無防備的撞進她的眸中,一瞬間的慌亂過后,逐漸恢復平靜,平靜地迎著他的目光,不避讓,不畏縮,坦坦誠誠。

但他卻似乎慌亂了一下,但那絲慌亂來得快去得也快,仿佛天際的流星,轉瞬即逝。月歌沒有抓住,只覺得下巴忽然一松,他收回了手,直起了手,往后退了一步,拉開了一些距離。

“起來吧。”他說道,還是那樣清冷的語氣,聽不出任何情緒。月歌依言站了起來,目光微斂,盯著身前地上的一塊灰白方磚,毫不斜視。

他終于有了一絲怒氣,啞了聲音質問:“就這樣不想看見朕?“

“罪妾不敢!“月歌平靜地回答。皇帝更怒,低喝:“那你看著朕。”月歌頓了一頓,等心湖中剛剛泛起那一絲小小的漣漪平靜下來,才抬起頭來,平靜地看向他,黑亮的眼睛在有些昏暗的大殿中,仿若黑夜中的星辰,亮的讓人心驚。

皇帝似乎怔住了,半響,忽然避開了月歌的目光,柔了聲音,問:“你瘦了,可是在這里過得不好?“

月歌聞言,不由得在嘴角勾起了一絲笑,淡淡說道:“很好,多謝皇上關心。“

皇帝看著她的笑,眼底掠過一絲怒意,卻又不知該說些什么。兩人無言地對立著良久,屋外天色愈發的暗了,天邊的晚霞只剩了一線玫瑰紅還殘留在最天際的地方,仿佛陽光對塵世間的最后一絲眷戀,依依不舍著不肯離去。

“帶朕去看看你住的地方如何?“皇帝忽然說道。

月歌目光閃了一下,回答:“罪妾居室雜亂不堪,恐污了皇上尊目,不看也罷!“

皇帝卻不理會,忽地上前,一把抓起月歌的手,就往外走。外間遠遠地站著不少姑子正盯著這里的動靜,一見兩人手牽手地出來,都慌了起來,拔腿就往后殿去了。

“哪一邊?“皇帝站在殿前的廣場上問月歌。月歌看向他,目光中是不達目的不肯罷休的固執。心中不由得微微一嘆,也罷……

她用力抽回了被皇帝抓著的手,指了指西邊,道:“皇上且跟著罪妾,小心腳下。“

說完,就往西殿走去。

月歌進前殿的時候,就將若水打發了回去。兩人進去時,若水正在整理下午撿回來的柴火。皇帝進來,看到這幾乎半院子的柴火,不由得眉頭一皺,沉聲問:“你就住這里?”

月歌沒有回答他,徑直走到了最里面那間狹小廂房中,伸手一指,道:“這就是罪妾的居室。里間狹小簡陋,就不請皇上進去坐了。”

皇帝目光在屋內一掃,簡陋的房內一眼就可以將所有的東西都收入眼底,他神色逐漸難看了起來。這時,若水走到了皇帝身后,輕聲說道:“皇上有所不知,這段時間,主子格外勤勉,干了不少粗活……”

“若水!”月歌低喝了一聲,打住了若水的話頭,有些嚴厲地瞪了她一眼,若水立即低了頭,不敢再多嘴。

皇帝臉色已是十分難看,看了一眼低頭的若水,轉向月歌,沉聲問:“跟朕說說,做了什么粗活?”

“也沒什么,無非就是些瑣碎的事,都是罪妾應該做的。若水不懂規矩,大驚小怪了而已。“月歌淡淡回答。

皇帝挑了挑眉,轉頭看向那堆了半院子的柴火,問:“這些也是你弄的?“

月歌沉默了一下,才回答:“是的。“

“不像話!“皇帝猛地喝道。月歌深吸了一口氣,抹去心底再次泛起的漣漪,道:”皇上請息怒。這都是罪妾自愿做的,與月落庵的師父沒關系。“

皇帝低下頭盯著她的眼睛,目光中隱著危險,問:“真的是自愿的嗎?還是你為了與朕慪氣故意這樣說?”

月歌頓了一下,輕輕一笑,道:“皇上多慮了,罪妾真的是自愿的!“

皇帝瞇起了眼睛,怒色在眼中跳躍。他忽然回頭看向若水,道:“去院外守著,無論聽到什么聲音都別進來,也別讓其他人進來!“

“是。“若水出去了。

月歌心感不安,腳下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警惕問道:“皇上這是做什么?“

皇帝上前一步,逼到了月歌身前,低頭看著她,冷笑一聲,道:“沒什么,只不過是想與朕許久未見的月更衣好好說說話而已!“

“即是說話,又何必遣了若水去院外守著,讓人看了,說不得又惹出什么誤會來,皇上乃是一朝天子,萬一影響了天子聲譽,那罪妾就是萬死也難贖其罪了!“說著,月歌就想轉頭將快要走出院外的若水喊回來。卻不料,皇帝忽然伸手一把攫住了她的下巴,用力向上抬起,以致于她只得踮起腳尖才可以疼痛不那么強烈。

“月歌還真是國色天香,兩月不見,雖然清瘦了一些,也黑了一些,但卻是更加有味道了。“皇帝低著聲音,冷冷地說著。一陣陣顫栗在月歌的背后一層層的泛起,她平靜地心終于平靜不了,一絲恐懼從心底泛起,一如當初她還懂得恨他時。她緊張地繃緊了身體,色厲內荏地朝他低喊:“皇上想做什么?”

皇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道:“你說呢?“說話間,另一只手往她腰間一帶,將她整個人帶入了他的懷中,緊緊擁住。

她瘦弱得如一片樹葉一般的身軀在他似鐵鑄成的胳膊下,骨骼生生地疼。

“皇上,你弄疼我了!“月歌在他懷中皺著眉,冷著聲音不悅地說道。皇帝聽了,卻是低低一笑,道:“疼了才好,這樣月歌才不會忘!”

某些不好的預感突然涌上心頭,恐懼頓時如突然崩了河堤的潮水,一下子奔涌而出,瞬間吞沒了她所有強撐著的理智。她顧不得兩人間的身份尊卑,大聲喊道:“放開我!”

同時,用力掙扎起來。可是,這對于眼前之人來說,無異于是一個鬧騰的小孩。他斂了笑容,道:“看來幾月不見,月歌長了脾氣了!“話音落下,他忽地松開了攫住下巴的手,一把將她抱起,扛在了肩頭,然后幾步邁進了屋中,砰地一聲將她甩在了床榻上。

月歌只覺得渾身一痛,腦袋一陣暈乎,眼前的身影都模糊了一下。再看清時,他已欺身而上,臉幾乎要貼到她的臉上,灼熱的呼吸吹拂在肌膚上,滾燙滾燙。

“走開!“她用力地推向他,卻被他順勢抓住了雙手,按在了床榻上。眼前忽地一暗,只覺得唇上一痛,獨屬于他的味道已經以不可阻擋之勢,在味蕾上散發開來。

“不要——你松開……“月歌奮力掙扎著,可是帶來的卻只有他更加瘋狂的啃咬,一下比一下用力,仿佛要從她身上生生撕下一塊肉來。鉆心的疼痛從唇間到頸間,再到胸前……

淚水絕望地從眼角滑下,他就一定要如此對她嗎?曾經在那座圍城之中的一幕幕劃過眼前,那些愛恨如此清晰,卻又恍如一場夢,一場她希望一切是一場夢的夢……

她閉上眼,淚水無助地在眼角不斷滾落,張了張嘴,道:“求求你,放了我!”

身上正在動作的他驀地停住了。

她恍若溺水的人突然浮出了水面,突然消失的壓力,讓她有種劫后余生的大喜,迫不及待地想要大口呼吸這無比清新的空氣。可是,這喜悅才剛涌出,他卻突然到了眼前。月歌看到了他睜圓的眼中滿是幾欲噴吐而出的憤怒。

“你給我記住,這一輩子,你都休想我放過你!一輩子都休想!你是我的,永遠都是我的,只能是我的!“他近乎是咬牙切齒地說著。

恐懼從未如此猖狂過,她傻傻地看著他,這副近乎癲狂的模樣,感覺好陌生,從未如此陌生過。突然,他俯下頭,一口咬住了她的唇,粗暴得近乎撕咬一般。鮮血的味道在舌尖蔓延開來,濃郁的腥甜中,他的味道卻更加清晰。

“我要你牢牢記住,你是我的!“低低的吼聲從他喉間發出,他繃緊著臉,雙頰是憤怒的紅色。月歌只覺得身下一痛,便失去了所有知覺。最后的記憶是他目光中不惜毀滅一切也要達到目的的瘋狂,恐懼即使是昏迷也依舊不可遏制地在她的心中無休止的膨脹著。

這是恨,不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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