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倒是想盡力試試。”懷瑾聽著夙夜與楚馥不同的回話，直接選擇了回答楚馥的話，可是他那一雙眼卻是在夙夜的身上，不斷的打量。

“若是沒辦法，你還是老實吧。”夙夜淡淡的，且是極為不給面子的回了懷瑾一句。

解毒這樣的事情，還是試試？！

夙夜可不想懷瑾把楚馥試出個三長兩短。

而楚馥在這一刻，聽著夙夜的話，不由的笑了出聲來，繼而是有些無奈的抬手拍了懷瑾的肩膀。

“依我看，你啊……還是老實先給他看看吧，雖然我已幫著給他解了一半的毒，但剩下的，只怕我一時還真沒什么辦法，只好指望你這藥王谷的高足了。”

“楚姑娘，你真的不考慮看看么？想我藥王谷的實力，從來不遜色于毒神殿，而且我們向來只解毒救人，你身上的毒，也許……”懷瑾依舊有些不死心的望著楚馥，努力的勸說。

“嗯，容我考慮考慮，如何？”楚馥微微的皺眉，有些無奈，又有些頭疼的，先敷衍了懷瑾。

“那……楚姑娘，你需記得，盡量少用內力，最好是這內力就不要恢復，這樣……也許可以延緩毒發的時間。”懷瑾始終不甘心的拉著楚馥磨磨唧唧。

“行，我知道了，你快去給他看看，若是你連他的余毒都治不好，你今天可就砸招牌了！”楚馥催促著懷瑾，繼而更是起身，上前，一把拉了夙夜，將他安置在了案幾邊。

“就像她說的，你要是連我的毒也無能為力，我看你也出谷，就不是游歷，而是行騙了。以后藥王谷交到你手上，也是落敗。”

懷瑾對楚馥的殷勤，讓夙夜一直耿耿于懷，尤其是在這一刻，在得知了楚馥身上居然也身染奇毒，卻又無能為力時，他更是有些隱隱的怒氣。

“我若真是學到了家，早就繼承衣缽了，還會出谷么？不過我怎么也比懌修那臭小子強吧！”懷瑾扯了扯臉上的笑，一雙眼里，卻是漸漸的認真了幾分，幫著夙夜探脈。

一時的無聲，一時的寧靜。

只是，這一刻，懷瑾在認真的診脈，楚馥的心思卻不知道飄向了哪里。

她還記得前世的那些事，還記得樓無痕每隔一段時間就給她吃一些莫名的藥，而現在想來，這些細節，又是否說明什么呢？

這一刻，楚馥的心也漸漸的有些亂了。

而夙夜也始終是沉默著，由著懷瑾翻來覆去的診脈，整個心也全在楚馥的身上。

說不出為何，至少在聽到楚馥是身中氣毒時，他的心還是無可訝異的痛了一下。

尤其想到這樣的她，還未自己不顧一切的解毒，夙夜的心就一下被填的滿滿的。

“這其實吧，我覺得吧……你這個毒，現在也已經完全超過了我的能力范圍！”懷瑾幾次張了張口，最終只能紅著臉，有些羞于見夙夜與楚馥。

“呵！”楚馥不由的一笑，望著眼前浮夸華麗的懷瑾，她一時真的有些不知道該說什么。

“唉，唉，你們別這樣看著我。這也不能怪我！原本他這毒就夠詭異的，又是極陽，原本按理來說云曇七殊，應該是可以解的。可偏偏……你這內力是極陰極寒！這就算是以毒攻毒，應該也沒什么，只是……這不符合我們藥王谷的用藥風格……”

懷瑾生怕楚馥和夙夜鄙視自己，于是不等他們再開口，自己已經是撲啦啦的說了一大堆的解釋。

“呵，呵呵……你知道，我現在想做什么么？”楚馥微微的上前了一步，聽著那些嘮嘮叨叨的話，她的手已是落在了懷瑾的肩頭。

“你想做什么？”懷瑾不由的一陣惡寒，他漸漸的意識到，與其得罪了楚馥，那還真不如得罪夙夜。

“我想扔你出去！”楚馥娥眉一挑，掌上已是用力。

“別！別啊，我沒辦法，但我們藥王谷人才濟濟，只要你們跟我回藥王谷，一定有辦法的！”懷瑾不由的一慌，眼里散出的是沒有絲毫騙人的恐懼。

“乖，你不能動武，我來……”夙夜見著楚馥的動作，不由的動了眉角，繼而不動聲色的按住了楚馥的手，緩緩的牽著，拉了回來。

但在下一個瞬間，在懷瑾還未來及松口氣的時候，夙夜已是朝著懷瑾踹了一腳，直直的將懷瑾踹了出去。

“啊！啊！啊！你們怎么可以這樣對我？！”懷瑾一時的吃痛，身子仿若斷了線的風箏一般，掉落在了地上。

“你該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本公子自會修書一封，送去藥王谷！”夙夜一直輕柔的握著楚馥的雙手，淡漠的朝著門外出聲。

“夙夜，你不能這么對我啊，長老們會罰死我的。”懷瑾瞬間哭喪了臉，望著翻臉無情的夙夜，他的心中不必的怨念。

“你若再不走，我保證你再出不了谷。”夙夜淡淡的一聲，瞥了一眼懷瑾，再一抬手運氣，更是連那一扇門也關了起來。

“你們……嗚嗚，你們真是過分……”懷瑾還在怨念著，但卻真的只能是無奈，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泥土，重新努力的恢復著之前的花枝招展，靜靜的離開了竹舍。

而在屋內，一時的無聲，一時的相對無言。

楚馥與夙夜再一次就這么默默的望著對方，卻沒有誰先開口。

要說什么呢？怎么說呢？

不管是他，還是她，都有自己的過去，自己的秘密。

雖然，他們親近，但至少，在這一刻，他們任何一個都還不足以開誠布公的坦白自己的所有給對方看。

可就此放手么？就此分道揚鑣么？

只怕不管是楚馥，還是夙夜，也都很難做到。

“就算知道了危險，你也還是會不顧一切的用武。”

是在多久之后，在風起云涌，日已漸漸垂暮時，夙夜先開了口，一字字是完全的肯定。

“是。”楚馥簡單的點頭，微微的笑了笑，難得主動的輕輕還了夙夜的腰間，就這么輕輕的擁抱著他，也輕輕的續下了后話，同樣的也是肯定。

“你了解，所以，你不會阻攔我……就算知道我會死。”

“嗯，但我會先你一步，替你出手。”夙夜對于楚馥的話，微微的一愣，會意的輕笑了，回抱著楚馥，輕輕的撫著她的發絲，輕嘆。

“何必呢？我的仇，若我不能親手洗盡，那……還有什么意義？同樣，你若是想做什么，我也都不會阻攔。”楚馥長長的嘆息著，但在這一刻，她的心是從來沒有的安寧。

“馥兒，這樣的你……若是有一日，該怎么辦？”夙夜久久的沉默，但最終卻是微抬了楚馥的下巴，望著她的雙眸，不自覺的輕嘆。

“不怎么辦，轉身，陌路，離去。”楚馥因夙夜的話，身子微微的一顫，但很快的，她唇角的笑卻是更濃更嫵媚了，但話卻是寒涼到了極致。

“為何？”夙夜擰眉，他知道，時常的某個瞬間，他已開始為眼前的女子而有所不同。

“因為，我們都是涼薄的人，若沒有愛，便不會過分的在乎，自然就可以在一起，成為伙伴，或者夫妻。但若是愛了，就會追求極致，而你我都有不可能說出來的過去與心事，那么又何必傷人傷己？”楚馥輕輕的笑著，依舊那么環著夙夜，涼薄卻又認真的說著每個字。

“女人啊……太聰明了，不好。”夙夜望盡了楚馥的雙眸里，望不出半點隱藏，他也只能同意的頜首，無奈的感慨著。

“這個……真心是沒辦法，本姑娘天生麗質！”楚馥刻意的玩笑，笑濃著，捏了夙夜的鼻子，洋洋得意。

“是，何止天生麗質，簡直是世間少有！只是……美麗的女人，當有一天，你要轉身，要陌路，要離去，可否事先給我些提示？”這一刻夙夜也說不清楚自己為何說出這樣的話，仿若一切真的只是話趕話，說了這個地方。

“好！若有那一天，我會親自告訴你，我愛上了別人，所以……我要不顧一切嫁給他。”楚馥稍稍的沉思了一下，仿若是玩笑的點著頭，卻又帶著認真。

“嗯，同樣，若有天，我要離去，我也會告訴你，同樣的話。只是可惜了，不管是你，還是我，只怕很難再愛上別人。”

“好!”

“馥兒，今夜不回去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