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馥的聲音，帶著無限的顫抖。

甚至是有一種聲嘶力竭的絕望一般。

那一雙鳳眸倔強而執(zhí)念的望著夙夜，望到了最終，竟是一種疼痛到了放棄的轉頭。

“馥兒……”

夙夜低低的出聲，呢喃著楚馥的名字，是疼，也是痛。

甚至是，在夙夜望見了楚馥那唇間的一點血腥，望見了那一雙秋水熠熠的鳳眸。

夙夜再無暇去理會其他更多的情緒，只一吻而上，纏繞著楚馥的一切，絲絲入扣的血腥之間，執(zhí)念著，不放棄，為的卻是不至于讓楚馥再將自己咬的鮮血淋淋。

疼痛，纏繞。

哽咽，錯位。

多少的沖擊，多少的纏繞好似泥濘一般，更好似令人無可自拔的沼澤。

在這一刻，在熟悉的氣息與血腥混合之間，楚馥真的再也忍不下、推不開，只能由著那蝕骨的疼痛蔓延，由著那急促的呼吸急劇，由著淚水無聲的滑落，躲進那血色之中。

“別怕……有我?！?

夙夜不是不懂楚馥的疼痛，尤其是在那濃郁的血腥滿溢出來時，夙夜甚至恨不得去代替楚馥疼痛。

可一切終究太過的想象，而夙夜隱約的看到了楚馥的淚水，好似那一拳打在了他的心口一般，逼得他繼續(xù)著那無望而癡纏的問，呢喃著那一句毫無先兆的情話。

別怕……

有他在？！

楚馥聽著這樣的話，腦中一時閃過了太多太多的場景。

太多太多的曾經(jīng)，太多太多的危險出現(xiàn)時，夙夜對著楚馥似乎常常說出的，就是這樣的一句，這樣的一句‘別怕，有我。’。

而這一刻，當楚馥的淚水越來越多，疼痛越來越多，甚至是當一切都已達到了無法再隱忍的地步時，楚馥緊緊的閉上了雙眼。

從苦澀，到炙熱，有時候，不過轉瞬而已。

當夙夜隱隱約約的察覺到了楚馥的主動時，他的眉心卻是不由的擰起。

“馥兒……”

夙夜稍稍的松開了楚馥一分，眼里更是帶著幾分探究的望向了從來不會如此熱情的楚馥。

“嗯，我知道，有你在……不怕。”

楚馥癡癡的笑了，一雙鳳眸里，在這一刻似乎所有的，也只是夙夜這個人而已。

疼痛，早已是楚馥不想在忍受的。

情動，不過是一瞬。

夙夜大抵也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會面對著如此的局面。

似乎夙夜所有的熱情，在這一刻被點燃。

似乎楚馥所有的疼痛，在這一刻也即將殆盡。

深情的凝望，美好的觸感，彼此的坦誠。

有什么，似乎是在楚馥與夙夜之間流淌著，升溫。

“夜，我愛你。”

今生早已經(jīng)忘卻了的三個字，在這一秒，似乎復蘇了一般，從楚馥的口中溢出。

只不過，這樣的三個字，第一次從楚馥的口中說出，第一次聽進了夙夜的耳中，卻是激得夙夜的雙目也漸漸的起了一些微紅。

愛……

她說，她愛他！

夙夜的心徹底的激動了起來，好似完全的沉醉在這一句話里。

可那一句我愛你，也好似魔咒一般，偏偏的讓夙夜五內原本的熱情，莫名的偃旗息鼓了一般。

夙夜終是徹底的停止了，只就那么望著楚馥，望著楚馥，許久許久的沉默。

直到是多久之后，夙夜才是驀然的俯下了身子，在楚馥的耳邊輕出了那一句極致痛苦的話。

“馥兒……我不能?！?

不能？

不能！

楚馥的身子不由的一顫，她的眉心更是不由的擰在了一起。

她以為，在她說出了自己的心意之后，得到的會是同樣的回應。

卻怎么也沒想到，夙夜還給她的話，卻是……他不能！

有什么，在這一秒瞬間凝結成了冰。

有什么，在這一秒霎時破裂。

楚馥瞇著鳳眸，再看向夙夜的目光里，不由的多出了一些冷，她的唇角還笑著，只是那笑也早已變了模樣。

“你……呵，呵呵……”

楚馥是想要說些什么的吧，只是，在這一刻，她卻再也說不出什么，只是干干的笑著，由著五內的疼痛燒的她體無完膚。

“馥兒……”

夙夜聽著楚馥的笑，看著楚馥的變化，想要解釋，卻又是無力，直到了許久之后，他才是無力的嘆息。

“今夜，你什么都別想，我會一直守在你身邊的?！?

這大抵是楚馥與夙夜在今夜難得完整的一句話吧。

但也是這一句話，卻是徹徹底底的將楚馥心中剩下的那唯一的一點點美好給怦然擊碎。

“為什么？”

楚馥喑啞了聲音，帶著一絲哽咽，甚至是沒有任何動作的望著夙夜。

她不懂，真的不懂，不懂為何明明一切都好似給了她想法，給了她，夙夜也是愛自己的感覺，但到了最后，一切卻停在了她的告白之后。

“馥兒，你先別想那么多，想的太多，只會讓你今夜很難過?！?

夙夜死死的擰著眉，對于楚馥的質問，他很想回答，但卻又不能回到。

到了最終，夙夜唯一能做的，只是小心翼翼的為楚馥裹了錦被，更是隔著那不算厚重的錦被，重新的擁了楚馥入懷。

“何必呢？既然……是這樣，你為何不走?！?

楚馥隱隱的動了怒，但她的身子早已疼痛的不像是她自己的一般。

“馥兒，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

夙夜面對著楚馥的動氣，面對著楚馥臉上無聲滑落的的淚水，夙夜唯一能做的只是緊了緊自己的手臂，很輕很輕的笑著，吻也再一次輕輕的落在了楚馥的額間，帶著不算是解釋的解釋。

“不是……時候。”

楚馥低低的重復了夙夜的話，腦中卻是驀然的閃過了曾經(jīng)在夙夜對她告白求婚的時候，自己回復夙夜的那一句‘不是時候’。

這……就是報應么？

是因果循環(huán)么？

這一刻，楚馥的心有說不出的苦澀。

夙夜面對著這樣的楚馥，面對著楚馥那低低的呢喃，一時之間，仿佛感覺到有什么在流失一般。

他想要去挽留，想要去抓住那一種無力的流失感，但在最終卻也只能無奈可何酸澀著拍了拍楚馥的肩膀，輕聲溫柔。

“馥兒，什么都別想，先過了今晚?！?

可楚馥卻好似依舊是在自己的情緒里，許久才回神了一般。

只是，楚馥也再沒有出聲，只就那么無聲的望著夙夜許久許久，才算是緊緊的閉上了雙眼，由著夙夜依舊那樣執(zhí)念的抱著自己，由著疼痛繼續(xù)在自己的五內作祟，由著那最后的一點點情緒，漸漸的消散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