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為了楚馥，你求本尊，本尊也不會多有停留！”

“既是這樣，那為何不能暫時泯去恩仇？”

“做不到！”

楚馥隨著冷晴的步子，走了很遠，才走到了另外的雅間面前。

只是就在楚馥剛準備推門而進的時候，聽到了卻是鳳羽與夙夜的爭執。

楚馥微微的一擰眉，帶著幾分探究的望向了冷晴。

而冷晴也是無奈的一笑，才在楚馥的耳邊輕聲。

“小姐，只怕里面那兩尊大神，只能由您親自擺平。”

“……”

楚馥一時的無聲，更是無以應答。

這究竟是什么節奏？

兩個都是傳說中的人物了，居然吵的這么厲害！

“鳳羽！你該心懷天下！”

“本尊該如何，還輪不到你天下第一公子來教！”

楚馥的眉間再緊了緊，卻是再沒多想什么，直接一把推門進去，滿臉的笑。

“我就說，你們倆之間，有貓膩吧！居然在這里恩愛！”

楚馥娥眉一挑，邁進了雅間，徑自的朝著一旁的椅子上一坐，手搭著下巴，直勾勾的望著僵持著的鳳羽與夙夜。

“你怎么在這兒？”

鳳羽一擰眉，沒好氣的丟給了楚馥一句的同時，一抬手，掌風便將那剛剛被楚馥推開的門重新關上。

“你能在，我就不能在么？”

楚馥對上了鳳羽的眉眼，望著如此盛怒的鳳羽，仿若看到了一只炸了毛的孔雀一般。

“你……”

鳳羽一時被楚馥的話堵得不知要怎么回應，最終只是一拂袖，在一側坐下，沉默。

“哎，雖然我不反對你們恩愛，只是好歹也看著點兒場合吧。鳳羽不知道，你還不知道。你就這么想在我眼皮子底下秀恩愛么？”

楚馥依舊是懶懶的靠在了椅子上，自顧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一邊喝著，一邊斜眉睨了夙夜一眼。

“亂說什么。我們不過是在探討瘟疫的解決之法。”

夙夜顯然要比鳳羽淡然一些，他始終是望著楚馥，半響，才是微微的勾唇，自己優雅的坐下，一字字說的更是云淡風輕。

“是么？那……你們可討論出來什么了？還是……你想出什么好主意？”

楚馥始終是淡淡的笑著，完全不多提其他，只就這么悠悠的說著話。

“他……不愿意。”

夙夜長長的嘆出了一口氣，瞥了鳳羽一眼。

“對，本尊就是不愿意！本尊就算是死了也不會和他們合作！”

鳳羽一聽夙夜在楚馥的面前，再說起了這話，再度的炸毛。

“他們？是誰？”

楚馥微微的一愣，看著鳳羽的失態，不由目色深了一些。

“是懷瑾和懌修。”

夙夜無奈的嘆出了口氣。

“對！但不只是他們，總之，你既找了藥王谷的人來幫忙，那本尊就撒手不管了！萬事別來找！”

“你與藥王谷的人……有仇？”

楚馥顯然也是有些吃驚的，她直接的問向了鳳羽。

按理說，以鳳羽的心性，不該是隨便與人結怨結仇的！

“對！此仇不共戴天！有他們就沒本尊！”

鳳羽用力的一點頭，再看向夙夜的目光里，更是多了一些不容置疑的冷。

“可在天下蒼生面前，不管什么恩仇，都先放一放，先合力想辦法救下那些中了瘟疫的人，不好么？難道，你鳳羽的心胸，就如此的小！”

夙夜再一次聽到了鳳羽的話，實在是有些無法理解的嘆息著，勸解著，指責著。

“中了瘟疫的人？你們這是在說的是被那些蝙蝠咬傷的人么？”

楚馥顯然有些不太抓得到重點一般，左看看鳳羽，右看看夙夜。

“就是那些人，在瑯琊，還有臨近的一些地方，大概有近百人……雖然被咬傷了，但都還活著。”

夙夜長長的嘆息著，但最終他將所有的重心放在了楚馥的身上。

也許，只要勸動了楚馥，鳳羽那一關就不那么難了。

“所以，是已經有了解救他們的辦法？還是你希望……他可以放下恩怨，和藥王谷的人合作？”

楚馥微微的動了眉，雖然，在她的心底也知道，基本不可能有什么解救的辦法，但卻還是這樣問了出來。

“開誠布公的合作。畢竟這天下間，沒有什么病是藥王谷解決不了的，也沒有什么毒是鳳羽不懂的。”

夙夜隱約覺得這事情最終的關鍵還在楚馥身上，索性也就再一次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這想法……放在以往，倒是有幾分的道理。”

楚馥微微的頜首，漸漸的陷入到了一種沉思里。

“停！這算什么？問都不問本尊的意思？本尊今天話說明白了，這一場瘟疫，是因為最終的矛頭是指向楚馥，本尊才管的。本尊自問不是什么心懷天下的人，根本不可能和那些道貌岸然的家伙合作！”

鳳羽原本是一直在一邊聽著楚馥和夙夜的話，但聽到了這里，鳳羽望著楚馥的反應，一時急了，直接巴拉巴拉的說出了一大通話來。

而此時，楚馥卻是無奈的笑了，望著鳳羽半響，才又轉頭望向了夙夜。

“我支持鳳羽的決定。既然是有著不共戴天的恩怨，那就根本沒可能合作，什么為了天下蒼生的話，只對君子有用。”

“馥兒……”

夙夜怎么都沒想到，楚馥非但不幫自己，還站在了鳳羽的那一邊。

“對，就是這樣！等等……楚馥，你這話……是在說本尊不是君子？”

鳳羽剛是應和，卻一下意識到后面的話，微微的擰眉。

“哈哈，那你自己說，在君子與合作之間，你選擇哪個？”

楚馥望著鳳羽的反應，徹底的笑了出聲來。

“難道……就因為個人的恩仇，要置上百人的性命之不理？”

夙夜在這一刻，眼神有些復雜的望向了楚馥。

他怎么都沒想過，楚馥的決定，竟會是和自己背道而馳的。

“也許，在你而言，天下蒼生，英雄大義，才是最重要的。可是……并不是每個人，都如你一般，有這樣高的覺悟。”

楚馥對上了夙夜的雙眸，望著那一雙深不見的黑瞳，楚馥不由的又多解釋了幾句。

“夜，你需知，如你一般的人，太少太少。而我，或者鳳羽，不過是凡人，也有喜怒哀樂，所以，恩怨情仇，不是說放就能放的。”

“就是，夙夜，你根本不懂本尊與藥王谷之間的恩怨……”

鳳羽很贊成楚馥的話，深深的點著頭，也開始嘗試勸說夙夜。

“好吧，始終人與人是不同的。本王……不該要求每個人都如本王一般。”

夙夜一直安靜的聽著楚馥與鳳羽的話，尤其是此時望著楚馥與鳳羽站在一邊的模樣，如鯁在喉，話也不由的冷了許多。

而夙夜這樣的變化，楚馥自然是察覺到了。

楚馥輕輕的擰了眉，就那么望著夙夜，許久許久，才是又出聲。

“其實，不管是藥王谷，還是鳳羽，都救不了那些人的。他們……無一例外，必死無疑。”

楚馥的聲音，很輕很輕。

但卻惹的夙夜的雙眸更是一頓，而鳳羽也漸漸的凝重了一份神情。

“真的……沒有辦法么？”

這一刻，夙夜只覺喉嚨干啞。

“凡是被蝙蝠咬傷的人，既不是得了一般的病，也不是……中毒。所以，不管是藥王谷，還是鳳羽，不管怎么做，也都是……沒有用的。”

楚馥長長的嘆息著，解釋著。

原本，關于狂犬病，楚馥并不想多說太多的。

“其實，他們確實是感染了一種叫做狂犬病的瘟疫。這種瘟疫往往就是由一些畜生咬了人才會有的。而蝙蝠則是眾多的畜生里，帶這種病毒最多的。”

“病毒？”鳳羽先是開口，不由的疑惑。

“病毒是一種看不到的，直接在人體里產生的變種。就像天花，其實，也是一種病毒。而這種病毒，在如今所有的醫術上，是根本解決不了的。”

楚馥有些頭疼，進而根據自己所了解的關于病毒的說法進行了白話。

“所以，你的意思是，是蝙蝠將這種無藥可醫的病毒，帶到了人的身體？”

夙夜也漸漸的安靜了下去，沉思著。

“可以這么說。而且這是一種比天花更厲害的病毒，所以……根本就無藥可醫，而且……那些感染的尸體，最終也都是要處理的。”

楚馥見著鳳羽與夙夜好似懂得了一些的模樣，便簡單的做了總結。

畢竟，有關這狂犬病，楚馥還真是再給不了更具體，更貼切的解釋。

“因為根本不可能解決，所以，你才站在他那邊？”

夙夜沉默了許久之后，才算是出了聲，而話的口氣，也好了很多。

“基本上，是這樣。既然無力挽回，那么又何必強求呢？”

楚馥微微的勾了唇角，話依舊是輕輕的。

“公子。”

只是，也就在這驀然的安靜之中，冷情極快的走了進來，在夙夜的耳邊低聲，說了什么。

“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夙夜聽著冷情的話，那云淡風輕的從容里，有一瞬的變化。

但很快的，夙夜恢復了正常，只望向了楚馥，丟下了這么一句，便是匆匆的帶著冷情離去。

只留下了鳳羽與楚馥，停在了原地，無奈的相望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