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身懷有孕

為免事態不可控，第二天一大早，顧老夫人就帶著女眷回府了。

回府后連一口茶都未來得及喝，就讓人押著正在府內靜等好消息的三房夫妻去祠堂罰跪，甚至完全不在意蕭氏身懷有孕。

前世顧老太太去普慶寺為三房祈福，打的是這個噱頭，其實也只是個噱頭，無非是想出去轉一轉，和府中一眾女眷散散心，并非真正在意三房肚子中的那塊肉。

顧婉華其實知道，蕭氏這胎還真是個男胎，前一世未有罰跪的情節，這一胎還真讓她給生下來了，而且還是三房嫡出的唯一的男孩。

望著高懸的烈陽，攤上這樣一對不懂得積福的父母，此一世，感覺有點懸。

四月的陽光雖然不算太烈，可蕭氏這一胎懷的原就不穩，一直用好藥養著。

顧老太太與顧太傅過了大半輩子，看明白了他的擔心，所以才會大方的多讓人照顧些，只要他們安分，顧家也不差這點兒用度。

養不教，父之過。

出了這樣讓整個顧府蒙羞的事情，雖然外界尚未傳出風言風語，為了顧家的清正名聲，誰也不能說她的不是。

而且顧婉華感覺，祖母興許早就想打壓三房了，她不喜三房，存的便是讓三房斷子絕孫的心思。

對于前世致自己于死地的仇家，顧婉華可真沒什么同情心。

果然，未及中午，就有人來報，“老夫人，三夫人她肚子痛。”

顧老夫人拈著手上的佛珠，眼都沒睜，“你能感覺到？”

回話的婆子一噎，這讓她怎么答？

她只是個負責監督三房夫妻受罰的下人，三夫人臉色煞白，分明不適，可痛在三夫人身上，她如何能感覺到？

敢斗膽前來回報，也是害怕三夫人有個長短，拿他們這些下人出氣。

“奴婢知錯！”

顧老太太滿意地點點頭，淡淡甩出一句話，“做你該做的事。”

“奴婢明白。”

婆子是真的明白了，她該做的事就是只負責看管二人受罰，至于其他的，又與她何干？

原本看三夫人難受，存了討好之意，如今看來，這真是拍馬屁拍在馬蹄子上了。

顧老太太之前雖然不喜三房一支，卻也能全個面子，也沒真的搓磨過他們一家子，只是這件事，處處透著算計。

在內宅中摸爬滾打這么些年，待問清楚了幾個孫媳婦，尤其是三孫媳婦楚晴前因后果之后，稍稍一想就越發肯定，這一環又一環的，都是在算計她最寵愛的寶貝華姐兒啊！

若不是三丫頭偷了個懶，論理走進那間客房，與蕭武碰面的當是華姐兒，而晚一步過去的其他人，豈不要逮個正著？

只是，這件事兒即便能想明白，為了華姐兒的名聲，也只得吃個暗虧，連太傅都不能講……既然不可能相信，不如不講。

你跟他講，三房那一屋子狼心狗肺的想謀害華姐兒，他會信才怪呢！

不僅不信，弄不好連華姐兒也要被老爺厭了。

好歹在一起生活了大半輩子，對于顧太傅，老太太感覺還是有些了解的，所以就不如干脆利索綿把三房打痛，看他們再怎么出幺蛾子。

那邊罰跪的蕭氏一開始是硬挺著的，后來想著自己腹中的孩子，就想示個弱，結果婆子跑一趟后，看她的臉色都不對了。

“是不是計謀成功了，老太婆因此遷怒于我？”

不做他想的蕭氏，越琢磨越有這個可能，想到老太婆嫡親的小孫女兒要被自己搓圓揉扁，信心大增的蕭氏又挺了一盞茶的時間，也僅僅是最后一盞茶的時間。

聽到蕭氏流產時，顧婉華正在插花。

顧婉芳有句話沒說錯，給祖母房中擺一枝桃花，睜眼便能看到一樹春光，心情也會晴朗許多。

顧婉華正在與素衣討論著，哪一瓶更適合擺放在祖母房中，抬頭便看到了垂頭喪氣的素荷。

思及前世素荷對她的背叛，以及關鍵時候的不離不棄，顧婉華到底沒辦法做的太絕情。

屏退了身邊的下人，讓素荷靠近一些，思量半天后方才說道：“那件事你也看到了！”

不是疑問，是肯定句。

素荷暗咬著下唇，點了點頭。

她確實對蕭武情義頗多，以她的身份做個陪嫁，若能生下一兒半女的，抬為姨娘，就是此生之幸，再不敢多求。

只是，所有這一切，必須建立在自己家姑娘嫁入蕭府為基礎，如今這般情景，怕是再無可能了。

良久，顧婉華幽幽嘆息一聲，“如不出意外，蕭家求娶二姐之時，祖父和祖母是會答應下來的。

主仆一場，你可選擇做二姐的陪嫁！”

素荷是個聰明人，聽這話還有什么不明白的，撲嗵一聲跪倒在地，磕頭如搗蒜，“姑娘饒命，我，我……”

顧婉華蹙眉，她有這么可怕嗎？

想起前世因為素荷的背叛，給她帶來的滅頂之災，終究意難平，煩躁地揮手說道：“既是許了你做陪嫁，明日便去二姐的落芳小院聽差吧！”

既然認定了夢境是前世的回放，無論素荷之后做過何種補救，都無法改變她殞命的事實。

設若當初無有素荷事無巨細的通風報信，何至于讓顧婉芳他們掌握了自己的所有行蹤？

素荷何時與蕭武有的首尾，她不關心，她只知道素荷背叛了自己這個主子，已經不再被她信任，就足夠了。

“姑娘，還是先休息會兒吧！”

素衣不知何時入內，微涼的小手一面替顧婉華揉捏額頭，一邊輕聲細語的勸慰著。

“可是有怨？”素荷和素衣是一起進府，一起伺候在顧婉華身邊的，而且兩人同居一室，其感情自然非同一般。

“咎由自取。”

第一次噩夢之后，顧婉華就讓素衣遣人留意素荷的一舉一動，為引蛇出動，甚至還故意給了她更多的外出機會。

雖不知素荷的具體行動，可她與二房頻頻碰面，說是心中無鬼，誰信？

“讓小紅頂了素荷的位置吧！”

小紅是個忠心的，放在身邊總歸比心有二念的素荷要讓人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