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修成正果

只是顧婉華想不通，表妹陳香凝因何也摻和進(jìn)了這場謀算中呢？

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陳香凝都難逃干系，可不管前世還是今生，她都想不出陳香凝算計她的動機(jī)。

前世，陳香凝協(xié)助顧婉芳得手之后，她自己貌似也沒得太大的好處。而且數(shù)年之后，已然年紀(jì)大了些的陳香凝嫁給了個翰林出身的清寒新貴，即便在顧婉華做阿飄的那些年中，之后的那些年，都沒看到她與顧婉芳有太多太親密的交往。

陳香凝是姑母顧茹的女兒，雖說是表妹，其實顧婉芳，顧婉華和陳香凝，都是同年同月出生的，分次排序，月初，月中，月尾，所以是姐妹們中，最拉不開年齡距離的三姐妹。

若論親厚程度，顧茹是顧婉華嫡親的姑母，因著這層關(guān)系，前世的顧婉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陳香凝會摻和進(jìn)來害她。

這事兒卻民經(jīng)不起推敲，當(dāng)初約定的客房地點，顧婉華不曾記誤，之后陳香凝卻是和蕭淑芳卻是從不遠(yuǎn)處的另一間客房出來的，說她不知情，怎么可能嗎？

“姑娘，奴婢服侍你休息吧！”

樵樓上更鼓響起，二更已過，不放心她的素衣已經(jīng)陪她發(fā)了半天呆，直到這個時候才出言提醒。

“素衣，如果說二姐對我有所不滿，可表妹卻是為何？”

素衣與她名為主仆，實際為姐妹，在一起相處的久了，一些事情可能不說與家中的人，卻想與素衣分析一二。

素衣沉吟片刻方才說道：“有件事不知當(dāng)說不當(dāng)說。”

“你我之間，有何不當(dāng)講的？”

素衣在府中可自由行走，許多時候也可當(dāng)成顧婉華的耳鼻口舌，即便無有證據(jù)，顧婉華也是信任她的。

“不妨一說。”

“奴婢這也是讓人盯著二房的時候，聽下人們私底下說起，姑奶奶前番回了一趟府。”

這事兒顧婉華知曉，姑母顧茹是帶著陳凝香來的，之后陳凝香就留在了顧府。

“是為楚家二公子，托來探聽一下顧府的口風(fēng)。”

“平南候府的楚家嗎？”

“正是。”

顧婉華倒吸一口冷氣，平南候府的楚家二公子楚云皓，前世她活著的時候，與他無甚交集。

只是她死后，總能看到楚云皓前來祭拜于她，有時還在她墳前放一捧紫色曼陀羅。

及至最后一年，竟然在她的孤墳前結(jié)廬久居，做了個讓人匪夷所思的看墓人。

有時在她墳前絮絮叨叨的說上半天時間，具體說了些什么，顧婉華也聽不連貫，披散的烏發(fā)遮了大部臉眼，只能看到兩片薄唇一張一翕的蠕動。

終歸是來看望自己的，來者是客，做為墳?zāi)怪魅说念櫷袢A，總會在他對面盤膝而坐，陪她呆上一整天的時間。

后知后覺的，顧婉華終于又想起，當(dāng)日被殺之后，那些人頭都不回的離開了。

雪一直下著，沸沸揚(yáng)揚(yáng)的掩了腳印，最后幾乎埋葬她的尸首，還是楚云皓趕到后，替她斂了尸身。

并且，自己能從夢境中徹底蘇醒，也當(dāng)?shù)靡嬗诔起?

可不管怎么說，那都是前世，是自己身死后的事情啊！

說起重生以后的相遇，前番從普慶寺回轉(zhuǎn)時，顧婉華與晴嫂嫂共坐一輛馬車，中途車軸壞了。

就在顧婉華心驚肉跳的以為又是蕭家在出壞事兒時，就聽到一個清爽的男聲，“車上可是晴姐姐？”

這聲音，楚晴識得，顧婉華也熟悉。

前世，聽多了楚云皓的絮叨，有一耳朵沒一耳朵的，久了，自然也就熟悉了。

“是二弟弟吧？”

楚晴安撫般的按了按顧婉華的手背，她自己踩著腳凳先下了車子。

“正是，小弟去了趟普慶寺。”還真是楚云皓的聲音，車子里的顧婉華想起前世的種種，心臟莫名加快了跳動速度，臉也可疑的紅了。

所幸車中只她一個，沒必要多做掩飾。

“許是還要逗留一會子，二弟弟可先行一步。”

楚晴與楚云皓是同族堂姐弟，看樣子關(guān)系也不算錯。

“女眷不宜在外久留，晴姐姐可先用我的馬車。”

“二弟弟爽利，姐姐也就不客氣了。”

繼即是楚晴的笑聲，“二弟稍等，我家三妹妹還在車中呢！”

及至楚晴安排好之后，顧婉華收拾利索，并且戴上了隨身的罩籬。

扶了楚晴的手，下車向楚云皓施禮道謝，“小女謝過楚公子，楚公子萬福！”

“三小姐客氣！”全程只有兩句話，連個面都沒打，更不要說眉目傳情了。

想起楚云皓，顧婉華也是無語，還真是個讓人無法琢磨的怪人呢！

不知自己家小姐一瞬間已經(jīng)想了許多的素衣，繼續(xù)說著，“聽人說，當(dāng)夜表小姐與姑太太吵了一架，之后便賭氣般的住了下來。”

這件事兒顧婉華也略知一二，姑母走的時候氣哼哼的，臉色甚是難看，表妹哭哭唧唧的，也一語不發(fā)。

“當(dāng)時雖屏退了下人，畢竟在顧府，還是有人聽了幾耳朵的。”隔墻有耳，說的即是此種道理。

“楚家二公子心悅?cè)媚铩！?

哦？里邊還真有自己的事情，絞盡腦汁，她怎么不記得之前見過這位楚家二公子呢？

“表小姐與姑母爭吵就是因為楚云皓？”

顧婉華頭疼，這都哪跟哪啊，被這些那些的人莫名其妙的算計，自己縱有三頭六臂，都避無可避呢！

一個兩個的，還都是平時的親近之人……這日子還真是夠不太平的。

“姑娘許是未曾留意過，有次與表小姐外出時，偶遇楚家二公子，當(dāng)時表姑娘的眼睛幾乎要粘上去了。”

呃，這個橋段她可真沒啥印象，可素衣的意思無非即是說，陳香凝心悅楚云皓吧？

并且因為楚家一些試探的話，就想害自己于不義之中……這真是那個與自己一些長大的表妹所為嗎？

重活一世，年齡未長，心智卻不再年輕，理解起來當(dāng)是不再吃力，也不再似之前那般懵懂。

顧婉華以手托腮，前世做阿飄時，也曾留意過陳香凝，她確實晚嫁，可在自己先是出嫁，然后慘死之后，也沒見她與楚云皓修成正果啊！

倒是經(jīng)常看到她前來普慶寺燒香禮佛，最后一次看到她時，看她意念消沉，日子似乎也并不太如意的樣子。

而且因為楚云皓時常的來到她這座孤墳上上柱香，說說話，亦或送一捧鮮花，時間久了，對他的事情倒也多留意了幾分。

重生前，楚云皓一直未娶，至于何種原因，她一個沒有實際形體的阿飄，哪里知曉？

好亂也好復(fù)雜喲！

理清頭緒的顧婉華終是接受了現(xiàn)實，表妹心悅楚云皓，而楚家卻請姑母來透顧家的口風(fēng)，愿意為楚云皓求娶她顧婉華，因此表妹與姑母大吵一場，因此與顧婉芳狼狽為奸，為了一己之私欲，完全不顧顧家和她顧婉華的名聲，完全不顧及昔日的姐妹之情。

應(yīng)該怪楚云皓嗎？他貌似比自己還要無辜，許是做阿飄時與他有了些熟悉，心底竟還真起了沒來由的怨念。

“還真是意想不到呢！”

用力閉了閉眼，無論是堂姐還是表妹，她都不愿意想了，天大地大睡覺最大，睡覺前她又萬分感謝了一下上天，感謝他用夢境的方式，讓自己躲過了災(zāi)難。

至于楚云皓本人，正如前世，她完全不解他因何拜祭于她一般，也想不透心悅于她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