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千里尋尸,啟程
- 升棺
- 微塵
- 2080字
- 2020-12-18 10:50:42
一天后,二娃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在醫院里了。
“別殺我,別殺我!”
他像是做了一場很長的噩夢,大叫著猛的睜開眼,想要坐起身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滿身紗布,躺在病床上動彈不得。
在護士對他進行了好幾項檢查之后,他仿佛才明白,自己真的還活著,瞪大眼睛看著我,喘著粗氣。
“誰要殺你?”
等護士都出去后,我才問道。
聞言,他臉色驟變,緊皺著眉頭,警惕的看著我。
“你記不記得,在你出車禍的時候,有個孩子騎你頭上,抱著你頭往車窗上撞?!?
“孩子——”
二娃喃喃著,扭過頭不再看我。
“想起來了?”
“什么孩子!你別唬我。那時候車上就我一人,哪兒來的什么孩子!”
他厲聲說道,卻因為提高嗓門,劇烈咳嗽起來,那模樣是可憐又可恨。
“你要不說實話,我也沒幫不到你?!?
我癟了癟嘴,瞥了門口一眼,貼近二娃壓低聲音說了句,“我能看見鬼。”
他的嘴角明顯抽了一下,震驚的看向我,眼中閃過一絲異樣,隨即又恢復如常。
“你說你能看見鬼就能看見鬼了?”
“那個男孩大概就齊我胸口高吧,穿著一條淡藍色的運動褲和一雙藍色水鞋,破爛的衣服被血染紅了,臉上和身上滿是碎玻璃,皮開肉綻的樣子跟你剛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相差無幾?!?
“你——”
“你出去吧,我想安靜會兒?!?
看了看緩緩閉上眼睛的二娃,我無奈的搖了搖頭,嘆了口氣拉開房門,“對了,你的事我師叔已經知道了,臨時找人頂了我們的班,工作的事就不用擔心了,好好養病?!?
“還有,既然你醒過來了。明天我就出發去長白山了,讓樂樂留下照顧你吧,他雖然小,給你買買飯、跑跑腿的還是沒問題,我帶上他也不方便。那個孩子的事,你好好想想吧?!?
說完,我關上門走了出去,二娃也只是點了點頭,并沒有別的回應。
在他醒來之前,我還一直在想那個孩子的事兒,冥冥之中總感覺和二娃脫不掉關系,但一直都是我的憑空猜測,不敢確認。
直到看見他剛剛的這一番表現,我基本上已能確認,那個孩子和二娃之間一定發生過什么事,
只是,他們之間究竟發生了什么事?那個孩子又為什么要指著礦上的方向說救他?
這一切都還是個謎。
我搖了搖頭,短短幾個月的時間,發生了太多的事,一個個疑問壓在心頭,可一直到現在卻一個都沒有解開。
“哥哥?你明天就去長白山嗎?”
樂樂站到面前,昂起頭問道。
“嗯。”
我蹲下身去,雙手搭在他的肩上,“放心,哥哥一辦完事就回來找你,去不了多久的,你就留在醫院里好好照顧二娃,咱們來晉城這段時間,還多虧他照顧,做人要知恩圖報,對嗎?”
“嗯?!?
樂樂點頭如搗蒜,撇開我的雙手,學著我的模樣,手往我肩膀上一搭,“那你一定要安全回來,我一定會照顧好他的。”
樂樂這孩子,實在是招人喜歡,也是非常懂事。
從八谷鎮到晉城,生活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可他又總表現出遠超成年人的堅強和懂事,大多時候看見的都是他臉上的笑容,眼里的希望。
至于八谷鎮那荒山之上父母的尸體,或許也深深埋進了他的心里,埋進了那無數個黑夜。
我給他塞了一些錢,樂樂推脫不過,收下了。
摸了摸他的頭,我讓他留在了醫院。
總以為留在晉城是安全的,哪兒知這一別,竟成了我這一生難以痊愈的創傷。
次日。
我上了去長白山的火車,找座位的時候看見我座位上坐著一個女人,睡的正香。
忍不住多瞟了幾眼。
她戴著一個棒球帽,橢圓的臉蛋,五官很精致,身材有型,皮膚偏黑。穿著一身運動裝,懷里抱著一個一個登山包。
“喂?你往哪兒看呢?臭流氓。”
我沒想到這女人說醒就醒,睜開眼的時候正好就看見我在看她,一聲大叫出來,氣氛瞬間有些尷尬。
“我往哪兒看了?姑娘,話可不能亂說。這不是看你睡著了,不好意思叫醒你。你這座位坐錯了,這是我的位置?!?
“我坐錯了?”
她給我拋來一個白眼,頗有些不悅,四處翻車票。
好一會兒才把票找出來,一看,露出一個尷尬的笑來。
我以為她要給我道歉,結果卻并不是我想的這樣。
她反而一幅有理在胸的模樣,一聲冷哼,抱著登山包一言不發的挪到了里面的位置,還不忘癟嘴吐出兩字,“流氓?!?
“你——”
“算了,流氓就流氓吧,反正也沒人認識我?!?
后面這句話我在心里憤憤說的,坐下后就閉著眼睛,瞥都不瞥她一眼。
要到長白山,只能坐火車先到泉陽,再找車進山,火車就要坐三十多個小時。本以為旁邊那個女人會在中途下車,哪兒知一直到開往泉陽的路上,她都沒有下車。
“喂,那誰。你去哪兒啊?!?
“你跟我說話?”
我指著自己的鼻子問道,過去了三十多個小時,她都沒有跟我說一句話,突然一開口,還真有些不敢相信。
“不是跟你說,我跟鬼說啊。”
“哦,長白山?!?
“什么?你也去長白山?”
“你這意思,你也是去長白山的?”
“是??!早就聽說天池有水怪,前段時間又聽說長白山出現了女尸,還提著頭四處逛。你說這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鬼???喂!你一個人?”
“不是一個人”,我頓了頓,“難道還跟著鬼???”
“喂!你說這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鬼?”
她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我,無比認真的問道??粗槐菊浀臉幼?,我突然沉默了,那一幕幕又被攪起來。
“喂!你說話??!”
“有?!?
“你見過?”
“沒有?!?
“切!我叫楊雪,你叫什么。”
“.”
楊雪的話匣子一打開,就再也關不上,對于這個自來熟的女人,我是又想哭又想笑。
列車廣播響起,“前方到站本次列車終點站,泉陽,請所有乘客做好下車準備,下次旅途再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