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血蟾
- 升棺
- 微塵
- 2089字
- 2020-12-18 10:50:42
我沒搭理他,拔腿追去。
那個小孩兒一直沒有回頭,卻好像知道我要追他,在我拔腿跑出去的時候他的速度加快了很多,從圍網的破洞里一下鉆了出去。
“看你往哪兒跑。”
我緊盯著那個孩子,緊跟著鉆了出去。
可就在我扒開齊人高的荒草鉆出去的時候,那個孩子已經跑進了墳地里,在幾個墳頭一晃而過,緊接著竟然不見了!
這大白天的,真見鬼了不成?
拿起手機一看時間,正好是十二點整。
不由的一陣失神,惶然看向四周。
師傅曾跟我提到過,中午十二點和夜里十二點正直陰陽交替,陽極必衰、陰極必盛,故此這兩個時間是一天中最兇的時候。
“你沒事吧!”
二娃呼哧呼哧喘著大氣追了上來,匆匆瞟了我一眼就又雙手叉腰佝僂著大喘起來。
“帶鏟子沒?”
“鏟子?你要鏟子干嘛?”
“廢話咋這么多,有還是沒有。”
“有有有,我記得車上有一個,等我喘口氣兒了再去給你找。”
“挺大一男人,這才幾步路就喘成這樣?快去。”
見他還插著腰只顧著喘氣,我抬起腳就做樣要踢他。一見我要動腳了,二娃趕緊往面包車去了。
看著他晃晃悠悠的跑向面包車,我沒再理睬,轉過身在那孩子剛剛晃過的幾個墳頭上來來回回走了好幾趟。
一共四座墳,錯雜排列著,看不出什么順序規律。
幾座墳都只是一個土堆,沒有墓碑,也沒有用磚砌,墳頭上的草都有半米深了,有些荒涼。
其中有一座墳有些奇怪,別的墳頭上長的草都還是青的,唯獨這個墳頭上的草枯死了。墳頭塌陷下去,有一個臉盆大的坑,很淺,枯死的雜草耷拉向四周,便就顯得不大明顯。
我盯著這荒墳看了有一會兒,那會兒看見的小孩兒就是在這墳頭前消失的。
“你要的鏟子!”
二娃一聲不響的從我后面冒出來,遞來一把鏟子,讓我一個激靈,差點就罵了出來。
可一看他大喘氣的樣,終歸只是給了他一個白眼,接過他遞來的鏟子,繞著荒草枯死的墳頭轉了轉。
“我看這有古怪——你不是想——”
二娃摸著下巴像是自言自語,他話音剛落,咔嚓的一聲脆響,我輕而易舉的一鏟子插進了墳頭里,順勢拋起一抔土來。
“曉峰!這可使不得!你怎么還刨起人墳頭來了!”
二娃臉色都變了,反手來搶鏟子,被我一把給推開了,他踉蹌著往后退了好幾步。
“你瘋了你!”
“我瘋沒瘋你自己看!”
他被我吼得楞在一旁,干瞪著眼。
土很松軟,鏟起來絲毫不覺得費勁,才沒一會兒,墳坑已經刨下去一尺多深,拋出去一鏟子土,再次揮起鏟子一下插進土里,“呲嚓!”
一個不是很大的聲音從土里響起,當我意識到鏟到了什么東西的時候,鏟尖兒周圍的泥土突然往外冒血,前后不到幾秒的時間,鏟子周圍的泥土都被血浸潤成了紅色。
一旁的二娃看見這一幕,瞠目結舌的看著我,又看向我鏟子下面的血土,哆哆嗦嗦的直往后退。
我手上一哆嗦,用力握著鏟子,咽了口唾沫,說不怕不可能,但怕歸怕,手上的動作反而是快了起來,三下五除二的把那些被血浸透的土鏟到一邊,一個勁兒的往下挖。
突然,鏟子底下再次發出咔擦一聲,一股鮮血一下濺到了我臉上,而鏟子卻卡在了土里。
我一驚,慌忙中一抹臉上的血跡,拉著鏟子就往后退,本來只是想順勢把鏟子拔出來,哪兒知道我這用力的一退,鏟子下面一聲輕響,就松開了,毫無準備的我在慣性的作用下重心不準,摔到地上。
揚起的鏟子帶起一塊破碎的木板直直的往我而來,差一點就砸到了臉上,所幸反映過來及時躲開,立馬翻身站了起來。
就在剛剛鏟下去的地方出現了一個空洞,瞥了一眼那塊被帶出來的木板,應該是挖到棺材了。
只有拳頭大小的一個洞,洞口里在往外浸血,四周的泥土都在變紅。我皺著眉頭看著那個黑漆漆的往外冒著血的洞口,心里不禁一陣發寒。
來的時候二娃說過,這地方的人都是得瘟疫死的,已經有些年頭了。若真如二娃所說,這里的墳都有些年頭了,不應該是尸骨無存嗎?又怎么會滲出血來。
我摸了摸額頭上汗水,看過四周,又去撿鏟子。
“我看你真是瘋了!”
二娃見我又去撿鏟子,大吼著沖了上來,荒墳冒血已讓他心有余悸,現在只想溜之大吉。
可越是遇到這樣的怪事,我就越不能甩手就走。
在二娃握住我手腕的時候猛的一甩,看到棺材里往外冒血之后,我有點恍惚,這一推用的勁兒有點大了。
他估計也沒想到我會這么拼命,一下摔到了地上,抓起一把泥就往我身上打,“作孽啊!都說死者為大,死者為大,你倒好,刨人墳頭來了。”
我沒有管他,撿起鏟子斜著當刀用,幾下把棺材上的洞劈的更大了,洞口一打開,陽光打了進去,洞里傳來一陣呲呲聲,就像是燒紅的烙鐵烙在肉上。
不禁一陣心驚,癡癡的看著打開的棺材里,手中的鏟子哐當一聲掉在地上,我也連連往后退了好幾步。
棺材打開了,可是里面并沒有發現尸體。
破洞之下,一只有籃球大的血紅的蟾蜍發出怪異的響聲,背上有一大條創口,血流不止。
“這是血蟾,這是血蟾!”
二娃瞪大眼睛,表情夸張的盯著我,“墳里挖出血蟾,這是大兇之兆啊。你——你還把血蟾給鏟死了。”
他這一說,我心坎兒更是一緊。
緊接著,暴露在陽光下的血蟾不住的哆嗦,鮮血一泵一泵的往外流。隨著它這不住的哆嗦,滿身血紅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黑。
不到一分鐘,血紅褪盡,血蟾變成了黑漆漆的一坨,抽搐了幾下,不動了。
我以為血蟾已經死透了,沒曾想那黑漆漆的一坨在靜止了幾秒后,迅速膨脹起來,像是一個不斷膨脹的皮球,眼看著脹大的血蟾已經把棺材的破洞給堵住了,二娃突然一聲大吼,“躲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