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冰棺
- 升棺
- 微塵
- 2064字
- 2020-12-18 10:50:42
“嗯。”
我點頭應道,樂樂看向我,我卻有意無意的掃向師傅墜下的崖邊。
“哥哥,你先去找你師傅吧,我就在這兒等你。”
樂樂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淚目相望后又埋下頭去,握住長貴的手跪在一旁。
眼前遍地的尸體讓人發怵,這地方發生這么多事,讓樂樂留在這兒實在放不下心,可不管我怎么說他就是不肯走,緊緊篡著長貴尸體,生怕我把他們分開。
他這個樣子著實讓我鼻子一酸,再三勸說下,樂樂卻始終不肯離開分毫,看了看那斷崖,樂樂呆在這兒可能會更安全。
要下到懸崖底,最快的路就是順著懸崖邊上的斜坡下去,我探頭往下看,捏著一把汗,翻身往下,順著陡坡一直往下,如履薄冰。
四十多分鐘后小心翼翼的往腳下瞥了一眼,距離崖底還有個十多米,剛舒了口氣,忽然看見旁邊一塊凸起的三角巖石,心一把就被揪了起來,那凸起的巖石像是一把刀,尖兒朝上,巍巍立著。
巖尖兒上掛著一綹帶狀破布,從巖尖兒往下一大塊兒干枯發黑的血跡,我一眼認出,那破布是師傅身上的那件大衣刮破留下的。
不覺加快了腳步,踩到地面的時候不僅沒有松這一口氣,反而更難平靜下來。看了看那凸起的一塊巖石的位置,順著往下看,崖底是一堆亂石,刺藤長滿石縫,隆起最高的地方足足有一人多高。
崖底像是兩山之間倒插的一個三角,最寬的地方是懸崖這邊,有百多米,出口處是最窄的,我在懸崖底看去,那出口就像是一條縫,側著身子估計勉強能擠出去。
這不大的地方就是一片亂石崗,遍布荊棘不說,腳下的石頭還很鋒利,稍不注意就會添一道傷。
陽光打不進來,我一落地就不忍打了一個哆嗦,風一個勁兒的往衣服里灌。
在發現血跡的石頭正下方沒有找到師傅,也沒有發現那個怪物,荊棘條上倒是沾了不少的血,透著一股腥臭。
我在荊棘叢里翻來覆去找了幾遍,什么都沒發現,除了最開始發現的那一處血跡什么都沒有再看見,難道師傅還活著?
我愣了愣,下意識的抬頭看了一眼懸崖,這么高的地方摔下來,師傅難道真這么幸運?
想著去出口處看看有沒有人出去的痕跡,鉆出荊棘剛站到石縫前就打了一個哆嗦,冷的。
我是面朝石縫向外走的,剛找到這兒忽的感覺背后一涼,一股涼風像是一只冰涼的手探進衣服里摸了我一下。
“風怎么是從里面往外吹的.”
我一驚,回過頭一看,沿著這條石縫往里,荊棘叢微微分向兩旁,若不細看還真不會注意到這是一條小路,涼風顯然就是從路的盡頭吹出來的,而路的盡頭赫然是一處絕壁。
皺起眉頭看了看不遠處的絕壁,就憑剛剛這一股涼風,究竟是不是絕壁就不一定了。
順著荊棘叢之間的這條小路一直往前走,腳底下滿是荊棘,說是路,其實也就是被人踩出來的一條道,荊棘叢被人為的扒向兩邊,分開的幅度不大,好幾處還得佝著身子從荊棘叢里鉆過去。
距離絕壁只有幾米的地方再次出現了血跡,可與之前我發現的血跡不同,眼前的血跡是濕而暗紅的,顯然是剛落下。
師傅?
正想喊,趕緊捂住嘴,動作也往輕了放。師傅生死未卜,又不知道具體什么情況,還是小心的好。
順著血跡沒走幾步就到了頭,眼前的絕壁長滿了荊藤,藤蔓一直往上爬了幾米,將這一沿邊蓋的嚴嚴實實。
而那消失的血跡就在荊藤叢之前。
看著面前密密麻麻的荊藤我不禁一陣頭皮發麻。
那些張牙舞爪的荊藤上遍布血跡和碎布,儼若一張扎人的蛛網。
風從這荊藤的大網后簌簌的往外吹,駐足幾秒就跟掉進了冰窟窿里,冷的發抖,要知道這可是夏天,就算泡進水里也沒這么冷啊。更讓我眉頭直皺的是這風里的絲絲腥味兒,熟悉不過的味道——血腥味兒。
撿了一根木棒,在這荊條之間絞開了,隨著一個洞口慢慢出現在眼前心也跟著沉了進去,十幾分鐘后,洞口已經展露無疑,遍布荊藤的血跡又出現了,順著洞口往里去了。
我的視線只能跟進去幾米,再遠點的地方就是黑壓壓的一片了。
摸出手機看了看,幸好還有百分之四十多的電。
打開手機的電筒,我拿著絞荊條的木棒順著血跡追了進去,一進山洞里,寒冷又加劇了幾分,這山洞簡直像是一個大冰柜,冷的讓人心慌。
也就走了幾米,山洞突然窄了起來,只有不到一米寬,得佝僂著身子才能繼續往里走,地上的血跡是沒有斷,可我卻猶豫起來,這么狹窄的距離,要真是出現了什么事兒,進退兩難。
我這猶豫的一小會兒,忽然聽見山洞里傳來兩聲厚重的呼吸聲,我以為是聽錯了,可緊接著又響起來兩聲。
“師傅!”
我忍不住喊了一聲,聲音在山洞里響起了回音,可我一喊,那呼吸聲陡然停了。
咯噔一下,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剛想掉頭往外走,那厚重的呼吸聲忽的急促起來,像是垂危之人拼了命的想要發出一點聲音。
“師傅!”
我叫了一聲,打掉了轉身出去的念頭,急急忙忙往前,哪兒想到一個彎轉過去腳下突然一空,一下掉了下去。
四周響起嘩啦啦的水聲,摔的身子快散架了,慌慌忙忙摸起手機一看四周,豁然開朗,可心卻被猛的揪了一把。
我落到了一個長方形的石室里,四周的石壁上滿是深陷進石壁的紅手印,石室頂上是縱橫交錯的鐵鏈,鐵鏈上綴滿了骷髏頭,石室的四個角上堆成堆的骨頭,從那成堆的骨頭下延伸出一條一拳寬的溝壑。
四個角上延伸出的溝壑匯集在石室正中,而正中的位置赫然是一口冷氣逼人的冰棺。
說是冰棺,實際上只是一個冰塊,只不過這冰塊的個頭著實有些大——長而寬,有一米多高。
說它是棺,是因為在這冰中凍著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