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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埋骨之地

將袁溪后退之路安排妥當,逸笙堂而皇之地躍入內堂后院,在院中稍作停留,仍不見有人前往圍堵,他心下一橫,便只身闖入了內堂。

偌大的內堂,逸笙一路閑庭走過,只感覺內堂空曠的讓人心底生寒,往年這內堂也只有在除夕之夜才會擠滿莊內女眷,他幼時也曾跟隨著母親在此玩耍,稍大些便覺得女眷們太過嘈雜,說的話題又甚是無趣,還不如他在外面偷偷欺負那些小弟子們來得有意思,所以之后便也不曾踏入此處,如今卻不由地懷念那些嘈雜之音,母親的歡聲笑語和溫暖懷抱讓他多番有落淚的沖動。

簾幔遮擋的軟塌之上,隱約能看出人形,逸笙腳下稍頓,再次打量了一番周圍情形,確認內室之內并無其他人,他心中不禁納悶,移步走向那遠處的人影,越近越覺得那人影很是熟悉,簾幔微揚,露出幽暗側臉,逸笙一見,心中一喜便大步跑了過去,望著坐在軟塌上一動不動的袁溪,他輕聲喚道:“溪兒。”

聽到聲音,袁溪抬眸看向逸笙,翹唇而笑,笑顏依舊,可逸笙卻生出了懼意,袁溪的笑意未達眼底,她的眼神看起來是那么的無神暗淡,他蹲下身,雙手遲疑地握緊她的雙手:“溪兒,溪兒……”

逸笙每喚一聲,袁溪的笑意便會多增一分,像極了癡傻之人。

“沒事,我來帶你走,不管發生什么事,我都會治好你,一定能治好你。”

起身一把抱起她,袁溪感覺身體離開了軟塌,突然發瘋似地捶打著逸笙,從他懷中掙脫出來,又坐回了軟塌上。

“不走,不能走。”

“溪兒。”

“不走,不能走。”

“溪兒,為什么不能走?”

“等人來接。”

“等誰?”

“等……你是誰?”

“我是逸笙。”

袁溪眸中一亮,傾身撲進了逸笙的懷里,笑得更加燦爛:“等你,跟你走。”

逸笙心疼地抱緊袁溪,下一刻卻皺起了眉頭,嘴角有暗血流出,一手按住袁溪想拔出匕首的手,逸笙淡淡笑了笑,將她抱得更緊了些,任她在懷中鬧騰。

“這份禮物公子可歡喜?”

逸笙并未回頭,一掌將袁溪打暈在懷中。將插在胸側的匕首撥出,自行點穴止血后,才回首看向身后已然落座的素夫人,特意在那張猶勝從前的臉頰上留目片刻。

“歡喜,死在心愛人的手中總比死在你們手中要歡喜的多。”

“公子真是看得開。”望著那張俊逸超凡的臉,素夫人再次看得如癡如醉,“真是可惜,我本不欲要你的性命,奈何你總不肯聽話,如若你肯乖乖待在我身側……”

“那我定然選自我了斷。”

素夫人臉色一變,望著逸笙的眼神滿是怨毒之色:“不識抬舉,不過在你死之前,怎么都得讓你親眼看著你心愛之人被我活活折磨死”,素手在臉頰嫩滑的肌膚上游走,她還得感謝逸笙,如若不是他,她也不會得到貴人相助,得到駐顏奇術,“我很是迫不及待,將那些法子一一用到她身上,你會是何種神情?”

“你大可以試試,不過你猜你會不會死在我們之前。”剛想站起身親手了結那厭惡的嘴臉,可這一動卻忽感渾身一陣巨疼,雙腳頓時癱軟在地,他望向胸前的傷口,一臉難以置信:“怎么會?”

“公子大意了,早知你體質特殊,普通的毒自是無效,所以為你備下的定然是專門克制你的。奉勸公子,日后可莫在親信身邊之人,出賣你的往往都是你最信任之人。”

“是他。”雖早有懷疑,但真正確信還是不免難受,那位他曾引為知己,尊如親父,待以恩師之情的人,許多不愿跟他人說的事皆會一五一十的向他傾訴,自小便帶著他胡鬧,任他風流不羈,為他解決許多麻煩的人,也是讓他放下戒備,無比信任的人。因那人戀毒成癡,遇上他這種特殊體質自是想透徹研究一番,出于對他的尊敬,他從不在乎給他鮮血,作為實驗品以供他研究。

“你極具天賦,如此特殊體質當世難得,可惜了,你卻是他的兒子。”一玄色斗篷覆身,雙掌卻猶如枯骨,滿布青黑之色,身后跟著身形消瘦,神色呆滯的秦霄,而秦霄在看到逸笙時,眉頭微微有所皺起。

“果真還是不如你,你隱藏極深,我竟從未對你生疑,更想不到的是你居然是我娘的師兄。”

“自她不顧勸阻,一心要嫁給你爹之時,她便不再認我是她的師兄,那情分唯獨我一人苦守罷了。”幽幽的蒼老之聲,暗藏著心傷,包含著怨懟。

“往日聽你訴說你那段忘不了的情緣,聽你假意說著配不上她,當真覺得那女子有負于你,不曾想竟是我娘,如今到真看明白了,你的確配不上她。”

“令狐天霖更配不上她,這世間沒人配的上她,”老者一掌便將身側的圓桌拍裂,不甘地吼道,“我只愿一直陪著她,我只想陪著她,我那么卑微地哀求于她,可她還是執意要嫁給你爹,那個什么都不如我的人。”

“我娘是何等聰明之人,既是她認定的,那自然是最好的。”

“你住嘴,別忘了,從小到大,是你一直在我耳邊訴說令狐天霖的諸多不是,你也認為他不好,他不配當你的父親……”

“都說童言無忌,你還真把那些幼子之言當真了,那不過是我與他之間別具風格的表達方式罷了,男人之間總不能常把情呀,想呀,愛呀掛在嘴上,那多別扭,我越說他不好,那就證明我越覺得他好,我越敬重深愛他。”

“不是,不是,你胡說,你覺得我比他好,你說過的,我更配當你的父親。”

“那我一定是喝多了,醉話而已,你可千萬別當真,要不然等我見到我娘,她一定會責怪我,會責罵白白生了我一雙慧眼,不似她,如此看人不清。”胸腔陣陣疼痛襲來,數口毒血吐出,逸笙更似輕松般地笑了笑。

“只要你說,令狐天霖不配當你父親,他配不上你娘,我才配當你父親,我就給你解藥,只要你現在磕頭認我為父,我便將山莊歸還于你。”

“令狐天霖是我最敬愛的父親,他是最配得上我娘的人,而你,根本不配提起他們。”

“不,你說謊,是他害死你娘,是他沒保護好你娘,你娘才死的,你該恨他,我們都該恨他,他不配擁有你娘,他連你娘都保護不了,他何其沒用,他沒用!他該死!”一手宛如利爪緊捏逸笙的喉嚨,老者黑袍落下,露出一張滿布傷疤的臉,但傷痕卻不是由外部造成,反倒像是自內長出來的痕跡,隱約間仿佛還有什么在蠕動。

逸笙眼眸一深,外間突然響起了連續的爆炸聲,緊接著便是眾人哀嚎之音:“你做了什么?”這句話既問了他的臉,又問了外間發生了何事。

“發生了什么?”素夫人有些不安地站起身,質問著老者。

“沒什么,就是他們贖罪的時間到了。”老者回頭對著素夫人一笑,望著那張恐怖的臉,素夫人直接嚇得癱軟在了椅子上,扭頭不敢再看。

“你看,我能為她做這一切,我鏟除了一切傷害她的人,而令狐天霖卻害死了她,孰強孰弱,不言而喻。”老者松開逸笙的脖子,兀自一笑,“你終會認同我,因我本就比他強。”

外間爆炸聲依舊響起,內堂如今都聞到了陣陣硝煙味,逸笙像是看瘋子般望著老者,

“你……他們怎么也想不到,這場武林大會竟是他們的埋骨之地,你竟要屠了整個武林。”

“他們動了不該動的人,就該為此付出代價,她一直覺得這武林不好,她那么不喜歡這個武林,那正好就讓這武林為她陪葬。”

逸笙恍惚間也想起了他娘抱怨他爹過于參與武林中事,他自小便想不明白,為何一個如此厭惡武林的人會嫁給武林之主,待在這個宛如牢籠的山莊。兒時她娘便日日催促他快些長大,好接任莊主之位,這樣她就能拉著他爹到處游玩,不受江湖紛擾,每每聽他娘規劃日后跟他爹去周游的模樣,那笑意總是那么亮眼,那種從骨子里透露出的期盼,她是多么渴望他爹能放下俗務,只陪同她一人。因自小便聽她抱怨江湖的不好,以致他也發自內心的討厭著江湖,不愿繼任,只愿享受那種無拘無束的生活,辭去江湖之主的行徑也并非一時興起,而是早就打好了主意,而那次在群芳閣與父親比武,也是打定了讓他甘愿放棄的目的,母親期盼了那么久的生活,父親是該為其實現了,只是沒想到那日子會如此之短,她終是沒能拖著他游遍這世間奇景,享遍天下美食。但她必定也不會有所后悔,因她最在意的一直是他這個人,風景,美食,游玩都是其次,她想要的是有他在身側罷了。如今,他們在另一個地方一定再度相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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