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_书友最值得收藏!

第7章 神明復蘇

  • 一念負天
  • 蘭羨爾
  • 3246字
  • 2020-12-23 19:05:40

推開那一道矮門,將會觸動什么樣的后果,沒有人知道,尸山血海抑或腐氣吞沒,皆在一瞬間。

而門后所隱藏的曠古神秘,也要昭示于后人。

利落的銀色身影從蘭羨爾身側掠過,徑直朝向低矮的石門,轉眼間,修長的手指已經覆上石門的粗礪,就在這時:

“少殿下。”

蘭羨爾言語懨懨道,隨后,不急不緩地邁出步子:

“兇獸已除,進去貢葬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戰澤西伸出的手滯在空中,修長又泛著些冷白的色調,神色無懈可擊的清冷,甚至陰寒,聽著身后懶散卻透著逼人氣場的腳步聲和著水聲,緩緩靠近。

一步一步,像是有什么正在醞釀其中。

“還是說,少殿下還有別的事情要做?”

蘭羨爾注視著少年英挺的背影,挑眉笑問,那語氣,聽起來還是那么輕松平常,能讓人放下戒備,可在這無形的壓迫感之下,卻有些令人寒戰。

“是。”

戰澤西道,一派波瀾不驚。

“……”

“我有別的事要做。”

戰澤西輕輕轉過身來,留下一個寡淡的回眸,蘭羨爾斂著眸子瞧向它,已然警惕起來,突然,他一手驟然結起銀花刃,另一手捉住她。

猝不及防之下,刀花一閃,她的手掌便被劃出血痕,血星子飛濺到石門之上。

蘭羨爾輕輕蹙眉,視線隨之轉向暗沉的矮門,下一刻,又一道血迸濺上來,那是身旁戰澤西的血。

“你……”

“少殿下!”

戰亦炔遠遠地看到這一幕,驚呼一聲,可從后面看來,自家少殿下又說了什么,嚇得身邊那丫頭原地呆滯著。

蘭羨爾只覺上方有一道銳利冰寒的目光,逼視著她,強烈的壓迫感讓她抬起眸子,迎上一對陰冷幽深,似寒潭一般捉摸不透的冰瞳。

“先知卜族后人的血,還有你的血,總有一個能打開這石門。”

字字清晰,卻滲人入骨。

先知卜族后人,這六個字,勾起了蘭羨爾未曾言述的寒意,面前,曾經“欲降天”的稚嫩少年,那張臉龐已然冷峻若削,棱角分明,俊美的驚心動魄。

他是卜族后代,這是被天界塵封許久的秘密,盡管許多人都知道,卻無人敢提及半字,不僅因為卜族這敏感的身份,還因為,當年的天澤少殿,親手殺了他的母親,青鳥浮山,沅寧上神。

“少殿下?”

一道不明所以的聲音插進來,兩人突然默契地收回目光,恢復正常狀態,戰亦炔從遠處貼近,小心翼翼地探看這里的情況,突然,他伸出手,驚呼起來:

“那……門,我去¥……%”

兩人看過來他指的方向,濺落在石門上的血花變成了一個血口一般,有鮮血源源不斷從中冒出來,轉眼間,紅色已經吞噬石門。

咚!

石門陷落,露出四四方方的口子,離得最近的兩人不由分說地鉆了進去。

“唉!等等我!”

戰亦炔笨拙地鉆進來,著實被眼前之景震撼地口齒不清,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這%¥#%#,太太太¥……”

蘭羨爾看一眼呆在原地的戰亦炔,挑眉輕嘖道:

“堂堂天澤將軍,能不能鎮定一點?你們少殿下還在這,你就連說話都不利索了?”

像是一道桎梏。

只要有旁人在,她與戰澤西之間那連對視都詭異的氣氛便不復存在,一切像回歸正常一般,蘭羨爾還是語不欠揍死不休,戰澤西還是清冷沉穩,滴水不漏。

黑暗隱約下,貢葬正中央,藍色的水冥燈抱著幽暗的光球,像是水波漣漪,一圈圈排列,萎靡地亮著,高大的崖壁充作墻面鋪向四面八方。

四周,腐蝕未盡的獸類尸體,白森森的獸骨堆疊成山一般,倚在崖壁旁,血已經變成黑色,滲入青黑色地磚,場面壯觀而血腥。

“不對。”

戰澤西打探一眼周圍道。

“這里沒有腐氣,這么多尸骨,卻連一點腐臭也聞不見。”

蘭羨爾點點頭,朝著中央一圈圈水冥燈走過去,道:

“若沉蒼很尊敬貢者,那么,她便不愿意貢者聞那些東西,尸骨什么的是移除不了,但腐氣臭味卻可以消掉,將門造的低矮,來者包括她自己都要低頭進來,一個叱咤風云的古神,為什么選擇朝這里低頭呢?說明,對于貢者,古神除了尊敬之外,還非常……愧疚。”

“至于為什么愧疚,沉蒼為主宰者那個命格,殺了多少赫赫有名的神,這就不必多說了吧?”

蘭羨爾目光越過層層藍色燈火,看向水冥燈圍著的那一塊空地,青黑的石磚平平整整,不像是有什么暗門之類的,空地的大小卻還是那么熟悉,蘭羨爾不由將記憶里白玉棺的大小,與之比對一二。

“這沉蒼古神到底把誰貢在這里了?人都殺了,竟然還弄這些。”

戰亦炔的聲音依舊在遠處,封閉空間下格外響亮,蘭羨爾輕哼幾聲,頗有些嘲弄意味,卻不言語。

戰澤西定定走到水冥燈之前,與蘭羨爾并肩而立,冷冷道:

“找到了,自然就知道了。”

下一刻,他抽出銀劍,劍花四射,水冥燈光球在兩人波瀾不起的眸光中,統統炸裂開,迸射出粲然的光輝。

幾乎是同時,頂空不著邊際的黑暗之中發出幾聲悶響,如同雷電馳騁于暗海之下。

不動聲色之中,戰澤西利落捉起蘭羨爾細瘦的手腕,向后躍去。

眼前,一個黑色方正的巨物從頂空落下,定定停在燈光暉散的空地下,待一切悄然落定之后,三人才真正看清楚那是什么。

果然是石棺!

如同墨玉的色澤毫無雜質,碎落的光球從底下發出幽光,詭異而神秘。

“湮滅?”

戰澤西道,瞳孔緊縮,緊緊盯向那通體黑色的玉棺,握劍的手指節泛白。

“你說這黑玉石棺叫‘湮滅’?”

蘭羨爾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問,瞬間慌亂地像一個孩子。

“這是卜族禁術,你……蘭羨爾!”

還未等他多說什么,蘭羨爾便放開他,直直向前奔去。

就在石棺落地之時,一個聲音徘徊在耳側,卻只有她能聽見:

“對不起,但我別無他法。”

“你死了,我也會惋惜,你依舊是我最為敬佩的對手。”

“原諒我,云恕。”

云恕!

再次聽到這個名字,蘭羨爾幾盡喜極而泣。

萬年之久,你原來一直在這里嗎?

云恕,這世間唯你我二人能夠真正站在一起,并肩作戰,他們都死了,守護者云氏只剩我們兩個了……

“蘭羨爾!”

一陣清冷的聲音劃過耳畔,欲喝止住她的動作,蘭羨爾眸色一沉,再也不欲戴上這虛偽的面具,直接拔出匕首來。

劍花四處迸射,冷器碰撞之聲銳利的刺耳,兩人動作皆快到眼花繚亂。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差些讓戰亦炔沒反應過來,但見自家殿下和別人交手,自己實在是要幫忙的。

他看著幾乎打得難舍難分的兩人,拎著重劍不知從哪里入手。

忽然,他看一眼自己的腰間,別著的小巧棋盤逸散著濃重的金光,漂浮著詭異的符印。

見自家殿下正忙,戰亦炔只好自己胡亂撥弄著上面吸附著的黑白兩棋,也不知怎么一擺,一聲破裂般的巨吼炸開在整個殿中:

“你這笨頭笨腦的戰亦炔!知不知道再晚一會,你家少殿就吃了大虧!你!算了,他人呢?”

戰亦炔一臉被罵習慣了的表情,老實道:

“打起來了。”

“什么?唉……不管了,告訴他,不管他信不信,他遇見冤家了!要是今日不殺了另一個主宰者命格的人,留到以后就危險了!危險了你知道嗎!戰澤西!”

那頭嘶吼著,越說越激動,幾乎像是下一刻就要從棋盤里爬進來。

“我知道。”

戰澤西沉沉道,手上的動作絲毫不亂,甚至游刃有余,答話之時,墨灰色的冰眸凝住,鎖著一切該有的波瀾,對上那雙好似永遠不受拘束的眼睛。

“呵,我以為,少殿下不信這所謂的天命。”

蘭羨爾道,舉起匕首,刀刀狠厲,對面卻沉穩如初,將自己的攻擊一一拆解。

下一刻,他腕間一挑,轉眼間,銀劍將匕首削斷,卻沒有繼續下一步攻擊,反而將身體貼近,近乎湊在她的耳畔。

“里面究竟是誰,讓你甘愿放棄在我面前隱藏自己,也要救出他?”

“告訴我,云輕。”

一字一句皆如致命的誘引,步步涉入,蠱惑而危險。

蘭羨爾驀地抬頭,沒有表露過多驚訝,眉眼嘲諷一般,挑起醉人的邪氣,略顯蒼白的唇一張一合:

“原來,從一開始,你就認出我了。”

兩人停下打斗,刀劍相搏之聲驟然停歇,蘭羨爾握著手中的斷了的匕首,那雙眸子,像是浸染邪氣卻依舊亮的粲然,她輕輕一笑,依舊是隨性懶散。

“那么,你的目的是什么?明明認出我了,卻還敢把我放在身邊,到時候,你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戰澤西冷冷一眼,正準備殺過來的戰亦炔立刻止住了步子,蘭羨爾注視著他的冰眸,一字一字道:

“記著,現在,要殺你的人,是大淵蘭羨爾。”

兀地,蘭羨爾手抓斷裂的匕首,揚起,在剛剛手心傷口上再次劃下長長的一道。

鮮血濺落。

黑玉石棺仿佛受到了什么感應一般,冒起絲絲白氣,碎掉的光球發出更加奪目的光華。

“你說的沒錯,無論是卜族后代的血,還是守護者的血,都能做很多事情。”

血注沿著指尖肆無忌憚流著,劃過她瓷白的手背,格外殷紅刺目。

他們隔著咫尺黑暗,遙遙相望,只是,無論何時,他們也無法站在一邊,挑破這層浮光泡沫,就只剩刀光劍影。

主站蜘蛛池模板: 兴化市| 印江| 涿鹿县| 凤凰县| 奇台县| 白城市| 吴江市| 平罗县| 台南市| 阳新县| 布尔津县| 三原县| 桃江县| 营口市| 平谷区| 金堂县| 隆昌县| 密山市| 镶黄旗| 毕节市| 通海县| 封开县| 巴林左旗| 永泰县| 克东县| 祁阳县| 凤凰县| 平江县| 越西县| 麻江县| 桃园县| 监利县| 西盟| 子洲县| 龙江县| 潜江市| 牡丹江市| 奉贤区| 碌曲县| 浦县| 延川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