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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仙家行路

時間回到兩年前。

“同學們,我們這次的考試重點給的比較詳細,希望大家回去好好地復習,爭取不要掛科。”一個聲調較低,卻又略顯單薄的聲音從教室里傳出。

說這話的人名叫顏強,男、三十一歲、單身。雖說年紀早已不是二十郎當歲那樣的花樣年華,但是從他的外表上來看并沒有留下很多的歲月痕跡。

當然,三十來歲也談不上什么歲月的痕跡,只能說“看上去還很年輕”。加之他身高一百八十公分還有余,如果從遠處走來,冷不丁的一看似乎還真是二十郎當歲的樣子。

不過這些只是他給人的整體感覺,如果他站到你的面前,給了你仔細觀察他樣貌的機會,你會發現,你不知道是說他屬于帥氣,還是漂亮?盡管漂亮這個詞用到男人的身上并不是很恰當,可是這個時候除了這個詞也很難找到一個更合適的詞語去形容了。

這個漂亮并不是貶義,只是他的這種相貌給人一種美感,女人感?但要注意的是這個美感并不是我們通常指的“娘”。總而言之,他給人的感覺整體上是非常舒服和親切的。

顏強是天海科技大學機電工程系的一名教師,二十五歲那年他碩士畢業滿懷躊躇的到各大企業去應聘,可是結果卻并不是那么的如意。

先是去了一家主要負責光電通信設備生產方面的企業去面試,從初試、到復試都很順利。最后面試負責人告訴他,好了你去等消息吧,很快會有通知的。可是這一等便是半個月沒有了音信。

有一天,顏強終于還是按不住性子給面試企業打了個電話,問到了面試結果的問題,那邊傳來一如以往的和藹的聲音:“對,沒錯,你再來面試一下吧。”顏強聽了莫感欣慰,畢竟這個企業沒有忘了他。

可是當他再次面試后還是久久等不到企業給他的入職通知,而當他再次把電話打到企業面試負責人那里的時候,對方似乎已經把他忘了。

就這樣畢業后的幾次面試都是這樣的不歡而散。而正當他滿懷的躊躇消磨殆盡的時候,他從一個朋友那里了解到天海科技大學招聘應屆的學生。

他就懷著不成功便成仁的心情,再次踏進了面試的大門。這次還不錯,從面試到試講顏強都得到了很高的評價,本以為這次板上釘了了,結果人事處的負責人告訴他,我們只招聘應屆的博士,你的學歷不夠要求。

如此晴天霹靂,讓顏強半天沒換過神,既然學歷不夠要求,為什么還要讓我準備這么多的資料去試講?難道是覺得面試人數太少,不夠支撐一個下午的面試工作?需要我來填場?

鎩羽而歸的顏強耷拉著腦袋走出校門準備回家。而當他走出校門不多遠的時候,看到一個手里拿著一沓子書本正要穿過馬路的六七十歲的老者。

這老者走路不知在想些什么,并沒有看到橫向一輛正好駛來的汽車,好在這輛汽車不停地鳴笛,及時止住了他的腳步,并沒有發生可怕的事故。

但是他也被這突然地驚嚇把手中的書本全都撒在了地上,自己也腳下一滑跌到了路邊。自然這輛汽車并沒有停車,而是揚長而去,這也印證了一個事情,但凡行駛時不懂得避讓的,事故后也常常是會選擇逃逸的。

顏強看到這個情景,從他自幼受到的教育和自己主觀的認知使他毫不猶豫的跑上前去,先是蹲下詢問了老人的情況,然后把地上的書本收攏起來,并攙扶老人慢慢的起來。

這個老人并無大礙,而是很欣慰的看著顏強,笑著對他說:“你這個年輕人人品真好,現在看到這種情況還愿意來攙扶的人已經不多了。”顏強卻惺惺的說了句:“人品好有什么用,想去面試當老師,還不是因為不是博士給趕了回來,學歷才是真金子。”

幾天過去了,突然一個電話把顏強從面試的屢次失敗中拯救了回來。天海科技大學居然通知他下周一入職。

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令顏強喜出望外,高興之余也感到奇怪,明明已經被刷掉,怎么又把他叫了回去?等正式進入學校后,在新入職教師培訓時,他又一次看到了那個倒在路邊的老人,原來他是學校資深的返聘教授,同時退休前也是學校的黨高官,陳書記。

鈴鈴鈴,下課的鈴聲響了起來,顏強站在講臺上,再次對下面的一百多號學生強調:“考試重點給的很詳細,大家務必好好復習,好好復習!”結果大家一哄而散,如一陣狂風似的瞬間從教室刮到了食堂。

顏強站在講臺上,嘆著氣,自言自語道:“哎,可別掛科呀,要不還得出試卷給你們補考!”

他就是這樣一個人,入職6年,一直停留在講師的職稱,從來也不愿意向著副教授多走一步,每當別人問起的時候,他總是來一句:“志不在此!講師就夠了,多評一級工作量翻倍!不值!”

考試那天,顏強把試卷發給了學生,并強調誰寫完了就可以提前交卷,目的就是為了早點結束考試。可是這些可愛的學生并沒有領會他的意思,相反卻都是一個個認認真真,苦思冥想的鉆研試卷的題目,似乎從沒有把顏強給的重點看過一眼。

這時考場門滋啦一聲被推開了,進來了一個年輕的女孩,這女孩子大搖大擺的在考場中間穿行,偶爾停留在某個學生身邊關注他做的試題,偶爾又敲一敲走神的同學的桌子。

顏強看到后十分驚訝,然后一怔,大步流星走了過去,喊了一聲:“這位同學,這里考試呢,請您出去好嗎?”此言一出考場里的所有同學都抬起來頭,呵呵的笑個不停,顏強也感到莫名其妙,怒斥道:“不要笑,好好答題!”那個女孩聽到顏強的話后,面色一紅,用她那女孩特質很強的聲線不好意思的回了一句:“這位老師,不好意思,我是他們的輔導員,特意來看看他們考試情況的。”

真是一個好不尷尬的場景。這個女孩看上去也就二十三四歲的樣子,皮膚很白,雙眼大而亮,一眨一眨看著別人的時候,會讓人產生一種害羞不敢對視的心情。她的臉上沒有用像她這個年紀的女孩常用的方式去裝飾,而是淡淡的輕打了一層粉底,卻給了人一種天然不必去雕飾的感覺。

因為天氣的緣故,她身上穿了一件只有學生時期才可能會選擇的大號羽絨服,淺淺的泛著棕色的頭發簡簡單單的扎了個馬尾,但是卻高高的翹在腦后,看上去個性十足。

顏強有些不好意思,勉強自己走了過去和這個女孩小聲的寒暄了起來。原來她叫明美,今年已經26歲了。

本科、碩士都是在天海科技大學讀的,碩士畢業后,又因為學生時期學習工作表現突出,被學校招聘直接留校干起了輔導員。考場里的這批學生就是她帶的第一批學生。

考試結束后,已經晚上八點半了。熟悉大學生活的人應該都清楚,作為學生一天二十四小時都是待在學校里的,因此哪個時間段都有可能安排課程。

而作為老師,尤其是大學的老師,本身是不坐班的,所以很多有資歷的教授、副教授都會把課安排在上午,甚至有的把一周的課都排在了一天,這樣一周只需要來一次學校就可以了。

而作為所謂的青年教師,他們的課基本上都會擠到下午,甚至晚上,像顏強這樣還是單身的青年教師,那自然是晚上時段課程的常客。

顏強在教室收拾著試卷,明美走過來,笑瞇瞇的對顏強點了下頭,客氣的說:“顏老師,您先忙,我回去了。”顏強陪上笑臉,回應道:“好的,好的,麻煩了,天晚了您路上小心點。”說完,明美走出了教室,顏強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她的背影,又轉過頭來,繼續清點試卷,收拾監考材料。

明美出了教師學樓后,徑直的朝著教師公寓走去。她不是本地人,幾年前來到這里上大學,畢業后又留在了學校,學校為了滿足這些青年教師的需求,在學校后身建了幾棟教師公寓。

第一是為了給還沒結婚單身的外地教師提供住所,另外,這些公寓還可以作為引進人才時的福利提供。

天海科技大學本來坐落在市區較為繁華的地段,后來城市擴張,又加之市區地段價值飆升,學校就賣掉了原有的校區,在天海市的周邊建了一座新校區,當然新校區的規模和配置在當地還是非常龐大和現代化的,美中不足的就是過于偏僻,到了晚上或者放了寒暑假,這里就變成的如空城一般冷清。

教師公寓坐落的位置在校園的后身,可想而知,地理位置更為偏僻,公寓的后面就是一條每天大型車輛穿梭往來的快速公路。

公路那頭就是一望無際的荒地了。由于已經是寒假之前了,正值嚴冬臘月,天黑的厲害,盡管沒有下雪,但是天氣確是干冷干冷的。

明美穿過校園,朝著自己的公寓前行,這條路雖然不長,但是四周卻很空曠,除了一條被已經過時的路燈照的慘白的青磚路外,就是學校為了綠化種的各種樹木。

這些樹冬天不枯,夏天不繁,四季一個樣,讓人走在中間總是感覺不到明確的時間和季節感。

今晚有些陰,像是快要迎來今冬的第一場雪了,雖然沒有風,但是空氣里卻夾帶著讓人瑟瑟發抖的寒流。

明美緊緊羽絨服的領口,搓了搓雙手,又用嘴哈了幾口熱氣來給雙手取暖。嘴里喃喃的埋怨道:“這個考試的時間可真討厭,瞧瞧這都幾點了,天還這么冷,哎。”就在她輕聲未落的時候,突然她恍惚聽到身后有些微的窸窸萃萃的摩擦聲。

明美心里一驚,畢竟天寒地凍,夜深人靜的一個女孩子獨自一個人走在路上,難免心中會有不安。

她回過頭,迅速的向身后掃視了一遍,后面是走過的空無一人的白慘慘的路,兩邊的樹木因為沒有風的作用,也是紋絲不動。

她將身后看的很清楚,甚至更遠的周圍都空無一人。明美自幼兩眼的視力就超常的好,從小體檢總是輕而易舉的看到視力檢查表的最后一行。甚至到了夜里,一雙眼睛也比普通人要好使得多,不僅看得遠,且看得清。正因為這個特質,她才非常的確定身后一切沒有異常。

她轉過頭,靜下心來仔細聽,剛才的窸萃聲也已經沒有。

事實上,不僅沒有任何聲音,而且還十分安靜,安靜的都有些可怕,似乎連空氣都有些凝結。

明美覺得也許是自己工作太累,出現幻聽了,所以出了口氣,微微的撇了一下嘴角,似壯膽般的“啊哈”了一聲,然后加快腳步往公寓跑去。就在這時,那窸萃聲又出來了,這下明美毫不猶豫,猛地回頭看去。

只見在她身后一米不遠的地方,平地刮起了一陣小旋風。這股旋風并不大,也就一人多高,但是旋轉起來的勢力看上去還很強,把地上殘留的落葉和碎石都卷了起來,這些東西就隨著旋風在空中旋轉,這窸萃的摩擦聲就是它們發出來的。

明美覺得很詫異,今晚明明一絲風都沒有,而這個旋風卻如何而來?她了解龍卷風是由于氣流上升引起的,這個旋風就很奇怪了,它并沒有氣流上升的趨勢,而是從地面平地而起,到了上面又戛然而止,似乎更像一個人在這里轉圈一樣,只不過轉的飛快罷了。

明美下意識的走過去了兩步,伸出手想去一觸究竟,而當她的手剛要碰到這股旋風的時候,這旋風就好像長了眼睛似的立即向左躲了過去。

明美一驚,又伸手朝左邊拂去,結果這么旋風又不失時機的向后退了一下。這下明美嚇壞了,好像這股旋風在和她鬧著玩一下。

這一剎那間,明美腦中閃現出了無數靈異鬼怪的故事和傳說,盡管她是受過高等教育的新時代青年,但是這時有關她學過的各種物理現象、科學理論都似乎躲了起來,唯一停留在她腦子里的就是“快跑!”

但就在這一刻,明美的頭突然泛起一陣眩暈,似乎還有些惡心,但這樣并沒有讓她的腳步停住,而是撒開腿飛快的朝著自己的公寓樓跑去,可是奇怪的是,明明只有幾十米遠的路,卻偏偏感覺越跑越長,公寓樓在她的視野里似乎也越來越遠了,而后面的摩擦聲確是越發的清晰,似乎離自己更近了,好像就要騎到自己的背上一樣。

明美慌張、焦急、恐懼的情緒交織在一起,一齊沖上她的心頭,使得她感覺自己好像就要哭了出來。

情急之下,她從地上抄起了一塊磚頭,轉過身來就要朝著那股旋風扔過去,似乎準備要來個魚死網破一樣。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這磚將要離手,而又未飛出去的剎那間,一只手不知從什么地方伸了出來,一把接過了明美手中的磚頭,而那支手后的臂膀順勢就將她攬在了懷里。

明美此時感覺已經快要窒息,慌張之余掃了一眼摟過她的這個人,他穿了一件好像變形金剛一樣的羽絨服,圍了一條黑色的大圍巾,兩只眼睛閃露著銳利的目光,沒錯,這就是和她剛剛監考過的顏強。

只見顏強左手摟著明美,右手從羽絨服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個便攜式的酒壺,用及其熟練又快速的方式打開酒壺的封蓋,將酒壺倒置過來,用大拇指按住壺口,然后口里不知嘟囔了幾什么,然后“呼”的一聲,將按在就壺口的大拇指拿開,將酒壺的白酒掄灑到了那股旋風之上。

說來也怪,就在白酒被旋風卷進旋渦里之后,風勢突然就停了下來,地上也沒有一點剛剛灑過的酒,一切就好像什么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明美看在眼里,驚在心里。當緩過神來的時候發現自己還靠在顏強的臂膀里。“滋溜”一下子,她趕緊掙了出來,又有些難為情,又有滿懷的疑問。

終于她還是被好奇心沖破了羞澀的感覺。問道:“顏老師?你怎么在這里?剛才那是什么?”顏強沒有回答他為什么會出現在這個地方,而是將酒壺蓋好,放到了口袋里,然后用手捋了捋頭發,尷尬的笑了笑,說道:“明老師,這種旋風叫做仙家過路,老輩兒的時候都有傳說,一些年深日久,有了靈氣的生靈,也就人們通常叫的妖精,他們經常會在田間山里行路,有時候顯出本行,有時候就會借著風氣,這種憑空的旋風就是這些仙家行路時的障眼法。”

明美聽的目瞪口呆,不敢想象這樣的話會是從一個大學老師的嘴里說出來的,原本她覺得顏強會用各種物理現象來給她解釋。“我聽我奶奶和我說過,遇到這種情況,不要傷害他,用些東西供奉一下,或者敬杯酒就可以了,正所謂以和為貴嘛,”說完顏強呵呵的笑了起來。

明美對他的說法將信將疑,不置可否。反過來接著問道:“顏老師,你怎么還隨身帶著白酒啊?”聽到這話,顏強瞬間尷尬的說不出話,而是哈哈的笑了兩聲回道:“隨身攜帶,有備無患嘛!”

明美搖了搖頭,又把話題轉了回來:“對了,顏老師,你為什么出現在這里?”

顏強笑瞇瞇的從羽絨服的另一個口袋里掏出了一個手機,然后遞給了明美:“給!你的手機忘在教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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