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悄無聲息地返回洞府。以他們元嬰級別的修為,在青龍關內穿行自如,無人能察。
隨后,四人開始商討如何完成第二階段的任務。
秦山則著手修復法器——此前大戰中,他的云羅殼、陳墨的混元殼,乃至軒兒的九裳霓衣皆有不同程度的破損。以其如今的煉器造詣,修補這幾件上品法器不在話下。
天賜叔叔亦閑來無事,將三人(陳墨、軒兒、秦山)的銀甲護手修理了一番。作為機甲傀儡,這修理起來倒是格外便捷。
三日后。
秦山的身影無聲無息地出現在青龍學院大殿。殿中,年輕俊朗的白二長老正埋頭處理事務,抬頭瞥見秦山,頓時面露激動:“族長!您終于回來了!”
這些年來,關內眾人皆以為秦山在后山閉關——畢竟元嬰修士鮮少再靠獵殺妖獸修煉,多半潛心洞府。唯有白二長老知曉族長是遠行,也順便為他尋覓丹藥去了。
秦山憨厚一笑:“嗯,剛去看了羋院長,她已進入化嬰第二階段,再過三四十年,當能化嬰功成?!?
白二長老聞言,笑逐顏開:“全賴族長提攜!三妹能有此成就,皆因族長鼎力相助?!?
秦山嘿嘿笑道:“我也是為自己打算。待你們雙雙突破元嬰,這青龍關的擔子,我就不必再扛了!”說罷,他隨手取出一個瓷瓶遞了過去。
白二長老接過瓷瓶,聲音因激動而微顫:“這……這便是傳說中的‘陰陽雙升丹’?”他心潮澎湃——只待道侶化嬰成功,二人同服此丹,便可攜手共入元嬰之境!
秦山頷首:“此事切勿聲張,否則后患無窮?!?
白二長老自然明白其中利害,小心翼翼地將瓷瓶收入乾坤袋。
秦山神色轉為鄭重:“我此行送藥之后,需與陳墨他們去完成一項緊要任務。此事僅你與羋院長知曉即可,對其他人,只說我仍在后山閉關。若有棘手之事,可去長安城尋上官德?!?
白二長老拱手應諾:“師侄謹記!”
心中卻不禁疑惑:上官德貴為元嬰修士,何以對自家族長如此俯首聽命?
秦山身影一閃,已掠向遠處的白虎關。在真正離開前,他需再次敲打那位鐘族長。
白虎關大殿。
巨大的白虎圖騰高懸于壁。鐘族長閉關三十載,終于達到元嬰二層,此刻志得意滿,高踞主位。
“同為元嬰二層,秦山來了又有何懼?”他心中暗忖,只是這十年來仍不敢貿然挑釁青龍關——或者說,是忌憚秦山其人。
他估摸著四十年過去,秦山至多也是元嬰二層,絕無可能達到三層。元嬰之境,每進一步所需歲月何其漫長!
“鐘族長!”一聲斷喝驟然響起,打斷了他的思緒。那聲音他再熟悉不過,正是秦山!每次來訪,皆是這般先聲奪人。
鐘族長心中不悅。這些年被秦山壓了一頭,今日倒要看看他還能如何!
光影微晃,一名身形健碩的男子已現身于白虎關大殿之中。鐘族長與座下幾位長老皆是目瞪口呆——這秦山好快的速度!竟能不聲不響直抵大殿核心,身形幾乎與那喝聲同步!
鐘族長強壓惱怒,沉聲道:“秦族長!你我皆為一關之首,元嬰真君之尊!你如此隨意擅闖我白虎關,屢屢打壓于我,置鐘某顏面于何地?”
秦山嘴角微揚,周身靈壓驟然爆發!一股磅礴氣勢如巨山般傾軋而下,籠罩整個大殿。咚咚咚!幾大金丹長老通通跪地。
鐘族長頓覺雙腿不由自主地發軟,險些跪倒在地!
“不可能!”他心中狂吼,神識下意識掃過秦山,隨即口中一片干澀,“元……元嬰五層?!短短四十年……這怎么可能!縱是天縱奇才,三十年破一境已是極限!”
秦山漫不經心地彈了彈衣袖,笑道:“一不小心閉了四十年關,就元嬰五層了。怎么,不服?”
鐘族長腦中轟鳴:“絕無可能!”元嬰修士修煉,已非如筑基、金丹般依賴獵殺妖獸獲取靈力精華,而是需在洞府中汲取煉化天地靈氣,緩慢突破,效率極低。三十年能突破一層,便是僥天之幸!
若要組隊獵殺元嬰級別的妖獸?首先需湊齊五位元嬰修士,整個晉國也不過十數人,尋得志同道合且絕對信任之人何其艱難!元嬰修士之間,爾虞我詐、背后捅刀之事屢見不鮮。秦山能震懾他而不能殺他,也正是因為元嬰修士乃人族脊梁,若他在白虎關被殺,長安城國主必不會善罷甘休。
再者,元嬰妖獸何等兇悍?即便湊齊人手,獵殺效率低且風險極高,動輒便有隕落之危。是以元嬰修士寧愿枯坐洞府緩慢積累,也不愿輕易涉險——畢竟百年化嬰何其難得,誰愿輕易舍棄這八百載壽元?
看著鐘族長眼中難以掩飾的驚恐,秦山滿意地點點頭,語帶戲謔:“原來你修煉如此滯緩,幾十年年才晉一層?看來這八百年壽元也未必夠用啊。本想與你過過招,可惜你這修為……實在提不起我的興致?!?
言罷,氣勢一收,轉身便化作流光掠出白虎關大殿。目的已然達到,接下來,他們五人可安心去辦自己的事了。
大殿內,鐘族長僵立原地,整個人陷入深重的自我懷疑,道心幾近崩裂?!八氖赀B破三層?!那百年之后,他豈不是要進階化神了?”
他深知修士通常需三四百年方至元嬰,之后每突破一層少則三四十年,多則五六十年。待至元嬰十層,往往已耗去六七百年光陰,剩余時間沖擊化神之境便極為倉促。故化神修士在天佑大陸,堪稱鳳毛麟角。
“不!他定是服用了某種禁忌丹藥強行提升!”鐘族長猛地抓住這根稻草,“如此拔苗助長,必有反噬!日后修為定難寸進!”
這念頭一起,他劇烈波動的道心才稍稍平復些許。
赤焰沙漠沙怪區,軒兒幾人傳送到了那個沙丘之下,看著熟悉昏暗的洞穴,幾人相識一笑,默契的開始著手打造了一番。
畢竟此地是他們常用的傳送洞府之一,只是年久失修,顯得有些破敗。五名元嬰修士聯手施為,靈力翻涌間,不過半日功夫,洞府便已煥然一新。內部空間被拓展得寬敞明亮,堅固的石壁與加固,將外部風沙牢牢隔絕。
稍作休整,五人化作流光,朝著沙漠深處進發,目標直指傳說中的九層玲瓏塔。
依照師尊所賜地圖玉簡的指引,他們很快便鎖定了大致方位。然而,一股熟悉的感覺涌上心頭——這地方,他們竟在兩百年前就來過!
那時他們尚是金丹初期的修為,為了盜取沙漠龍炎這朵天地異火,陳墨與軒兒冒險引開了此地的霸主——那頭兇悍的虺蛇精!
而秦山、青羽與三位佛宗友人則趁機潛入寶塔,一路闖到第四層才成功竊得龍炎。正是憑借此火,青羽才得以練就本命法寶神木王鼎,同時也淬煉出了蘊含異火之威的無名火。
此刻,他們終于恍然大悟:苦苦尋覓的九層玲瓏塔,竟就是那虺蛇精的老巢!一股寒意瞬間爬上脊背。當年僅是金丹期,從這兇物身邊逃脫就已竭盡全力、險死還生,如今要直面其巢穴,兇險何止倍增!
五人心中頓時糾結萬分。那虺蛇精乃是39級的陰陽系頭領妖獸,實力堪比人類元嬰九層修士,更因其頭領身份,戰力足以匹敵雙元嬰修士!他們五人雖也是元嬰五層且身負雙元嬰之能,但境界差距巨大,理論上絕無勝算。
更棘手的是,他們已然身處秘境之外。化神期的天賜叔叔一旦出手相助,極易被靈界妖魔鎖定氣息,后果不堪設想。
他最多只能提供隱匿身形的輔助,無法直接參戰??纱舜稳蝿兆⒍ㄒ@天動地,隱秘行動根本行不通。眾人不禁困惑:師尊玉簡中為何篤定元嬰五層即可完成此任務?
煉妖壺空間中,幾道目光齊齊投向秦山。秦山嘴角泛起一絲苦笑:“論防御,我確算強橫。但面對那孽畜,至多也只能硬抗它一刻鐘的狂攻。你們……可有把握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將其滅殺?”
眾人紛紛搖頭。青羽嘆道:“除了你,我們恐怕連近身都難。相差整整四個小境界,稍有不慎,便是被它一口吞噬的下場!”
一旁靜觀的天賜叔叔忽然開口,語帶點撥:“何必總想著硬碰硬?當年我觀你們師尊,僅憑一人一尊護駕,便能橫掃天妖大陸?!?
陳墨聞言卻搖頭嘆息:“我的斗尊護駕雖有40級,卻絕非虺蛇精的對手。它身為頭領,氣血防御遠超尋常39級妖獸一倍有余。況且護駕乃靈體之身,至多維持三十息便會消散?!?
軒兒也點頭補充道:“正是。當年父親為救我們召喚斗尊護駕,也未能徹底滅殺那37級的人面獸頭領,關鍵就在于護駕存續時間太短!”
天賜叔叔微微一笑:“你們的思路,陷入誤區了。一次殺不了它,那便兩次、三次,又有何不可?莫忘了,它可是陰陽系的妖獸!”
眾人眼中猛地爆出精光,豁然開朗:“對??!陰陽系妖獸最大的弱點,便是無法自行療傷!我們可以耗死它!打不過就逃,這正是我們最大的優勢!”
幸好有天賜叔叔這位化神前輩在。縱使他無法直接出手,但那份歷經無數生死搏殺的經驗,便是無價的指引。
很快,一個“無恥”的計劃在眾人心中成型——效仿三天前盜取金鵬蛋后,依靠青羽的召喚秘術脫身的故技。
赤焰沙漠深處,烈焰當空,炙烤著無垠黃沙。一座由古老青色石磚砌成的九層巨塔巍然矗立,塔身之上,竟纏繞著一條猩紅如血的巨大“絲帶”——那正是此地的主宰,虺蛇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