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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借錢上大學

在后來的日子里,我迫切的想要離開這個家,想利用高考離開所有我不喜歡的人和事,所以我除了吃飯睡覺的的時間,我都在學習。這個世間的真理可能就是你越想得到一樣東西,它可能就是越讓你得不到。隨著高考的日子越來越近,我很緊張,甚至焦灼,夜里即使很困也無法入睡,然后白天頭很痛,恍恍惚惚的,注意力怎么都不集中,什么都學不進去。我自知再這樣下去,我高考一定考不好的。我變得很不開心,甚至急躁、焦慮。后來我想了一個辦法,決定欺騙媽媽,說我要交資料費,讓她打一定錢給我,媽媽相信了并且用微信給我打了兩百塊錢。我帶著愧疚的心情用這兩百塊錢去縣城里的一個私人診所開了一些安神藥。這些藥雖然剛開始的時候有些用,可吃的久了,也不管用了,我又陷入了失眠的沼澤。

高考成績出來的時候我看著手機屏幕上的分數——正好是二本的分數線。在等待高考成績出來的時光里,我做了無數次想象,高考失利我會去打工,或者嫁人,然后在柴米油鹽中過一輩子,或者絕望到想自殺……。可這一刻真正來臨時,我心里卻波瀾不驚,平靜得像一潭死水。

那晚我睡得極好,似乎躺上床就睡著了。依稀記得做一個夢,夢里爸爸拿著棍子拼命地追著我打,我從小樓跑到了一個除了黑暗什么都看不到的地方,我跑了好久,突然出現了一束光,我走近光亮——是凌宇,他身上散發出柔和的白光,他依然像初見時那般一言不發的看著我,眼晴是的驚喜與憂怨復雜的交織在一起。

“你怎么樣了?過的好嗎?”

“韻凡,我在等你啊!”凌宇抿了抿嘴,隨即爽朗的笑了!

突然凌宇離我越來越遠,光圈也漸漸變淡了,我拼命向越來越暗的光跑去,眼前卻又陷入了黑暗。一時心悸,睜開了眼睛,看到隔床的弟弟還在玩手機,心里便漸漸平靜下來了!

凌宇,你真的在等我嗎?對不起!我高考考的不好,可能我們一輩子都不會相見了。

弟弟中考成績也考的不太理想,爸爸安排弟弟去縣城里的技校讀書,弟弟不樂意,便整個假期帶著他的女朋友和所謂的兄弟到處吃喝玩樂。

我本來做了去省城里打工的打算,便隨便填了志愿,令我沒想到的是我居然被一所省外的本科學校錄取了,這個消息令我喜出望外,但是我立刻就明白了我終究還是逃離不了命運這張大網,因為它的學費是兩萬,對于農村這樣以小農經濟為主要收入的家庭來說,這無疑是一筆巨款。正在我愁苦之際,爺爺提出來供我,我真的很感激爺爺。可是我不能這么自私,我明白爺爺年事已高,況且爺爺這些年來也為了我們,吃了不少苦,若再次因為我讓爺爺勞累,我心里也過不去!我便拒絕了爺爺的幫助。

后來,偶然看見一個貧困助學金申請的網站,我決定去申請。在政府的幫助下,申請到了五千塊。還差很多,晚飯后爺爺就帶著我穿梭在梔子村,一家一家的借,碰見好心人會借個幾千塊,如若不然,我和爺爺站門敲了幾數次,也沒有人來開門。那一刻我真的恨透了這個世界。十一點多鐘的時候我們回到了茅草屋,我們把衣包里的錢都掏了出來放在了木桌上,有五塊的,有十塊的,有二十塊的,有五十塊的,有一百塊的,有褶皺的,有陳舊的,有嶄新的,看著滿桌的錢,心里痛得說不出話。

或許我明白了錢代表著什么。

爺爺也一句話都沒說,默默的數著桌上的零錢。最后還差八千,沒有辦法,爺爺決定帶我去貸款,因為我家是貧困戶,銀行在政府的勸說下貸給我了八千,期限是四年畢業的時候。

九月份的夜晚已經感受到了陣陣涼意,池塘里的青蛙也在“呱呱呱”的叫著,不知名的蟲兒在茅草屋前灌木叢深處發出“啾啾啾”的聲音,天空上也只留下幾顆忽明忽暗的星星了!

此番遠行,到底是對的?還是錯的?我了解自己,去上大學只是我逃離這個家的借口!看著這幾天爺爺為我到處奔波,心里很不是滋味。我真的不是非要上大學不可的。我走進屋子里,看著爺爺為我收拾行李而忙碌的身影,眼珠情不自禁往下流。爺爺聽見哭聲連忙停下動作,轉過身來對我說“小凡,怎么哭上了,誰欺負你了,跟俺說。”

“爺爺,沒有人欺負我。我不想去讀大學了!”

“你這孩子干啥嘞,錢都夠了,你安安心心去讀書就書就行了!”

爺爺走近我,拍了拍我的肩膀說:“丫頭是不是怕俺吃苦啊?爺爺不苦,只要你好好讀書,俺就非常開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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