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競?cè)Π素灶^條上了熱搜,熱搜詞條尾巴上大寫的“熱”明晃晃的擺在那里,鄭知意感覺人都不好了。
就在剛剛,他們幾個人前腳剛從醫(yī)院走出來,鄭知意回來泡了個澡的功夫她和許千嶼就被傳的連孩子都有了……
熱搜上營銷號說的有頭有尾,如果不是女主角是她自己的話,這個瓜鄭知意就當(dāng)晚飯吃了!
鄭知意還沒看完一篇莫須有的八卦新聞呢就接到了第二個來問孩子這事兒的電話,這次是許千嶼他爸。
鄭知意接通電話以后對面沉默了半晌,鄭知意正要開口打破僵局許爸爸那邊似乎沉吟過了。
說:“知意啊,雖然這孩子來的挺突然的,爸爸也知道你和那個逆……小子還年輕,可能不想那么早就要孩子。但是這孩子既然都有了那也算是善緣,你要不再考慮看看,生下來吧。”
鄭知意傻了一下忙道:“那個,叔叔不是你想的那樣……”
“哎呀傻孩子叫什么叔叔,我知道你這孩子從小就乖巧懂事,女孩子家家臉皮子薄。原來這些事情也不好讓我來和你說,可是那小子媽媽去的早,爸爸唐突一點來和你講,你不要不好意思。”
許爸爸越說越堅定自己可能已經(jīng)要當(dāng)爺爺了,臉上都壓不住喜悅,邊上匯報工作匯報到一半被老板忽然打斷的幾個高層面面相覷,看平時不茍言笑的老板難得露出了和藹的笑容。
聽那意思,是兒媳婦兒懷了?那確實是天大的好事兒啊。
“不是爸爸,啊不是叔叔!真不是……”鄭知意急得都順著許爸爸的話頭叫人了,鄭知意懊惱的拍拍自己急紅了的小臉。
這是什么大型尷尬現(xiàn)場啊!
“哈哈哈好好好,好孩子。叫爸爸好,你們兩個抓緊去民政局把證給領(lǐng)了,可不能委屈了你。爸爸這就和你爸媽去挑一個良辰吉日,咱們辦一個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婚禮!好孩子,你這幾天可不能陪著那個混小子熬夜什么的啊,要不然回國來吧,我和你爸媽也好照顧你。”
許爸爸想了想又道:“不行不行,來回奔忙的,身子受不住。我去,我和你爸媽去首爾!”
“別別別!叔叔真的別,這個八卦新聞是假的啊!”鄭知意是生怕許爸爸再思慮些什么更周全的事兒了,什么孩子啊,許千嶼和她都還沒到那一步呢,哪兒來的孩子啊。
“我們,還沒有……呢。”這事兒多少有些羞于啟齒,特別是對長輩講。
許爸爸沉默了很久,鄭知意都有些愧疚了,這算不算從天堂掉到地獄啊?許爸爸看上去很喜歡孩子,他是一個極不會對自己的孩子表達愛意的父親,所以可能迫切的希望將愛意傳遞給自己的隔輩。
他像所有家長一樣望子成龍,從小就對許千嶼有很高的要求,看著他越來越優(yōu)秀他心里是驕傲的,但是他的鐵骨柔情隨著妻子的逝去漸冷,心涼到不知道怎么開口對兒子說愛。
這也是這對父子如今關(guān)系這么僵硬的原因。
許千嶼從小就比別的孩子聰明的多,也獨立很多,許爸爸不會表達愛意他也不像其他小朋友一樣去粘著他或者故意搞破壞吸引他的注意力。
他的童年就這樣猶如一潭死水,所有人都稱贊他是個小天才,所以他像天才一樣孤獨。因為是沒有小朋友愿意和天才一起玩的,他們孤立他,或者說小天才先把他們隔絕在他的世界外了。
小時候鄭知意常常偷摘媽媽的玫瑰花送給總是一個人坐在樹下看書的小團子,那個小團子長的可真好看吶,小臉軟軟的,人也總是安安靜靜的。
那會兒鄭知意就在想,我以后要每天給這個團子一只玫瑰,這樣子這只小團子就像擁有玫瑰的小王子了。
鄭知意小時候一直覺得,許千嶼是長在孤單星球的小王子,所以他缺一朵玫瑰。
“叔叔……對不起啊。”雖然這事兒確實不能是他們的錯,可是鄭知意明顯就感覺到許爸爸情緒低落下去了。心中多少有些莫名的愧疚。
“傻孩子,你對不起什么呀,是爸爸糊涂了沒有先搞清楚狀況。好孩子,你和那小子要好好的,你是我看著長大的你和他能在一起爸爸是開心的。別胡思亂想,爸爸哪會因為這個不高興。”許爸爸說。
鄭知意微微紅了眼眶,許千嶼和他這一鬧就是好多年,許爸爸暗地里沒少跟她打探許千嶼的狀況,說到底對他這個兒子他嘴上逞強,心里還是放不下。
許千嶼的媽媽去的早,許千嶼那會兒才兩歲,基本上沒有對他母親的記憶。他對家庭的記憶只有不會表達愛意的父親,偶爾才見面的爺爺奶奶和那些不甚熟悉的親戚。
說起來這些親情在他身邊竟然也有那么幾分淡薄。
鄭知意還記得許千嶼的母親是一個極漂亮溫柔的女人,小時候鄭知意就喜歡跑到許千嶼家里去,因為他媽媽會給她梳漂亮的頭發(fā),會溫柔的哄她給她講故事。
鄭知意很遺憾,因為這些她仗著長他幾歲還記得的溫?zé)幔窃S千嶼因為年齡尚小,所以沒有辦法抓住的流沙。
許爸爸對許千嶼來說有多重要,她就有多希望他們能重歸于好。
“爸爸,”鄭知意咬了咬唇道:“我會和他好好的,您也是。”
您也是,別再為了以前的事介懷了。
許爸爸握緊了手機,鄭知意的心意他怎么會感覺不到。
這么些年他慢慢老了,那個小子也慢慢長大了。他看過他每一場比賽的視頻,從青蔥稚嫩的新人王到現(xiàn)在堅毅成熟的賽場王者。
他總是默默的,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自己兒子長大,手卻不敢在伸出去分毫,害怕碰落了他半根羽毛。
和鄭知意掛了電話以后許爸爸暫停了工作,偌大的辦公室只剩下這個在商場上縱橫了半輩子的男人,他抬手輕撫辦公桌上的相框。
“阿嫵,我們家的小子長大了,也快到成家的時候了。那孩子你也認(rèn)識,是老鄭家的小女兒,你以前最喜歡的那個漂漂亮亮的小丫頭。”
“阿嫵,我以前把他箍的那么緊是錯了,我做錯了事情,我該怎么辦?”
這個人人敬畏的男人鬢邊已經(jīng)有了一抹銀,他低低對著相框里穿著長裙笑得溫柔的女人輕語,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