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苘就知道她會這樣說，他擺了擺手，“吞了怎么樣？有錢不就是大爺嗎？”

蘇故把封汀的頭往自己懷里摁了摁，慢條斯理的瞥他一眼，“騙小孩你還有理了？”

“我……”封苘一哽，他指了指在他懷里的封汀，“她是小孩？”

封汀抬了一下頭，睜著一雙眼睛狀似無辜的看他，“哥哥怎么欺負我？”

封苘：“……”

草。

封苘張了張嘴，在封汀的眼神下實在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他撓了撓頭，“我沒欺負你，沒說不給。”

“那就先提前謝謝二哥了。”封汀也沒打算怎么為難封苘，給了一個臺階下。

蘇故垂下眼簾，眸里氤氳著清冷。

封汀轉頭的時候，他已經斂去了眼里晦暗不明的神色，勾著唇角問她，“汀汀要上去睡覺了嗎？”

“……”她其實一點都不想睡，只不過還是點了點頭。

封苘一看妹妹困了，他就擺了擺手，“汀妹你先回去睡覺吧，明天見。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封汀起身，朝蘇故揮了揮手，這才往樓梯那邊走過去。

封苘目送她上了二樓，在身影消失在拐角之后，他轉頭，“資料我收到了，確定一下時間。”

“二十一。”蘇故站起來，雙手插在兜里，垂著眉眼沒什么表情。

封苘聽到的時候還愣了一下，“你們那天不是……”

“沒事，”蘇故打斷了他的話，“繼續就行，有人幫你們。”

蘇故都這么說了，封苘估計他自己心里也有數，就沒再多問，“行，你也回去吧，新年快樂。”

蘇故點了點頭，往門口那邊走過去。

**

封汀洗完澡出來之后，毫不意外的在床上看到蘇故盤腿坐著。

她在里邊就聽到了外邊傳出來了一點聲響，就猜到會是蘇故翻過來了。

“你洗好澡了？”封汀走到床邊低頭看他。

“還沒，等會去。”蘇故朝她伸手。

封汀看了一下，沒牽，脫了拖鞋就爬上床，然后窩到他懷里。

蘇故把她圈在懷里，湊過去親了親她臉，“汀汀，剛剛叫哥哥叫得那么甜？嗯？”

“我親哥。”封汀聽到他這話無語了一下，“我哥的醋你都吃？”

“吃啊，畢竟你也沒叫過我哥哥。”蘇故就沒聽她叫過幾次自己哥哥。

雖然知道封苘跟她是不可分割的親緣關系，這個醋吃的理不直氣不壯，但他向來不在乎這些。

“蘇故哥哥，”封汀如善從流的改口，“你別吃醋了，親親。”

蘇故頓了一下，他本來也沒指望封汀會乖乖的改口叫他哥哥。

只是這一下著實是他想不到的地方。

那一聲哥哥似乎有魔力一樣，直讓他心里那股占有欲瘋狂滋長。

蘇故眸色一暗，手放在封汀的后腦勺上，往懷里摁。

封汀原本以為他會來親自己，結果下一秒臉就撞上了他的胸膛，“……”

他是不是沒聽清她說的什么？

蘇故手還是放在她腦袋上沒松手，他閉了閉眼睛，壓了一下不該有的情緒，輕漫又懶散的，“封汀妹妹，怎么老想著要親哥哥？”

“……”

封汀使力推開他，拉開了點距離，眼尾上挑，“沒辦法，見到蘇故哥哥就忍不住想要親親那張好看的臉蛋。”

不就是比誰會說話嘛，她就還沒怕過呢。

“是嗎？那我給封汀妹妹一個機會，”蘇故笑了起來，他往后仰了一下，伸手撐在身后的床鋪上，“現在，來親我。”

封汀看了一眼，蘇故稍微仰著臉，露出修長的脖子。

她頓了一下，俯身過去，直接吻上了他脖子。

蘇故低沉的悶哼了一聲，伸出右手握住她肩膀往后拉開距離，“嬌氣包，搞什么？”

形同誘惑，他可受不住。

“不是你要我親的嗎？”封汀倒是學著他理直氣壯的模樣。

沒一會她又自己笑了起來，“蘇故，差不多得了。”

蘇故看了她好一會，慢悠悠的嗯了一聲。

封汀從床上下來，又進了洗漱間。

她那句話其實有兩層意思。

蘇故有時候總是喜歡什么事都自己扛著，遇事就瞞，這點他跟她很像。

蘇故在等她敞開心扉，那她又何嘗不是呢？

封汀抬了抬頭，對上面前的鏡子，里邊映出了她的倒影，唇角還帶著些許笑意。

她低頭，打開了水龍頭，伸手接了點水往臉上拍打，然后才繼續往鏡子里邊看。

一到冬天的季節，她穿的都是長袖睡衣睡褲，比較保暖。

封汀伸手摸上衣領，特別緩慢的往下扯，露出鎖骨處那一點紋身。

上邊的山茶花赫然是盛開著的。

她當時也抱有賭的成分，如果蘇故看過紋身，他會說出來，那她也會放棄之前的一切打算，直接嫁給他。

如果他沒看過，那么結婚這個規劃就會被封汀推到最后邊，等到所有的事情都解決掉，她的身邊沒有了虎視眈眈的危險之后。

她的確是在賭，如果蘇故當時拉開她的衣領，就可以發現其實這個紋身一直都是開花的。

封汀唇角又揚了起來，“反正天意如此，你就乖乖等著吧，臭青蛙。”

蘇故不緊不慢的敲了敲洗漱間的門，“你在里邊呆這么久，是在扎我小人嗎？”

封汀松開抓著衣領的手，把門拉開，“哪有人會當著別人的面扎別人小人？”

“有啊，你不是？”

“……我不是。”封汀就沒這么干過。

她最多只是當著別人的面開嘲而已，這事情性質都不一樣，怎么能混為一談。

蘇故伸手，指腹在她臉上擦掉殘留的水漬，“你該睡覺了。”

這么一折騰，時間也快到兩點了。

“我知道，你還沒洗澡，你先回去洗澡然后睡覺。”封汀點頭，明天也還要早起，她有熬夜的心思，但也不愿承受睡眠不足被硬生生拉起來的時候。

蘇故嗯了一聲，俯下身子在她額頭上落下輕輕的一個吻，“那我先哄你睡覺？未婚妻？”

封汀很少聽他這么喊自己，她想了一下，“既然你這么邀請了，那我卻之不恭。”

她越過蘇故直接過去掀開被子就躺在床上，她的視線一直跟在蘇故身上。

蘇故跟在后邊，給她把被子的角捻好，然后坐到床邊，一段段故事從他口中被讀出來。

語氣還是那般的平淡，聲音清朗如十七八歲的少年，卻又帶了點磁性。

他的故事只講到了一半，封汀就已經萌生了點睡意，眼皮都快要撐不住的閉上了。

蘇故停了一下，“直接睡吧。”

封汀輕輕嗯了一聲，換了個姿勢側躺著，面朝蘇故那邊，閉上了眼睛。

蘇故還坐在床邊看了她幾分鐘，在確認她是真的睡著之后，伸手撫上她的臉頰，輕輕摩挲著，她的臉還帶了點涼意，似乎是因為剛剛洗過臉沒多久的緣故。

都已經是新的一年了，他跟封汀還有很多個新年，或許時間會很長。

可是他覺得不夠，他不想把時間都浪費在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上。

蘇故唇角略微翹起一個弧度，把手收了回來，給她細心的蓋好被子，“晚安，汀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