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人的目光，似乎也慢慢變了味道，在柴昊然看來，他們不再友好，不再恭維，而是變得嘲弄，變得幸災樂禍，變成他柴昊然的痛苦之源……

這一刻，柴昊然心中突然生出一絲絲后悔，然而，對秦鐸的厭惡以及痛恨，一瞬間再次填滿了他的內心，他恨——

恨秦鐸，恨所有對不起他的人！

……

良久——

“對……對……不起……”

細弱蚊蠅的聲音從柴昊然已然干裂的唇間傳出。

“說什么？我聽不到。”秦鐸夸張地掏了掏耳朵，抻著脖子問道，臉上的不滿再明顯不過。

“對不起，我錯了！”柴昊然大吼，臉上表情猙獰，好似一頭要擇人而噬的兇獸。

“他威脅我！”

看著秦鐸一副小學生告狀的模樣，何苗都要抓狂了，這家伙敢不敢要一點臉？！

“對不起，我錯了。”

柴昊然臉上的猙獰如潮水般退去，變得一片死寂，好似已經認命，就連周圍人的指指點點，也全然不在意了。然而，其眼眸深處的冰寒卻濃郁的幾乎遮掩不住。

“哦，昨天某人喊我‘老五’，好像喊得特別順口？”看著柴昊然的樣子，秦鐸心里別提有多爽了，虐菜誰不會？

“五哥，對不起，我錯了。”

……

紫楓苑，黑卡會員包廂。

包廂奢華又不失典雅，古色古香，韻味十足。

“你這家伙，也太狠了，當著那么多人的面，那樣羞辱柴昊然。

看得我都有些于心不忍了，你還真下得去手。”

何苗小口抿著清香撲鼻的鐵觀音，嘴上說著不忍，臉上卻雀躍不已，似乎對此喜聞樂見。

“唉——說實話，我也不想的，怎么說都是同學一場，看到老六凄慘的樣子，我的心也好痛！

可是，我又能怎么辦？你也看到他那個性子了，暴戾乖張，如果不好好教育一下，只怕以后吃虧更多！

作為他的同學，他的兄長，這個惡人我不做誰做？

唉，我太難了……”

何苗目瞪口呆地看著秦鐸，心中的佩服已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這家伙不要臉起來都能如此一本正經？

她算是徹底看清了，秦鐸做人簡直就沒有一點底線。今天過后，決不再跟這家伙有一絲一毫的瓜葛，否則早晚得被坑死！

何苗覺得有必要馬上談正事，而且，只談正經事。

“什么？你們花經理答應給我供貨了？”

“嗯嗯……”

“半年為期限，達不到要求，就停止供貨？”

“嗯嗯……”

“要比給一級代理商的價格高8個百分點？”

“嗯嗯……”

何苗心中偷笑，就是看秦鐸這家伙不爽，所以，她自作主張在花云馨擬定的5個百分點的基礎上，增加了3個點。

這叫略施小戒，看你以后還敢不敢氣本小姐。

“這是你們單方面的霸王條款，我不接受！”

幾杯啤酒下肚，秦鐸有點飄，他覺得既然華陽有求于自己，就該好好把握，不多榨取點實惠怎么對得起自己？

“我勸你不要盲目高估了自己的重要性，雖然，需要你幫華陽澄清事實，可不代表我們離了你不行，無非就是多花些時間罷了。

相反，華陽對你來說就是救命稻草，沒有我們的扶持，你就只能去找二級三級代理商拿貨，差價是多少，想必你心里應該清楚。

所以——

秦鐸，你沒得選擇！”

何苗表面一副無所謂的態度，心里卻有些緊張，這可是花云馨交代的任務，是無論如何都必須要完成的。

好在秦鐸并不了解華陽現在的處境究竟有多難，對是否能成功忽悠他，何苗還是有一定把握。

對何苗的說辭，秦鐸當然不會全信，但聽上去確實有幾分道理，這讓他不由得有些猶豫……

“你仔細想想，華陽給你供貨，是不是你求之不得？

價格是不是比代理商便宜？

至于期限的問題，我們也是本著激勵你為目的，并沒有要刁難你的意思。

你是對行業前景不看好，還是對自己的能力沒信心？”

見秦鐸的表情出現了松動，何苗見縫插針，巧妙轉移了主要矛盾，避重就輕的再次勸導。

秦鐸一口干掉滿滿一杯啤酒，酒勁兒涌上來，有些輕飄飄的感覺，他猛得將空杯摜在桌面上，終于下定了決心——

“8個點太多，再少點！”

“多少？”何苗問。

“4個！”秦鐸說得斬釘截鐵。

“5個！”何苗下意識說道，說完有些后悔，怎么一不留神把底線透露出來了？

“6個！”秦鐸覺得再怎么也不能被個小丫頭比下去，想都沒想，脫口而出。

喊出這個數字，秦鐸自己都愣住了，剛剛發生了什么？

何苗也愣了，什么情況？還有買東西嫌便宜的？！看著秦鐸囁嚅著似乎想改口，她當機立斷——

“成交！合作愉快！”

看著何苗伸過來的白嫩嫩的小手，秦鐸有種想猛抽自己幾巴掌的沖動，什么樣的傻缺才能干出這種事？！

……

整整一個下午的時間，秦鐸都在孵化園的各個貿易公司之間穿梭，得到的結果大同小異，要么價格高，要么起批量大。

秦鐸徹底死心了，華陽就華陽吧，雖然那里是自己的傷心地，可看在毛爺爺的面子上，就再原諒何苗一次好了。

回到出租屋，秦鐸第一時間登錄了X寶，發現提交的資料還是“審核中”的狀態。

貨源問題解決，只是具備了店鋪營業最基本的條件，接下來，還要學習如何使用店鋪，如何運營店鋪，如何推廣店鋪……

總之，要學習的東西太多了。

秦鐸隨即化身為海綿寶寶，如饑似渴，在網上翻找到茫茫多的教程，一頭扎了進去……

……

TNT海城分公司。

“你們有沒有看昨天的帖子，就‘華陽主管毆打客戶’那個？”

“這事兒都被頂上熱搜前三了，只要不瞎都能看到！”

“可是不到半天，所有與這事有關的信息都被刪了個干凈，華陽的能量還真是不小！”

“后來當事人不是出來澄清了嗎，根本不是帖子上說得那么回事，只是華陽一名普通員工的私人糾紛，與華陽公司無關。”

“你信嗎？反正我是不信。”

“你們說會不會是桃色糾紛，不是有知情人士透露，這事最后還是被華陽的一位美女主管平息下來的？”

聽著周圍同事的議論，秦鐸心里鄙夷，你們知道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