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云初來,對這里的環境很新鮮,住宿環境果然不錯,一位小公主一間房,家電一應俱全。就是房間小了一點,大概每間房十來平米。唯一不明白的是,單人房間里為什么放一張雙人床?不過,雙人床挺不錯的,她打小睡姿不好,滿床亂滾,現在好了,她有大床睡了,這里的待遇實在太貼心了。
她把床上用品悉數扔了,自己買了全新的一套。床上三件套,加上棉絮被芯,花了468元。在田展帆的公寓里也買了一套,她后悔沒帶出來。
她什么都可以湊合,但睡覺設備要保質保量,干凈衛生。說簡單一點,就是晚上睡覺的床,說嚴重一點,就是個人靈魂安放之所在,不能湊合。
她又添了一些生活必需品,一套睡衣,兩套休閑裝,鞋襪之類,身上就真的沒錢了。她原本想買一個手機,暫時也別想了,她去手機店打聽過,一個稍微好用點,漂亮點的手機也要1500多塊,哎,那就等下個月發工資了。
她剛來,蔣主管給她安排的訓練任務很多,坐、立、行、走、唱、跳、吃、喝,社交技能,化妝技巧等都要抓緊時間練習,她要跟上那些小公主學習的進度,這樣才能統一調配。
白天,12位小公主都是集中在一起訓練的,聽其他十一位小公主的閑聊。程云明白了,聽說這一家酒吧是月吻卡拉OK的子部,是同一個老板,所以房子是相通的。她們這些小公主是上千名應聘者當中脫穎而出的,要臉蛋有臉蛋,貌美如花,各有千秋;要身材有身材,凹凸有致,嬌俏無比;要氣質有氣質,要么是嫵媚型的,如琪琪,亦或是清純型的,如程云。
程云聽到的只言片語和她所能想到的也就只有這么多了,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其實公司訓練的這些女孩,小的十五歲,大的二十歲,都是豆蔻年華的妙齡少女,人生中最好的年齡。
公司當時招了138位女孩,分了三個等級,上等是12位小公主,中等是49位小郡主,其余統稱“美媚”。
12位小公主是公司即將要塑造的主打品牌,公司要把她們培養成為名媛淑女,進入上流社會,接待上流人物,成為月吻的搖錢樹。
培養小公,不僅要訓練,還要養尊處優,讓她們舉手投足之間有大家風范。
而“養尊處優”正是程云最容易適應的,她也可以坦然接受,似乎理所當然。“大家風范”也是程云與生俱來,不用訓練,自然而然流露出來的。
還有,月吻酒吧的每一夜,全場爆滿,座無虛席。臺上唱歌跳舞,臺下尖叫、鼓掌、蹦跳,全場實在嗨翻了。都是活力四射的人,男的女的,燃燒的時光,每個人從頭到腳沸騰了。
程云被感染了,因為她是剛來,還不能正式登臺,只能在臺下當一個觀眾,也足以讓她興奮不已,致使她晚上回宿舍難以入眠。
半夜,她聽到隔壁八號公主房間里有桌椅搖動的聲音,時隱時現,她不明所以。
第二天午飯時,程云還去問八號公主:“八姐,昨天晚上你房間里有蟑螂還是老鼠?怎么我聽得到有座椅移動的聲音,好像是搖動的聲音,一直停不下來,時隱時現的。”
“哈哈哈,我的小乖乖,小十二,那是你姐姐和姐夫在做游戲呢。”八公主答。她用食指點了一下程云的鼻子。
“你和姐夫?哪來的姐夫?”
“全場的男孩子由我挑,想請哪個做游戲就請哪個來。”
“是嗎?”
“對。”
程云睜大著雙眼,特別好奇地說:“八姐,你們昨晚做了什么游戲?”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八公主笑得直不起腰。抬手指向程云,說:“不是吧,你不是三歲小孩啊!怎么不通人情事故啊?!我跟你說,那游戲可好玩了,能讓你快活似神仙,還要給你算百分之三十的提成。”
“是嗎?”程云懵懵懂懂,有所期待。
“小十二,你的好日子也快了,到時候吃香喝辣有你的。”八公主用手親昵地拍拍程云的小臉蛋。說,“這吹彈可破的皮膚,叫人怪心疼的,我都想咬一口!”
程云趕緊把八公主推開,說:“去,去,好惡心!”
八公主一陣狂笑,程云沒理她跑開了。
這一天,晚上,月吻外圍加派了許多保安,而且限量放行客人進入,多以老顧客,青中年男子為主。程云感覺今天的氛圍不一樣,似乎更加隆重,更加慎重。
蔣主管安排程云登臺跳舞了,單人舞,她的柔軟,她的身姿,她的獨一無二、與生俱來的皇家風采,成為了全場的焦點。一曲終罷,她的被兩個女孩送回了她的臥房。
疏不知,樓下的臺上上演了一出更為精彩的好戲——競拍十二公主的初夜。幾輪競標下來,十二公主的初夜已被炒到230萬元人民幣了,競標還在繼續……
就在這時,有上百個警察持槍沖了進來,一邊喊著:“不許動!不許動!不許動!”
全場剛才那些活蹦亂跳又喊又叫的人群突然發出一陣怪叫,慌亂過后就蔫了,所有人都蹲下身子,舉起雙手,低下頭去。
只有臺上那一行LED顯示屏上的字赫然在目:十二公主的初夜競拍會。
月吻外面的警車閃成一片,警察從里面驅趕出了許多人,都是低著頭,怕被人拍到臉,他們魚貫而出。各大新聞媒體追著狂拍,警察攔都攔不住,只能加大警力維持秩序。
警察花了將近一個半小時才把里面的人倒空。月吻公司真是本市一個空前絕后的賣淫團伙,明天各大媒體肯定會爭相報道,這將是本年度最爆炸的新聞了。
當晚23點一刻,田展帆終于從警察手中接到了失蹤近兩周的程云。
程云又坐在那一個副駕駛座上,田展帆悶聲不響地開車疾馳在回安美公寓的路上。
車里沒有放音樂,沒有人說話,連喘息的聲音都聽不見,氣氛很凝重。
程云從來沒見過田大哥這么嚴肅冷峻的一面,小心臟突突地亂跳,一直找不到話頭。她開始意識到自己是不是哪里做錯了。但還沒有理出頭緒,想問,又不敢問。她今天很奇怪,沒有貼暈車貼,竟然沒有暈。她要是還暈車,暈吐得一塌糊涂就好了,說不定可以緩和一下現在的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