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種沖動，想沖上前去質問胡月，又一想，我和胡月又算什么？這是她的事，我沒有資格去管。

我閃身躲在一旁，不想讓她看到我。葉濤抱起胡月走了過來，我躲在一邊看著，看著他們進了房間，等了一會沒有動靜，我悄悄走到了門口，想聽聽他們會不會在背后議論我。結果聽到了兩人激情奔放的聲音。

我轉身來到船頭，望著那無邊無際的大海，想到了一個人，一個至真至純的人——小萌。和這幾個女人比起來，小萌顯得很純，很天真。為了救我獻出了小小的生命。吹著海風，想著往事，我臉上表情凝固在了一起。

“你都看到了？”胡月不知什么時候站到了我旁邊。

我沒扭頭去看她，我怕讓她看出我的悲傷，我也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而是裝糊涂地回答道：“是啊，看這景色多美。”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風景。”

“不是嗎？那你說的是什么？”

“剛才我看到你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調整了一下心情，轉身強笑道：“剛才啊？剛才不是有意的，恭喜你有男朋友了。”

“你心里在恨我，我看得出來。你不想知道為什么嗎？”

我很不自然地笑了一下，又望向遠方，“你說吧。”

“人總是會變的，每天都有不同的想法，經歷越多想法就越多。我現在能活著站在你面前都是因為他，是他一次次救了我。當然，你別誤會，我不是報恩，他是真的喜歡我。我也記得你對我說過的話，可是……”胡月手扶著圍欄也望向遠方，繼續說：“你還記得我們怎么認識的嗎？”

“當然，怎么會忘記。”

“那時的我只是你的一個保鏢，雖然你把我當朋友，但是我的心里你就是我要保護的人，我只是一個聽從命令沒有自主權的女人。我也想過不止一次要過安穩的生活，可是很多人和事我擺脫不掉，所以就接近你，希望取得你的充分信任后，能借你的身份永遠的脫離出去。可是計劃總是沒有現實變化快，你姐對你的態度轉變后，我以為這就是我的命數，直到遇到了他，遇到了這次的死里逃生，我終于可以歸隱了。”

“原來你也是在利用我？”

“隨你怎么說吧，不過希望你可以靜靜地想一想，哪些話我是騙你的。我不是傅佩佩那種會騙人的女人。”

“不管怎么樣，我還是謝謝你的坦誠，我也不知道能活著出來，如果當時我們一起找到出口了，你現在會怎么選擇？”

“現實沒有如果，我不想回答，因為我也不知道答案，畢竟沒有在如果里。”

“好吧，你對他了解嗎？他是什么人？”

“他和我一樣，都是你姐的人，他的那三個兄弟是他自己找來混進隊伍里的，他們的目的不說你也知道。我什么都對你坦白了，我和他現在要的就是安穩和那些寶藏。你選擇站在哪一邊就看你的了。”

“哪一邊？現在還有另一邊嗎？”

“傅佩佩和小慧就是另一邊。”

“你不是說她們會殺我嗎？你不保護我了？”

“我現在已經是自由人了，你要加入我們，我就還保護你，不然就看你的造化了。”

“知道了，讓我想想。”

“不著急，你慢慢想想吧，我先走了。”

看著胡月轉身離去的背影，我心凌亂了。我還是回房間吧。

“別著急走啊，好久沒曬太陽了，陪我一起多曬一會吧，都發霉了。”小慧走了過來。

“你怎么來了？”

“她能來我就不能來啊？你們聊得挺開心的。”

“開心？你覺得開心？”

“哈哈……我覺得我開心。”

“你有什么開心的？”

“開心讓你認清了一個人，這世上什么朋友都靠不住，能靠住的只有自己。”

“你都聽到了？你的耳朵挺靈啊。”

小慧突然壓低了聲音，“你回去吧，注意走路，他們在上面看著我們呢。一會我找你去。”

“知道了。”我一瘸一拐慢慢走回了房間。

到了下午兩點多小慧又端著飯菜進來了。

“起來吃飯了，給你做的好吃的，讓你好好補補身子。”小慧說著話把飯菜擺在了桌子上。

“我真是餓壞了，我這腿行動不便，你不來送飯我就準備今天不吃了呢。”我邊說邊坐了起來，同時對小慧使了一個眼色，意思是問她門外有人嗎？

“那就多吃點，這都是你的。”小慧也給我使了一個眼色，輕輕點了點頭，目光掃了一下門的方向。

“那我就吃了。你也累了吧，躺下休息會吧。”我下床坐到了桌邊。

小慧看了一眼我的床，說：“正好昨晚沒睡好。我就借你的床睡一會，你慢慢吃別著急。”說著就自己上了床。

我吃得很慢，望著床上的小慧，聽著門口的動靜，心里猜測著小慧的用意。她不是要保持距離嗎？怎么現在躺我床上了？門外還有人在監視，會是誰呢？到底又發生了什么變化？

小慧本來是側身背對我躺著，現在轉過了身，目不轉睛盯著我。

我被她看得心里發毛，我們四目相對，并沒有從她眼神里看出任何信息。小慧看了大約三分鐘，然后又平躺下，兩眼直直地看著上方。

她的行為太反常了，我馬上吃光了飯菜走到床邊，小慧還盯著天花板似乎在想事情。我感覺門外的人還在偷聽，就演戲說道：“小慧，小慧，這么快就睡著了？往里面去一點，我也要休息了。”我說這話完全是給門外的人聽的。

小慧往里挪了挪身子，側著身子看著我躺下。然后才輕輕說：“人沒走，小心點。”

“是誰？”我輕輕問。

“老四。”小慧又使了個眼色，提高了聲音，嬌羞地說：“你的傷還沒好呢，別亂動。”

“沒關系，輕點就好。”我也提高了聲音。

我抱住她，又壓低了聲音，“發生什么事了？”

“他們派我來說服你，讓你和我們一起去找寶藏。”

“又要去？你們這么多人為什么非要帶上我？”

“你也清楚你的作用。”

“那我去還是不去？”

“……你想去嗎？”

“不想。”

“可是這次必須去。”

“為什么。”

“等一下，別急。”小慧又提高了聲音說道。

“等不了了。親愛的。”我也提高了聲音。

小慧假裝呻吟了幾聲，又小聲對我說：“你要不去今晚你就會死，他們已經知道你的身份了，你還能走得了嗎？”

“肯定是胡月把我的事告訴他們了。”

“是我。為了證明我和他們是一條戰線的。我不得不這么做。”

“是你？”本來抱著她時已經燃燒起了激情，現在聽她這么一說，如同被潑了一盆涼水瞬間澆滅了。“你這么做有用嗎？胡月的話你也聽到了，她和你是兩路人。”

“我明白，所以一開始我就已經找好了靠山。”

“靠山？”

“那個老徐就是我的靠山。這一路他也幫了我很多，胡月要對我動手也沒那么容易。”

“你……你和那個老徐……”

“別瞎想。我不是胡月，我和他什么也沒有。”

“那你就說我的傷很重，還走不了路，拖延點時間想想別的辦法。”

“沒用的，他們就是抬也會把你抬去。現在就是你去和不去的問題了。”

“那還問我干什么？我有得選擇嗎？”

“別生氣嘛，親一個。”小慧在我嘴上親了一下，說：“你知道剛才我為什么盯著你看嗎？”

“為什么？”

“因為我覺得像你本來可以好好的生活的，不明白為什么老天選中了你，讓你卷入這事情里來。這也許就是命吧。”

“你這話中有話，你是可憐我嗎？”

“不是，我是說如果我們都不是現在的我們，那該多好啊。”

“可惜沒有如果。”

“要是你殺胡月，你會下得去手嗎？”

“可能不會。”

“她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她了，我知道你對她有感情，可是你忘了嗎，今天你問她如果一起出來了，她會選擇誰，她沒有回答你。她沒有回答，那么答案就是否定。女人遇到問題不回答的，都是否定。明白嗎？她對你就是利用。”

“否定是不想再次傷害我，這個答案我已經想到了。她要是說選擇我，那我才會更加傷心。我寧愿她給我了否定。”

“劉寒。”小慧一把推開我，問道：“你告訴我，你到底愛誰？”

“你呀，經歷了這么多，也只有你對我這么好，肯定是你。”

我心說，這個時候也只有和她搞好關系了，不然自己一個人就必死無疑了。

“我不信，除非你答應殺了胡月。”

“好，她既然已經走上了邪路，那我就為民除害了。”

“呵呵……這才對嘛。抱抱。”

“門外的人這么久聽不到聲音肯定要懷疑了吧。”

“那就出點聲音。”

我和小慧擁抱在一起，此刻不需要假裝恩愛，更加不在乎有沒有人在外偷聽了，我們沉浸在盡情的熱吻與熱烈的激情交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