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時念看著尹泉握拳正義凜然的樣子，咖色的瞳里漸漸浮起一絲淺淡的微光。

她認真看了她兩秒，唇角不自覺彎了一道弧度。

“嘻嘻，”見慕時念笑了，尹泉不禁也跟著笑了起來，“你笑起來很好看呀，可以多笑笑。”

慕時念怔了怔，微微垂了眸，然后低聲說了句謝謝。

尹泉瞇眼笑了笑。

下面朋友喊她，尹泉應了一聲，然后對慕時念揮了揮手，“那我先走了，你有什么事也別憋著，該懟懟，管他們呢，自己舒服才最重要。”

看著女生氣呼呼地舉著拳頭打抱不平的模樣，慕時念眼眸微微閃了閃，她輕輕點了下頭，唇角勾起一抹淺笑。

“嗯。”慕時念說。

“那拜拜啦～”

慕時念：“拜拜。”

尹泉和朋友離開操場，往小賣部的方向而去，慕時念收回視線。

雖說尹泉和慕傾是很要好的朋友，但兩人的性格卻截然不同。

一個爽朗大方，一個卻是……心腸歹毒，讓人生厭呢！

一想到慕傾，慕時念無聲地握緊了拳頭，連帶眸光也漸漸冷了下來。

……

晚訓之后，教官簡單說了一下明天的訓練內容，便宣布解散。

明天的訓練也比較輕松，下午三點訓練結束，就可以乘坐大巴返回學校了。

“呼——終于要結束了！”

“是啊，這里的教官比以前的要嚴多了，我都大氣不敢出。”

“要解放咯解放咯……”

周揚和班長楊鵬幾人勾肩搭背往宿舍走去，一邊感慨著，臉上露出松了一口氣的喜悅。

明明才幾天的訓練，卻比他們高一時軍訓兩周還要辛苦。

“我說妄哥，你怎么看起來一點都沒事的樣子？跟鐵打的一樣。”周揚有些羨慕地看了神色輕松的戚妄一眼。

別人一天的訓練下來都是腰酸背痛的，一沾床就躺著不想動，甚至連洗澡都要拖到最后。

唯獨戚妄，跟個沒事人一樣，一回到宿舍就會去洗澡，然后還會看會書才睡覺，精神得不行。

仿佛這點訓練對他來說并不算什么，跟平常吃飯喝水沒啥樣。

這就是所謂的人與人的體質不能一概而論嘛？

聞言，楊鵬幾人也看向了戚妄，顯然也有些好奇。

戚妄淡淡掃了周揚一眼，開口沒什么情緒：“常規訓練而已，不算什么。”

與真正的訓練比起來，簡直不值一提。

戚妄腦海中驀地閃過這么一句話。

這個念頭剛過，戚妄怔了怔，潛意識里好像自己早便經過了比這個更為嚴苛的魔鬼訓練一般，這點程度的訓練對他來說真不算什么。

可乍一想，他又想不起絲毫有關的記憶。

戚妄微微皺著眉，抿唇沉默了一會，拿著毛巾往淋浴室走去。

“嘖嘖，常規訓練而已，不算什么。”

周揚學著戚妄的語調說了一下，看著大佬的背影露出了夸張的表情：

“大佬果然與我等凡人不可相提并論啊。”

“不算什么，不算什么。”楊鵬也嘖嘖兩聲，爬上床直接癱下了，“那啥，你們先洗，我最后一個。”

“那我倒數第二個，誰也別和我搶。”周揚也往床上一癱，連手指也不想動一根，嚷道。

——

花灑噴灑出的熱水，氤氳了一室的水汽，浴室里一片朦朧。

戚妄站在花灑下，水珠順著發絲滴落，他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棱角分明的面容模糊在氤氳的水汽中。

似乎在想著什么，他的動作停頓了一瞬，深黑的眸里漸漸露出一點冷厲的鋒芒。

然而下一瞬便隱匿不見，仿佛剛才只是一個錯覺。

戚妄微微仰了頭，任溫熱的水流澆在臉上，眼前尤然閃過方才腦海中突兀的畫面。

他似乎站在審判臺上，身上是一件白色軍/裝，前面的人也和他一樣，白色軍/裝，整齊干練，氣氛卻沉重而肅穆。

周圍全是人，對他指指點點。

看著坐在中間那人的嘴一張一合，神色冷肅，可戚妄極力去聽，卻聽不清他到底在說什么。

而周圍的議論聲嗡嗡如潮水般涌入腦中，讓人心生煩躁，更加聽不清那人在講什么。

閉嘴……

也只是短短的一瞬，畫面消失不見。

他……到底是誰。

戚妄緊緊皺著眉，眉宇間掠過一絲少有的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