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沐身上帶著光出現(xiàn)在巷口,身旁還站著一同前來的李飛。可林婉卻寧愿遭受周圍人的毒打也不愿王沐來到巷口,她渾身散發(fā),躺在地上,臉上還印著一個五指印,身上到處都是傷,地上到此都是血,她又怎么能讓宛若神明的王沐看見這樣狼狽的一個她。
王沐和李飛擠進巷子里,看著到處都是的鮮血,王沐每走一步臉上的陰霾就越重,他來到躺在地上的林婉身旁,林婉死死低著頭,用雙臂護著,不讓王沐看見她的慘狀。
王沐把她的頭發(fā)收攏起來重新扎好,輕輕的撫摸著她的頭,溫柔的對她說道:“讓我看看,好嗎?”
上一秒還堅強不已的林婉瞬間失去抵抗力放聲大哭,王沐把她抱進自己懷里感受著她在懷里哭得一顫一顫,感受著她的眼淚打濕自己的衣服,他沒有說話,只是輕輕拍打她的后背。
哭聲漸漸平息,王沐小心翼翼地捧起她的臉,把她的慘狀盡收眼底。只一瞬間,他雙眸里就充斥著瘋狂,他用盡最后的理智把林婉小心放在地上,猛地站起身從身邊抄起任何可以作為武器的東西向前沖去。
他拿著廢棄的掃把棍跳起來一棍子打在隔壁班男生的頭上,隔壁班男生應聲倒地,鮮紅的血液迅速流出來淌在地上。
他拿著棍子在隔壁班男生身上一陣招待,棍子像落雨一般打在他身上,這時隔壁班男生的小弟沖過來把王沐拉開按在墻上,手里的棍子也掉在地上,他用盡全身能調(diào)動的一切部位瘋狂扭動以掙脫禁錮。但,雙拳終究難敵四手,他被死死按在墻上不能動彈。
這時李飛也沖了過來,一腳踹開一個,又把其他幾個男生纏住,兩人一個眼神交匯,王沐又飛出去一把跳到還躺在地上的隔壁班男生身上,拳頭一次次的落下,落在隔壁班男生的臉上,隔壁班男生被打的神志不清,毫無還手之力,整張臉上布滿濃稠的血水,王沐還是不停拳頭依然一次次的落下。
李飛也很快被幾個男生按在地上,幾個男生對他一頓拳打腳踢,很快,他也變得鼻青臉腫。幾個男生想走開去解救被打的神志不清的隔壁班男生,但鼻青臉腫的李飛還是不放他們走,雙手死死地拽著他們的褲腿,又把他們拉回來。
這邊王沐不管隔壁班男生的死活,整個人被眼里的瘋狂操縱著拳頭不停,林婉把這一切看在眼里,深知不能再讓王沐繼續(xù)瘋狂下去,她強忍著疼痛站起身,顫顫巍巍的一把撲到王沐身旁,拉著他的手臉上浮現(xiàn)出哀求的神色對他說道:“停下來好不好?”
王沐出拳的速度開始變慢乃至完全停下來,眼中的瘋狂開始漸漸消退,清明又重新出現(xiàn)在雙眸,他的意識似乎還沒恢復過來,但聽到林婉的要求他第一時間就是呆呆的點點頭,因為在他看來,無論林婉提出什么要求他都會答應,無論林婉的要求是什么她都是對的。
兩人還沒來得及多說兩句話,王慕就帶著教官過來了,教官看著巷子里的一片狼藉沒有猶豫,先過去幫李飛解了圍。
王慕看見林婉的這副慘狀,眼淚也一下子流出來,死死地抱著林婉,哭得慘烈不已。她的哭聲又帶動了林婉的情緒,兩個女生抱在一起哭成了淚人。
哭了好一陣,兩人的哭聲緩緩平息,王慕轉(zhuǎn)頭看見更加慘烈的李飛,剛止住的眼淚又流了出來,帶著哭腔口齒不清地說道:“你怎么傷得這么重啊?疼不疼啊?”
李飛見王慕因為自己而落淚心疼不已,趕忙又錘了自己兩拳然后強忍疼痛咧著嘴說道:“不疼,你看,一點也不疼。”剛咧嘴,鮮血就流了進去,咸乎乎的,李飛又立馬把嘴閉上,以防血再流進嘴里。
王慕見他這副囧樣又破涕為笑,從兜里掏出紙巾替他擦拭頭上的血跡,而李飛則就坐在地上傻笑著,也感覺不到疼了。
王沐和林婉靠在一起,他把她的頭發(fā)重新捋一遍扎好,幫她把頭上的血跡擦掉,讓她繼續(xù)保持美麗。兩個人對視,都帶著淡淡的笑。
教官把隔壁班男生和他的幾個小弟聚集起來,準備回頭再罰,目前最主要的任務是確保所有人的人身安全。
救護車也在這個時候來了,幾人都上了救護車前往醫(yī)院一番檢查。
炎熱的夏季還是重復著毒辣的陽光,云朵日復一日的漂浮在天幕,樹葉在窗外微微旋轉(zhuǎn),影子投進病房,病房里開了空調(diào),整個屋內(nèi)清涼不已,與外面難以忍受的炎熱形成強烈對比。幾人在病房里閑聊,都沒什么大傷,唯有李飛傷得比較嚴重躺在病床上。
“對不起啊李飛,都是因為我你才傷成這樣。”林婉身上幾處受傷的地方都已經(jīng)過包扎,臉上的掌印也已經(jīng)消退。
“說什么呢王嫂,你會被他們堵截還是因為我們當初和他們對罵呢,這誰也怪不得,要怪只能怪那個傷得最重還要付醫(yī)藥費的傻逼了。”李飛躺在病床上,胳膊和頭上都纏著繃帶。
隔壁班男生雖然傷得最重,但耐不住是他主動挑事,而且這邊李飛傷得也不輕,最終警局還是把錯都歸于他身上。
幾人聽了李飛的話,又想到在其他病房躺著的剛醒過來的隔壁班男生,大家都笑了起來。
幾人交談了一會就分道揚鑣了,王沐王慕和林婉三人回學校,而李飛則因為傷勢比較重需要在醫(yī)院修養(yǎng)幾天而不能返校。
三人和李飛告別回到學校,教官在校門口等著他們,他的表情很復雜,愧疚中又帶著一絲坦然,他告訴他們學校正在開會討論對隔壁班男生的處罰,學校決定讓他們也一起過去。
三人自然答應了,于是教官就帶著三人來到會議室,里面坐著很多學校的領導,這才剛開學不久就發(fā)生如此惡劣的事,情況還如此嚴重,他們不得不嚴厲對待。
居中而坐的一個老先生緩緩開口向三人問道:“你們仨應該沒受什么大傷吧?是不是還有一個男生還躺在醫(yī)院里呢?”
三人都沒有說話,只是點點頭。老先生也點點頭,面對著所有人緩緩開口,聲音緩慢而有力:“對這件性質(zhì)惡劣的事,各位有什么看法?”
話音剛落,坐在他們正對面的一個人就接著話說道:“我認為他還只是個孩子,心智還不成熟,只要勤加管教一定能改過自新,沒必要把他開除。”
三人循著話語聲看去才發(fā)現(xiàn)對面坐著的人竟就是隔壁班男生的教官,他在替他的學生說著好話。
“不行!他既能做出這樣的事情就說明他的本質(zhì)里就是那樣的人,僅僅因為一點爭執(zhí)就把人打成那樣,我不知道他還有什么可改過自新的機會。”
三人的教官拍案怒爭道,不同意對面教官的觀點。
居中那位老先生坐在原地掃視一圈,卻沒人再站起發(fā)言,這次倒輪到老先生難辦了,定不下主意。
“他是我的學生,我最清楚他是什么樣的人,我保證他不會再犯錯,您就再給他一次機會吧。”對面教官看老先生拿不定主意,趁機在他身旁刮耳旁風。
“不行!如果不開除他,他指不定又會鬧出別的什么事,我看還是把他開除了以絕后患。”三人的教官還是和他針鋒相對地說道。
老先生面泛愁容,幾次張口想說些什么卻最終還是什么也沒說出來,突然,他眼睛一亮,對著呆坐著的三人說道:“你們對這件事又是抱著怎樣的看法呢?”
三人心知機會來了,臉上掛著笑,對面教官在對面不斷給他們使眼色,先是帶著討好意味的表情,后來發(fā)現(xiàn)沒用又換成了威脅,但三人的教官也在此處,他們并不怕他的威脅,三人相視一笑一起開口說道:“我們贊同王剛教官的說法。”
此言一出整個會議室瞬間靜了下來,老先生點點頭似乎終于做出了決定,莊嚴的開口說道:“那這件事就這么定了,對那位同學以及同伙紛紛給予開除學籍的處罰。”
“可是……”
“會議到此結(jié)束,所有人立即立場!”對面教官話還沒說完就被老先生喝斷,會議室里的人紛紛起身立場,王沐三人也站起身和教官一起出了會議室。
三人和教官告別,準備回到宿舍休息一會下午繼續(xù)訓練。
王沐把她們送到宿舍樓下看著兩人上了樓,自己也回了宿舍。
回到宿舍,林婉一番洗漱,把身上難聞的血漬洗掉,換了身干凈衣裳進了被窩。
王慕也躺在床上,經(jīng)歷了許多事的兩人都心生困意,不知不覺間就進入了夢鄉(xiāng)。
太陽還是高懸天幕散發(fā)著刺目的陽光,不過比起剛開始軍訓時的天氣現(xiàn)在還是涼爽了許多。空氣已不再那么干燥,漸漸有了濕潤的感覺,時不時也會吹起陣陣微風,卷著花草的香味從窗縫溜進宿舍,叫醒熟睡中的人。
王慕率先醒來,看著時間還早的她沒有叫醒林婉,想讓她再多睡一會。她躡手躡腳地下了床開始輕輕地收拾宿舍,盡量不發(fā)出大的聲響以免打擾到林婉睡覺。
收拾完宿舍,王慕看著時間也差不多了,就輕輕地把林婉晃醒,林婉瞇著眼一臉困倦的神情,在床上愣神一會才慢慢地下了床。
王慕看著她小心翼翼的下床還是有些擔心她的身體,就關切的詢問她:“要不你別去操場了跟教官請個假就在宿舍里好好休息一下吧,反正教官知道你的身體狀況,你請假他肯定會批準。”
但林婉卻搖搖頭,一邊洗漱一邊說道:“不用了,就算不能訓練我也可以坐在旁邊休息。”
王慕還想勸她,但看到她那堅定的神情就放棄了這個想法,兩個人手挽著手一起出了宿舍樓。
樓下,王沐還是等在那棵大樹的樹蔭下,樹葉被微風吹得搖搖晃晃的,影子投射在他的臉上,微風撩撥起他的的頭發(fā),他一轉(zhuǎn)頭,看見了剛從宿舍樓下來的王慕和林婉。
“沒事了吧?身上還有沒有哪地方不舒服?”王沐走過去,用著關懷的眼神詢問著他。
“沒事了,本來我也沒受多重的傷,就是李飛傷得比較重,還在醫(yī)院里躺著。”說著,她眼里流露出深深的自責和愧疚,王沐趕緊岔開話題,又問她:“你怎么不跟教官請個假在宿舍好好休息一下,他是知道你的身體的,只要你請假他肯定批準。”
剛被王慕問過的林婉有些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但還是開口回答了他:“我可以在操場旁邊坐著休息,但是我不想請假。”說起來她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就是不想請假,明明可以在宿舍悶頭睡大覺可她卻非要頂著大熱天往操場跑。
為了防止再回答這樣的問題,林婉主動開口說道:“馬上就要遲到了,我們先去操場吧。”說著就拉起王沐的袖子往操場走,王慕跟在后面,面帶笑意地看著兩人。
到了操場眾人已經(jīng)全部集結(jié)完畢,教官看見三人走過來,讓王沐和王慕歸隊,把林婉留了下來,單獨問道:“你怎么也來了,怎么不在宿舍多休息一會?”
林婉今天第三次被問到這個問題,她實在不想再回答了,也就沒說話,只是搖搖頭。
教官見她不回答也沒再追問,只是讓她到一旁坐著不允許她訓練,她也聽話地走到一旁坐下,看著眾人訓練。
王沐和王慕在隊伍里時不時會向她打個招呼或是做個鬼臉,這次教官看見卻沒有罰他們,只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當作沒看見。
休息的時候兩人就會跑過來和林婉聊聊天,訓練的時候林婉就在獨自坐在旁邊,腦子里想著王沐臉色蒼白坐在地上和身上散發(fā)著光出現(xiàn)在小巷口的時候,想到這,少女的臉蛋紅撲撲的,明明置身炎夏卻像是在冬夜中的冷風吹過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