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她以前的經歷，王慕不知不覺地笑了起來，李飛看她笑這么開心，就問她什么事這么好笑。

王慕就把她小時候的經歷告訴李飛，李飛也被她那副窘迫的樣子逗笑。

“當時我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還是老師硬把我拽上臺的……而你現在再看我，是不是就很輕松，所以你別想這么多了，緊張就緊張，多來幾次就不緊張了。”

李飛覺得她說得有道理，連連點頭，緊張的心情也被王慕的親身經歷緩解了許多。

兩人在臺下不斷閑聊，不多時，廣播里就播報了兩人的節目。

王慕向李飛伸出手：“走吧，我的搭檔！”

李飛抓住她的手腕，和她一起上了臺。

夜晚的天空繁星點點，在天上閃著亮光；一輪彎彎的月牙高懸在天幕，刺骨的風“呼呼”地吹過來，人們已經換上了大棉襖抵御寒冬；操場上，密密麻麻地坐滿了人，最前面有個臨時搭建出來的簡陋舞臺，亮著各種燈光，林婉和王沐就坐在離舞臺最近的地方。

為了搶占這個離舞臺最近的地方，兩人一下課就跑了過來，總算是占下這個風水寶地。

林婉和王沐坐在一起，期待著王慕和李飛的表演。

兩人已經在這坐了兩個小時，刺骨的風早就吹得他們受不了了。王沐還好，畢竟是男生，比較抗凍，林婉就不行了，雙手和耳朵被凍得通紅，身體蜷縮在一塊，以期能保留多一些溫暖。

“怎么還沒到王慕和李飛呢？”林婉用被凍得打顫的牙齒說道。

“應該……快了吧。”王沐搓著雙手說道。

“再不到他倆就要凍死啦！”

林婉剛說完，廣播里就傳出王慕和李飛的節目名。

“來了來了！”林婉拍著手說道。

王沐沒說話，眼神卻一直盯著舞臺入口，果然在那里看到了王慕和李飛。

兩人上臺后也不廢話，立即開始表演，王慕站在舞臺正中央，手里拿著連著線的麥克風。

李飛則徑直走到舞臺最右邊，在一架鋼琴前坐下，兩人顯然也看見了林婉和王慕，還偷偷地向他們招招手。

林婉則在臺下為他們大喊加油。

表演開始，舞臺上的燈光變得昏暗，李飛的鋼琴聲優先傳來，琴聲悠揚婉轉，在操場上回蕩。

他穿著身白色禮服，優雅地坐在鋼琴前，目空一切，像個孤傲的王子，眼里只有鋼琴和那跳動的音符。

林婉和王沐都沒想到李飛還有這面，平時那么不正經的人，認真起來竟還……挺有魅力？

在一個恰當的時機，王慕開口了，嗓音清脆動聽，配上琴聲，立即引得了臺下一眾人的喜愛。

“哇！好聽！太棒了吧！”林婉在臺下又是拍手又是大喊大叫地為他們打氣。

臺下眾人也被林婉帶動，開始紛紛打開手機手電筒，一下一下慢慢晃起來。

王慕和李飛不為所動，專注于自己的表演上，宛轉悠揚的聲音持續回蕩在操場，配上繁星密布的天空，立即引起了臺下眾人的情緒。

在眾人享受的表情中，他們的表演結束，兩人聚在一起站在舞臺中央，向眾人鞠了一躬，迅速走下舞臺。

主持人對他們也是充滿了贊詞，一番夸獎過后，開始宣布下一個節目。

兩人走下舞臺換下衣服，立即跑到舞臺前找林婉和王沐。

剛見面，林婉就站起來和王慕擊了個掌。

后面的人不斷抱怨她擋了他們的視線，她連忙坐下來，王慕和李飛也就近坐了下來。

“怎么樣？”王慕笑著問道。

“很棒的！”林婉一邊豎著大拇指一邊說道。

“李飛也很棒的！今晚表現特別好。”林婉又把李飛夸了一頓。

換作是平常，李飛不僅會大方地接受她的贊美，還會不要臉的自己吹噓自己一番。

但這次他聽了林婉的贊美卻顯得很窘迫，臉紅紅的的，甚至還小聲說了句“謝謝。”

這反倒把林婉搞懵了，她也沒想到李飛一番常態地沒有吹噓自己，反而還很正經地說了句“謝謝。”

她趕忙擺擺手：“沒事沒事……”

王慕又伸手拍了一把李飛肩頭：“不錯嘛，表現的很好！”

大概是舞臺拘束住了他吧，他還是一副窘迫的樣子，搖搖頭，什么也沒說。

夜幕下，四人呈一排坐著，舞臺上新的節目在“咿咿呀呀”地唱著跳著，晚風吹過來，四人裹緊衣裳，互相看了看，一起大笑起來……

此時的他們還不知道，這已經是他們最后的快樂時光了……

所有表演結束的時候已經將近十點了，冬天的夜里不能待，四人連忙起身，活動一下發麻的腿，帶著滿滿的好心情回到了宿舍。

明天是元旦，學校給放了三天假，在操場上時四人就約好了一起出來跨年，度過這一年的最后一秒。

王慕在宿舍里還哼哼唧唧的，似乎還沒從表演中脫離出來。

林婉則一邊洗漱一邊想著明天出去玩的事。

去哪呢？

玩什么呢？

晚上回不回家了呢？

這些都是她在考慮的，她回不回家倒是都無所謂，畢竟她媽忙，就算不回家她媽也不會知道。

但是不回家又能去哪呢？她想了想，跨完年還是回家吧。

想著想著，她洗漱完畢就上了床，不一會，王慕也跟著上來了，也上了她的床。

兩個人擠在一張小床上，肩膀貼著肩膀。

兩個人各自帶著對跨年的期待，慢慢進入了夢想……

清晨的光穿透云層，被樹葉阻擋大部分，只有斑斑光點落在地上；早上清冷的風拍打在窗戶外，像是有人在敲門；窗外，已有三三兩兩勾肩搭背的人陸續出了校園，今天是一年一度的元旦……

王慕兩眼一睜，就從這張擁擠的小床上跳起來，想到家里舒適而又溫暖的大床，她就舒適地蹦了起來……

然后……然后她就一腦門撞在了屋頂上，剛蹦起來的她又一下子撲倒在床上，雙手捂著頭，大聲嚎叫著。

林婉被她吵醒，睡眼惺忪地、迷糊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

看到王慕這副樣子，她拍拍她的背：“怎么啦，磕到頭了？”

王慕疼得說不出來話，光是點點頭。

林婉看到她這副囧樣，本想出言安慰她，剛要開口，嘴情不自禁咧開笑了起來。

王慕拍了她一下，抱怨道：“我都疼成這樣了你還笑我！”

林婉一邊笑一邊說道：“不……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王慕嘟著嘴，下床洗漱去了。

林婉又在床上賴了一會，才掀開被窩起了床……

兩人洗漱完畢，換了身新衣裳，手拉著手一起出了宿舍樓。

兩人出了宿舍，王沐和李飛已經等在了那棵大樹下——現在已經不需要躲著陽光了，但兩人卻還是習慣等在那。

四人一見面，立馬湊到一起嘰嘰喳喳地說起來。

四人一商量，決定先各回各家待一會，等晚上再一起出來跨年。

李飛先打車回了家，林婉緊隨其后也攔到一輛車，等兩人都走后，王沐和王慕才一起走進了醫院里……

林婉回到家后，發現母親果然不在家里，剛下車的她又暈又想吐，直接歪倒在沙發里，什么也不想做。

躺著躺著，她就那么睡著了，連被子也沒蓋，一直睡到晚上。

將近一月份的天氣自然不用多說，她被凍醒了過來，全身冰涼，身體蜷縮在一塊。

迷糊了一會，她連忙跑進屋子裹上一床大棉被。

捂了好一會，她才感覺身上明顯暖和起來了之后，不情愿地伸出手看了眼手機。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她竟一覺睡到了七點。

好在他們約定好了七點半出去，她解開手機鎖屏，一條條信息蹦了出來。

全是王慕發的，無非就是問她“準備好了沒有？”“快出門了，你別遲到”之類的。

她給她回了個：知道了，我馬上就出門。

關上手機，她戀戀不舍地離開溫暖的大棉被，進入洗手間開始洗漱。

洗漱過后，她拿上手機準備出門，走到門前卻又忽然停下來，猶豫了一會，還是返回屋里找了條圍巾出來。

她把紅色的毛織圍巾圍在脖子上，這才心滿意足地出了門。

一下樓，她就打了輛車，剛上車，司機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小姑娘，去哪啊？”

林婉愣了一下，這聲音他總感到莫名的熟悉，她抬頭看了眼前面的車上的鏡子，她才明白為何會有這種熟悉的感覺。

“是您啊叔叔，您還記得我嗎？”

司機師傅看著她，努力地回想了一會，最終紅著臉對她笑笑：“我接客接得太多了，一時半會倒真想不起來了……”

林婉連忙解釋道：“就是幾個月前，一個小女孩提著許多大包裹去學校，您還記得嗎？您還幫我提了一段路呢。”

司機老師傅這下想起來了，開心地笑著，臉上的周圍隨著笑容皺得越來越厲害。

“是你啊，我想起來了！”

“是我是我。”

“現在打算去干嘛呢？”

“噢，和朋友約好了一起出去玩……”

“還是那個學校？”

“沒錯，還是那個學校。”

司機師傅開始發車，車子平穩地行走在去學校的路上。

“新學校感覺怎么樣？”路上，司機和她閑聊道。

“都挺好的，就是我不這么聽得懂……”

“那沒事，別急，慢慢來。”

“好的……”

車子開得很快，七拐八彎就拐到了學校門口，林婉想付錢，但司機師傅非不要，她趁他一個不注意，把錢放到車上跑開了，一邊跑一邊跟他揮手：“叔叔，元旦快樂！”

司機嘆了口氣，慢慢發動車子，從她的視野中消失不見……

感受著身上棉襖傳來的溫暖，林婉不禁傻笑起來，她今天心情很好，沒想到還能遇到剛開學時幫她拿行李的司機叔叔。

她傻笑著，突然，她聽到遠處有人喊她，她往哪一瞧，發現王沐三人已經在不遠處的小飯館門口等她了。

她一路小跑過去，來到三人身前。

“你自個傻笑什么呢？”王沐一邊幫她整理圍巾一邊說道。

“我今天見到了一個很久沒見的人，所以就比較開心。”

王沐被她這副傻樣逗笑：“餓不餓？”他手指著后面的小飯館，“先進去吃點飯？”

之前她還沒感到餓，他怎么一說她倒真感覺肚子空空的，餓得難受的慌。

她點點頭，四人就一起走進小飯館。

小飯館確實對得上“小”飯館這個名字，地方不大，幾張桌子和一圈板凳擺在里面，老板娘是個中年女人，滿臉笑容，和藹可親。

“看看吃點什么？”阿姨笑著看著四人。

四人嘰嘰喳喳地點了幾個菜，阿姨把菜名記在隨身攜帶的小本本上。

“就要這么多，謝謝阿姨。”

“不用謝，”阿姨笑著說道，“你們先坐，菜等會就好。”

四人附和著坐在一張桌子旁，開始閑聊。

“吃完飯，咱就去學校旁邊的那個大廣場，聽說今天晚上那有挺多人……”

阿姨端著茶壺和四個杯子走過來，“你們先喝點茶，菜馬上就好。”

王沐從她手中接過茶壺，和她道了聲謝。

四人又回到剛才那個話題：“聽說廣場上還有煙花表演呢。”

“那咱吃完飯就去廣場。”

“說起來這還是我第一次跟別人一起跨年呢。”林婉說道。

“我們也是，以前元旦都是待在家里悶著。”王慕說道。

另外兩人紛紛點頭附和。

小飯館做菜的速度很快，不多時，幾盤菜就被阿姨一盤盤地端上來。

“菜都齊了，你們慢慢吃啊。”阿姨笑著說道。

“好，阿姨你去忙你的吧。”

阿姨笑著，回到了收銀臺后面坐著。

四人一邊吃一邊聊。

街上的人越來越多，大多是男女一對，牽著手，臉靠著臉小聲說話；街上各種商鋪都放出了“促銷優惠”的廣告牌，引得行人一遍遍地注視。

四人吃飽喝足，付了錢后，和阿姨告別出了小飯館。

四人在街上溜達著，時間還早，不急著去廣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