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潮濕，隱藏在偏僻一角的小道，歲月覆蓋的大樹，留下斑駁的年輪，一筆一筆訴說過往。

穿梭在偏僻，布滿泥土道路的綰綰，與這里格格不入，反而顯得如此突兀。

“咚咚。”綰綰停在破舊的門前，輕聲喊道：“婆婆。”

“媽咪。”從門內打開三歲的小蘿卜頭，跑過去抱住崔綰綰的腿，稚嫩的臉蛋，揚起笑容：“媽咪，元元好想你呀。”

“元元乖。”綰綰伸出，輕輕揉了揉他的頭，望向從屋里面走出以為滿臉皺紋的老奶奶：“婆婆，不好意思，又給您添麻煩了。”

李婆婆掛著老臉，佯裝生氣的說到：“怎么？是瞧不起我這個老婆子嗎？”

“婆婆。”不善言辭的綰綰，弱弱的解釋到：“我不是這個意思，這不是怕元元給您添麻煩嗎？”

“媽咪，元元很乖的，不會給奶奶添麻煩的。”皺著纖細的眉頭，抱怨到：“反而是媽咪，又把元元給丟在這里三天。”

“好，好，是媽咪錯了。”好脾氣的綰綰，怎么能不知道元元是個什么脾性，溫聲細雨的哄到：“媽咪給元元道歉，元元原諒媽咪好嗎？”

“NO，NO。”搖著小小食指的元元，一臉傲嬌的說到：“媽咪，道歉如果有用，還要警察干什么？并且媽咪從來不講信用。”

崔綰綰的嘴角莫名抽了抽，人小鬼大：“臭小子，你又從電視里面看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不，媽咪，元元已經是大人了，怎么會看電視。”三歲的小屁孩，自豪的說到：“元元現在是玩電腦。”

“臭小子，三天不收拾，你就上房揭瓦。”崔綰綰伸出一只手，捏住了元元的耳朵，結果，還沒有動作，就聽見旁白的李婆婆咳嗽起來：“咳咳咳。”

“婆婆。”給了崔元元一個回去在收拾他的眼神，乖巧的說到：“婆婆，叨擾了您這么久，實在不好意思，那我先帶元元回去了。”

“綰綰，元元還小，你不要對他這么嚴格。”慈祥的目光放到了元元的身上，和藹可親面龐，多了一抹孤寂：“元元這么乖，以后你要是有什么事情，就去忙，反正我老太婆也是孤家寡人一個，有元元陪伴著，正好不顯得孤單。”

“婆婆。”這種感覺是多年以來綰綰最熟悉的孤獨感，張張嘴巴，嘴笨的不知道如何說的崔綰綰，只能點了點頭。

心思聰慧的元元，走到李婆婆的身邊，仰望著李婆婆，可愛的笑著說：“奶奶，您放心，以后媽咪如果有什么事情，她肯定還是會把我送到這里的。”

“等我長大了，我就賺好多好多的錢，然后接您和我一起住，我養您和媽咪。”

“奶奶，您說好不好？”

戳心窩子的話，讓李婆婆的眼眶中含著眼淚，沒有想到，她的兒子不孝順她，反而是無意之間結識鄰居家的小孩子，說到這么讓她暖心的話。

“好孩子。”李婆婆蹲下身體，抱住了元元，輕輕的將眼淚給抹去，拍著元元的后背輕聲說到：“元元真孝順，元元是個好孩子，奶奶好喜歡元元。”

“元元也很喜歡奶奶呀。”懵懂無知的孩童，最能讓老人感覺到溫暖。

胖乎乎的小手，也輕輕的拍著李婆婆，年小的他，并不懂得人情世故，卻懂的在這個世界，誰對他是真心，誰對他是假意，他都能分辨清楚。

“好了，你也和你媽咪趕緊回去吧。”瘦骨如柴的手，輕拭眼眶中的眼淚，放開了元元，對著他叮囑到：“元元乖，要好好聽媽咪的話，知道嗎？”

“嗯。”拉住崔綰綰手的元元，笑著揮手到：“奶奶再見，下次元元在來看奶奶。”

“好，元元再見。”被歲月的時光，帶走的洋溢的青春，現在卻變得布滿蒼老的痕跡。

不知為何，這一次，心中隱隱約約覺得，也許她們很快就要離開這里。

鯨魚本非池中物，怎會甘愿被囚禁于此，離開，也不過是時間的問題，現在，也改到了。

“媽咪，這一次，你為什么會去了這么久呀？”拉著小手搖晃不停的元元，就像是機器人，滔滔不絕的問道：“你從來沒有出去這么久的，是發生了什么事情？還是說媽咪，你給元元找到爸爸了？”

“不過，要是找到爸爸，一定要讓元元先長長眼，元元可是有非常嚴格的要求。”

“哦？都有什么，說來給媽咪聽聽。”漫不經心的崔綰綰，偶爾搭理他一句。

元元掰著小手指頭，圓圓的眼睛，認真的掰扯到：“第一，長得帥，要是長得歪瓜劣嘴的，那不行，配媽咪，那太虧了，并且還辣眼睛。”

“第二，要有錢，肯定要養得起我們母子，不然，這種人，要他做什么。”

“第三，要有勢力，媽咪經常得罪人，自己卻不知道，當然的需要一個給我們收拾爛攤子的存在，要是他沒有勢力，那豈不是被人給整死了，不干，不干。”

“第四，聽媽咪的話，對媽咪和元元好，對媽咪和元元不好的人，元元絕對不會讓媽咪嫁給他的。”

還不忘得到一個總結：“綜上所述，有這樣一個男的，媽咪，你就嫁了吧。”

綰綰輕輕的敲了敲元元的頭，輕罵到：“臭小子，你這是有多想給自己找個后爸。”

元元不滿的喊道：“媽咪，打人不打頭，萬一把我打傻了，怎么辦？”

“涼拌。”繼續牽著他的手，往家里走去：“人小鬼大。”

“媽咪，你這樣是不對的，元元還是小孩子，你不能家暴元元的。”邊走邊抱怨到。

嘟囔道：“媽咪，壞人，把元元丟下這么多天，也不知道哄哄元元，一見面，還打元元的頭，壞人，媽咪是壞人。”

“聽到了。”不輕不淡的扔過去這樣一句話，補充道：“皮癢了是嗎？”

果然，立馬慫的元元，笑嘻嘻的說到：“你聽錯了，是元元的肚子再叫，哈哈哈，媽咪，元元餓了，我們去吃飯，好不好？”

“媽咪，快走呀，元元快要餓死了。”拉著崔綰綰的手，就想要奔跑的元元，催促到：“快點呀，媽咪。”

“別催了，小祖宗。”她就是上輩子欠這個小祖宗的，這輩子才來還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