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文武狀元論長短！”

“呵……這還真是不討好的命題呢？既然那邊都出題了，那我們這邊也不能落后了去。這樣吧！就玩兒個簡單的，畢竟都是閨閣女子，又不去下場考核，無關輸贏，只逗個趣兒罷了。”

“您說的對，那就請夫人出題吧！”江氏微笑道。

“我看就從接對入首，嘉柔先對吧！”說著朝她看去。

江氏聞言，知道榮國夫人在給自家女兒機會，微笑著朝女兒使了個眼色。

趙嘉柔心領神會，想著這首句一定要做得好些，才能入了榮國夫人的眼。畢竟眼下這群閨秀中，柳家小姐是名副其實的書香門第，文才必是不俗，她決不能落了下風。

思索了一會兒，開口道：“紅葉青山水急流！”

文氏滿意的點點頭，這開頭詩作的好，既不深奧，也不落俗套，無關眾人臉面，只要稍微動點心思，必能作上來。

“流水落花春去也！”柳茗珍見無人對答，率先對了出來。

這柳家果然是書香世家，說起這首字對出來不難，可難就難在這也字不好對，加深了難度。

柳茗月見三堂妹出了風頭，心中不氛，她必要拔得頭籌，讓男賓席那些才俊們知道她才是名副其實的才女。

思索片刻后，想到了女學究講的一篇耕農句，只要換個首字就行。于是道：“也應四海少荒田。”

“好，鄒娘子，鄙府二姑娘心系百姓，借詩喻實，著實出色！”文氏聽了這詩句，不由得夸贊道。

“榮國夫人過獎了。”鄒氏面上雖高興，內心卻不希望那兩房出風頭，她轉而看著還沒輪到的茗嫣，只希望這丫頭作的詩不會太差，丟了他們大房的臉。

柳茗月聽到榮國夫人當眾夸獎，臉上露出得意的神情，她就不信有人能對得比這句還好。

“田……田中寂莫無人也！”

“呵……”此句一出，眾人都捂嘴偷笑，一齊看向對詩的女子，見她臉色腓紅，面色一片焦急，明顯沒有深思熟慮，著急對出的，實在難登大雅之堂。

她身邊的婦人頓時無地自容。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在廳堂里，用言語譏諷柳茗嫣身份的二品官娘子。

一番下來，輪到柳茗嫣對句，有不少等著看好戲的，想著又對出個也字，前面已是鬧出了個笑話，若是她對的比不上她那兩位堂姐，那還真是面色無光了。

她略一思索，想到了曾經學習過的古文。“回首向來蕭瑟處，也無風雨也無晴！”

“好，好一個回首向來蕭瑟處，也無風雨也無晴，茗姑娘不僅對出了雙字對，還對出了首尾呼應的絕句，小小年紀就有如此灑脫的心境，真是難得！”

“不用說了，這魁首必是你無疑了。”文氏詐一聽到這詩句，高興得聲音不禁拔高了些。因她平日里最愛詩書，沒想到一閨閣女子竟不輸男子，真給女子們爭氣！

“茗丫頭，你到我身邊來。”就連稱呼都變得親昵起來，叫在場眾人看得好生羨慕。

柳茗嫣不顧眾人艷羨、嫉妒的目光，緩緩走到榮國夫人的面前，見她從頭上拔下了一根鑲了翡翠的金簪，直接帶到她的頭上，對她說道：“這只簪子，是皇后娘娘賞的，如今就當作彩頭，賞了你吧！”

“小女子謝榮國夫人賞賜！”柳茗嫣沒有假意推卻，心安理得地收下了。

看著在場官眷們的反應，鄒氏心中別提有多開懷了，這個女兒還真是給自己長臉。

此時男賓席上，陸續傳出了聲音。“今日這題目出的可真是精彩，到現在也未分出個高下，我可是聽說女眷那里已出了魁首了。”

“哦，是誰？是哪家的小姐啊？”男席上有人好奇問道。

“是柳家大房的嫡女！聽說榮國夫人把皇后娘娘賞賜的金釵給了她做為彩頭。”

“奇哉！奇哉！聽說這柳家大房的嫡女可是從他家旁枝過繼來的，想不到這文才也如此了得，柳家不愧是書香世家啊！”席上的賓客們在互相交頭接耳道。

許子言無心與眾人爭頭銜，他倒是有些好奇中了彩頭的女子，要知道母親很喜歡皇后娘娘送的那支簪子的，也不知她與那日帶帷帽的女子相比，誰的詩情更勝一籌？

雖心中好奇，但畢竟那里坐著的都是女眷，他一個大男子也不能因著好奇心，特意去見一個女子，有傷風化。

“表哥！表哥！”

他剛離開席面，就聽不遠處傳來聲音，等近處一看，他立即上前道：“瓊玉！你又偷溜出宮了，皇后娘娘可知曉？”

“母后讓姨母看著京內嫡秀的人品才情，要知道我才是當事人，既然為我選伴讀，怎么可能少了我，若是選個虛有其表，又歪瓜裂棗的，豈不污了我的眼睛？”

“何況她現下正陪父皇用膳，沒空理我，我趁機跑了出來。”

“瓊玉，趁皇后娘娘未發現，為兄勸你還是快快回宮，別忘了，你剛解禁幾日，難道又想被關禁閉了？”

“說的我耳朵都生繭子了，憋了這許多日，我都快悶死了，你快陪我在這候府轉轉！”

許子言大感無奈，知曉拒絕也是無用，無奈又被她牽著鼻子走了。

當女眷們用過席面后，柳茗月向鄒氏提出，想去小解。鄒氏怕她出什么幺蛾子，讓茗嫣與她一同前往，留下了柳茗珍。

“還跟著我作甚，適才不是在榮國夫人面前大大露臉了嗎，難道風頭還沒出夠？”

“二堂姐不要忘了，這里是趙安候府，不是柳府，非我等隨意出入的地方。母親派我跟著，自有其考量，祖母出門前也千叮萬囑過，叫我們除了正式場合外，不許私自離開。你心里存著什么心思，我管不著，不要連累我就是！”

“別以為剛才拔了頭籌，就自以為了不起。既是游會，我也只是隨意轉轉，又礙著你什么了？”

“堂姐自是礙不著我，只是我有命在身，不得不從。”

“你……”柳茗月怒視著她，希望她快點消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