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 大魏帝女
- L·S
- 3410字
- 2022-03-15 22:20:12
沈旻寧看著清河臉上驚恐慌亂的樣子,突然笑出聲來。
“妹妹想到哪里去了?我說的是小李氏。”
清河看著沈旻寧微微彎起的的眼睛,只覺得像是一只微笑的狐貍,看起來滿肚子壞水,那雙眼睛仿佛看透她心中所想,讓她心中不快。
“那哥哥以為今日之事該如何處置?哥哥要走我的香囊又是為了什么?”
“那你先告訴我,你打算如何?總不會是打算拿著香囊去告發二姨娘吧。”
清河沒有片刻猶豫,直言道,“自然是以彼之道換是彼身,不管來的是什么臟東西,統統丟回去。”
沈旻寧悠悠的嘆口氣,說到,“所以我說你到底是女兒家,事情既然要做,便要斷其根基。二姨娘一向依附小李氏,小李氏如今不在府中,可是還有沈榮樂,這件事情想必與她脫不了干系。小李氏在府中多年根基穩固,還不是憑借她的一對龍鳳胎,既然沈榮樂已經出了手,那正好是個一箭雙雕的好機會,屆時就算出了事情,也算不到我們頭上。”
清河立刻明白了沈旻寧的意思,這是要借刀殺人,趁機除去小李氏一雙兒女,好毒的心思。
沈旻寧看著清河沉默不語,輕聲說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殿下要報大仇便不能心軟。”
清河猛地抬頭望著沈旻寧,眼中透露出危險的光芒,“你剛才叫我什么!”
沈旻寧一臉詫異,自然的說道,“妹妹啊,怎么了?”那無辜正直的樣子,讓清河懷疑方才是否是自己聽錯了。
“沒什么,方才恍惚間聽錯了。”清河淺淺一笑,繼而說道,“比不過哥哥真是好毒的心思,我倒是好奇,哥哥的既然有這樣的心思,為何讓妹妹在那樣的地方受這些年的苦,若是,”若是什么清河沒有說下去,不過即便是不說沈旻寧也應該想到才是,若是他早點出手,他的妹妹那真正的沈家嫡長女,便不會死。
沈旻寧的手頓了一下,連面上都有些許凝滯,隨后依舊笑如春風,“沒有哥哥,妹妹不也長的如此優秀?”說完之后,卻又開口,一番話似乎是說給自己,又似乎是說給清河,“其實我一直想把妹妹接回來,可是時機未到,我就算接她回來,這個家里又哪里有她容身之處。世上的事情就是這樣陰差陽錯,機會來的時候,卻又物是人非了。”
物是人非這四個字仿佛敲打在清河的心上,洛陽城里那十六年的少時光如今于她而言也是物是人非罷了。如今的清河再也不能是皇城里尊貴的公主,而是父母雙亡,虎狼環伺,下有弱弟的孤女。那些無憂的時光,早在父皇過世時,便匆匆埋葬,或許更早,早在哥哥過世,只留下一個癡傻的弟弟時。
“是啊,物是人非。”清河悠悠一嘆,“既如此,一切就聽哥哥安排。”
清河離開了前院,在花園里隨意的走著,心思卻已經悄然遠去,飄到了洛陽皇城之內。她惦記著被賈家控制的弟弟,惦記著那剛出生不久的小侄子,惦記著他們司馬家的江山,這是她父皇母后一起打下的天下啊。
清河回到院子,便立刻吩咐紅玉,今晚守好門戶,院子里的下人一概不許隨意出入。紅玉見清河說的嚴厲,心知今晚怕是有大事發生,連忙應諾,出去便將院子里的下人管的死死的,天還未黑便早早的關了院門。
果然,亥時剛過,外面便鬧騰起來,紅玉知道今夜有事,故而警覺了些,雖然不是她守夜,依舊沒有睡下,而是側耳聽著外面的動靜,一見外面鬧騰起來,連忙披上外衣起身,從院門朝外張望,只見外面燈火通明,下人來去匆匆,臉上還有驚恐之色。沒一會兒,遠遠的看見一隊人朝這邊走來,紅玉連忙去通知清河。
外面的動靜清河自然是知道了,聽見紅玉說有人過來時,也不慌張,依舊在臥榻上躺著,“估計是府里出了事情,祖母叫我過去問一問。等會讓紅玉和寶梓沒我過去,晴嵐留下來看著下人,別有人趁亂生事才好。”
果然清河的話音剛落,便有下人來報,說是老夫人那邊派人過來,二少爺那邊出了事情,請清河去一趟前院,家里的小姐姨娘都已經過去了。
清河讓紅玉好聲招呼來請的嬤嬤們,自己則是簡單梳妝了一下,便由這些嬤嬤們領著到了二少爺的住處,這里清河從沒有來過,一進來便見到草木蔥郁,婢仆成堆,擺設精致,與沈旻寧處的冷清截然不同,心中暗自感慨,有親娘的就是不一樣,一個繼室的兒子,倒是比原配正妻所生的嫡長子過的還要好。
清河進到廳里,除了二小姐沈榮樂和沈老爺在臥房里陪著,余下的都在廳上,老夫人坐在上座,面色凝重,眾人都是斂聲屏息,大氣都不敢出,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觸了霉頭。
清河乖巧的向沈老夫人行禮,“祖母。”
沈老夫人掃了她一眼,趁著聲音說道,“你也進去看看吧。”
清河應了聲“是”,便去到臥房,只見沈老爺坐在桌前愁眉緊鎖,看著大夫寫方子。沈榮樂在床邊哭的像淚人一般,二少爺躺在床上,雙目緊閉,嘴唇青紫,左腿的褲腿卷得老高,小腿上包著紗布,似乎真實中了劇毒。清河看完之后便退了出來,也不敢多話,只是站在下首。
沒一會兒沈老爺領著大夫出來,沈老夫人連忙問道,“許大夫,我孫兒的病如何了?”
許大夫搖搖頭,嘆了口氣說道,“二少爺是被西域特有的紅尾蝎所咬,索性救治及時,性命無憂,但是,”說著許大夫頓了一下,在場眾人的心也跟著一提,誰都知道,這個但是后面怕不是什么好話,果然就聽見許大夫說道,“但是二少爺的左腿怕是會有些后遺癥,日后行走可能有所不便。”
有所不便?沈老夫人和沈老爺的心一沉,這便是要落下殘疾了?若是落下殘疾,以后在仕途上還有什么指望?這孩子怕是要廢了。
沈老夫人用力握緊拐杖,顫抖著聲音說道,“許大夫,您可是城里的圣手啊啊,若是落下殘疾,哥兒以后的前途還有什么指望?您要用什么藥,您只管開口,我沈家絕不吝惜錢財,只求您救救這孩子。”
沈老爺站在一旁一臉痛惜,這話他方才已經說過了,可是沒有用,許大夫也是無能為力。可是如今聽見沈老夫人哀求,他依舊是乞求的王者許大夫,希望可以聽見不同的答案。
可惜,許大夫依舊是搖著頭,嘆息道,“在下與沈家也不是一兩天的交情了,若是有法子,在下定當竭盡全力,可是,可是在下才疏學淺,實在是令公子中毒太深,能保住一條性命已是萬幸啊。”
得到這樣的答案,雖有些失望,但卻是意料之中,許大夫與他們家也是十幾年的交情了,若是有法子,他絕不會藏著掖著,沈老夫人知道無望,調整了心情,組織一下語言,開口問道,“許大夫,以往從未聽說什么紅蝎子,您方才也說,這是西域的毒蟲,那為何會出現在我沈家?!而且現在已經入秋,這毒蟲莫不是喜好在秋冬活動?”沈老夫人一聽說二少爺被毒蟲咬了,心中便已經起了疑惑,要知道,毒蟲本就愛在春夏活動,何況府中都會定時驅蟲,這些少爺小姐的房間里也會配備驅蟲的香球,更不要說著毒蟲張在西域,離這里十萬八千里,他便是長了翅膀,也沒有那么巧的,正好飛到了沈家的院子里。
許大夫點點頭,沈老夫人的意思他自然是明白的,他與沈家的交情,雖說是內宅陰私,卻也沒什么說不得的。伸手將身后藥童手里的香囊拿了過來,遞給沈老夫人,“老夫人,看看這個。”
沈老夫人接過來,細細看了起來,又聞了聞味道,清新悠遠,帶著些許藥香,沒什么特別的,就是普通的香囊。“這不就是普通的香囊?莫非有什么特別之處?”
許大夫直言道,“老夫人,這不是普通的香囊,這香囊里放了一種產自西域的一種獨特藥材,老夫人,西域地區多毒蟲,當地人不但擅長避蟲,也十分擅長御蟲,將這味藥材加到香囊之中,這紅蝎子也自然就被吸引來了。”
沈老夫人心中自然是怒不可遏,家中發生這樣陰毒的事情,甚至差點鬧出人命,害得自己的嫡親孫子慘死,這件事若是傳揚出去,沈家會成為城中笑柄,沈家還有什么名聲可言。
廳上的人聽到許大夫的話也都嚇得瑟瑟發抖,四姨娘眼尖,一眼便看出來哪香囊是二姨娘送給眾人的,嚇得尖叫道,“這不是二姨娘送給大家的嗎?!那我們身上的香囊豈不都是有毒的?!”
沈老夫人本就擔憂沈家的名聲,四姨娘還不知死活的將這件事情在許大夫面前吼了出來,沈老夫人額頭上青筋直跳,厲聲道,“住口!”四姨娘被沈老夫人厲聲呵斥之后,理智也慢慢回籠,縮著脖子安靜的呆著,沈老夫人見四姨娘安分了,深吸一口氣,將心中的陰郁之氣吐出一些,對許大夫說道,“許大夫,二哥兒的身體還要多勞煩你,另外,家里其其他地方只怕也不干凈,還要勞煩您走一趟,細細檢查一番,免得再有類似的禍事發生。”說完就招呼來了一個丫鬟,給許大夫帶路,許大夫給這些大宅門看病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對這宅院里的陰私也是見怪不怪了,見如此,心中明白,檢查宅院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還是要處理家中的事情,要他回避。
許大夫走了之后,沈老夫人就讓人把眾人身上的香囊都收走了,送去給許大夫檢查。沈老夫人看著桌子上的那枚致命香囊,凌厲的目光轉向二姨娘,微微合上眼睛,聲音輕飄飄的,卻讓人覺得周身寒冷如墜冰窟,“二姨娘,這香囊是你做的吧,這些臟東西為什么會混在香囊里。你來說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