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朱炳心中那不好的預感愈發強烈。
“請你們將那位夫人請進來吧。”沐瑤懶懶的掀了掀眼皮,語氣漫不經心的說道。
礙于現在的形式,城主府的下人不敢不聽,反而都急著表現。
不一會兒,一個大概三四十歲的婦人帶著一個大概十二三歲的男孩進來了。
一進來,那個男孩就對著朱炳喊道:“爹爹!”
一瞬間全場唏噓,之前聽了朱明珠的話后還保留意見的以及從頭到尾不看好朱明珠的都被瞬間打臉。
他們沒想到朱炳竟然真的在外面有了那么大的孩子。
其實這種事在他們看來應該是司空見慣的,有錢人的后院都不平靜,但若放在朱炳身上就不得不震驚了。
應該朱炳曾放言:他以后不會續弦,不會養外室,更不會有除了朱明珠以外的孩子。
可就在今天他被打臉了,打臉對象還是他的親生女兒。
這下可是捅了馬蜂窩了,眾賓客紛紛看向朱炳,看他能給個什么解釋,結果朱炳的操作真是刷新了大家的認知。
“小朋友,爹爹是不能亂認的,你娘沒教過你嗎?”朱炳的語氣可以說是很和善了。
但眾人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他眼神里的威脅。
這還真是把大家當猴耍,都鐵板釘釘的事了,還在那么狡辯。
“哦?照朱城主的說法,這個小孩子你不認識咯?”沐瑤饒有興致的問道。
“回稟公主殿下,朱某確實不認識這兩人,更不知為何這個小朋友要叫我爹爹。”朱炳滿臉無辜的回道。
眾人真的想為朱炳鼓掌了,尤其是清兒,她滿臉不可置信的對浮墨翎和顏九問道:
“這朱炳是怎么做到臉皮這么厚的?”
浮墨翎但笑不語,顏九還處在郁悶中,也沒有回,不過清兒也不尷尬,自顧自的繼續看戲。
“既然朱城主不認我們娘倆,我們也不給您朱城主留面子了。”一直沒有開口的婦人聽了朱炳的回答后,冷漠的說道,
“民婦姓何,單名一個穎字。
原本是京城何家的一位大家小姐,后來家道中落,父母為了弟弟,將我賣給了人販子。
人販子能有多好心?見我長得好看,就想將我賣到青樓。
我不愿就此淪落,使勁渾身解數才逃脫。
可我一個從沒吃過苦頭的小姐能有什么本事?在逃亡的途中將自己搞得一身狼狽。
最后在即將絕望之時,我遇見了我的養父,他將我帶到了這里。
我原本以為日子將會這樣安穩下來,誰知養父不知怎么得罪了朱城主,欠下了高額的錢財。
我不忍養父憂心,主動找上朱城主談條件,誰知朱城主看上了我的美貌,想要將我養著。
我不愿意,他就去威脅我的養父,最終養父抵擋不住朱城主的威脅,將我交給了他。
從那以后,我就被朱城主養在城郊的一座宅子里,剛開始我死活不同意,總是試圖逃跑。
可我總是被抓回來,并且每次被抓回來后都會被關進小黑屋。
于是我學聰明了,開始跟朱城主虛與委蛇,就在我覺得時機合適的時候,我被醉酒的朱城主給……
我頓時覺得天塌了,之后我就開始不吃不喝不睡,但鐵打的身體也經不住我這么造。
三天后,我暈倒了,朱城主從百忙之中抽空來看了我,告訴我要是不想養父有事就好好活著,并且伺候好他。
后來我想明白了,好吃好喝的對自己,直到查出我有喜了……
那一刻我是糾結的,是恨的,對這個孩子我本來一點都不期待,無數次想要打掉。
可我終究還是不舍的,他畢竟是我的孩子。
于是我鼓起勇氣生了下來,朱城主一見是個男孩,特別開心,還承諾會把我們娘倆接回城主府,會給我們名分。
說實話,我一點也不想要所謂的名分,也不想進城主府,只想帶著兒子好好生活。
可能我說的有點多了,還望公主殿下見諒!”
婦女不卑不亢的行了一禮,低垂著眼眸,等著沐瑤做決定。
“朱城主,你可還有異議?
按照之前我們找到何娘子時,所搜集到的一些證據,可以很明確的看出何娘子所言非虛。”
沐瑤似笑非笑的看著已經面色蒼白的朱炳,輕緩地說道,
“另外對于你想要對我不利的這件事,似乎也沒什么爭議了呢。
畢竟朱小姐還有一個證據,就是在你床頭柜里找到的半包藥粉,另外半包應該在朱城主身上吧?
要不要我讓人搜搜,證明一下你的清白?”
說剛落,就想讓人上前搜查,誰知朱炳連忙磕頭,語氣滿是懊悔的說道:
“公主殿下,是朱某被豬油蒙了心,是朱某不識抬舉,還請公主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計較!”
瞧瞧這說的是什么話,沐瑤搖了搖頭,有些遺憾的說道:
“可惜晚了呢,從本宮得知要辦宴會之時就派人去通知了邊境大將軍,這會兒人差不多該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