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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時盡

  • 時之終盡
  • 飛舟刻
  • 4908字
  • 2020-12-18 11:01:57

韓風明白了一件事。

當他的命運不可逆轉(zhuǎn)地脫離了普通人的范疇,堅定地一腳踏進了神話與現(xiàn)實交織的世界時,“修行者”就成了他繞不開的話題。

現(xiàn)在的世界,高級AI與高自動化的機械,已經(jīng)全方面地替代了人類體力方面的勞動。雖然因為基因優(yōu)化技術(shù)的誕生,人類的體質(zhì)比起幾百年前要優(yōu)秀許多,但是世界發(fā)展的主流,還是要依靠人類的腦力勞動。

但在神話的世界中,想要靠智力取得勝利,其前提是有著和對手相近的實力。

或許虛級靠著計謀手段可以打敗一個仙級;或許一個丹級都不到的普通人可以靠著一顆核彈和一點算計從兩個仙級手上逃脫。

但一個丹級都不到的普通人,就算給他十顆核彈,也一定干不掉一個神級……哪怕只是一個強行提升上來的偽神級。

以韓風的眼力,他看不出來偽神級的盧卡斯·道爾到底有多強,就算是用格天系統(tǒng)去分析計算,也得不到結(jié)果。格天系統(tǒng)給出來的結(jié)論是,僅僅是計算,場上的戰(zhàn)斗強度,需要運算的數(shù)據(jù)也會將韓風的大腦撐爆。

付云濤手中的步槍不停地變換著形態(tài),步槍、沖鋒槍、狙擊槍……甚至有時候是肩扛火箭筒,乃至大得嚇人的戰(zhàn)艦裝載的機炮。

不同顏色的激光或?qū)嶓w彈藥傾瀉而出,僅他一人一槍的火力,放在幾百年前怕是就能顛覆一個小國家的政權(quán)。

普絲蘿是場中唯一與盧卡斯·道爾正面交手的人。她先后化成過白色雄獅,鐵色蒼鷹,青色巨蟒,還有一株血紅色,花蕊處生滿利齒的食人花。但不管是什么形態(tài),不管是爪擊、羽襲、齒咬、絞殺,都不能對盧卡斯·道爾完成任何一絲傷害。

盧卡斯·道爾的身體如同整個就是一攤血水,攻擊襲來便直接穿透他的身體,只留下道道漣漪。而他的攻擊千變?nèi)f化,本是一拳轟出,琳到普絲蘿臉上卻從拳頭中伸出一道血刃。普絲蘿好不容易化鷹閃避而去,盧卡斯·道爾的手卻突然融化,再成型已是一張正在念叨咒語的嘴巴。

北冥明手中竹簡上七彩字符四散而出,口中古樸晦澀的法訣從未間斷。有的字符附在了付云濤的子彈上,子彈的速度便猛然超快;有的字符落在普絲蘿身上,普絲蘿便靠著這突然一瞬加強的速度或者力量險險避開盧卡斯·道爾的攻擊;還有的字符襲向盧卡斯·道爾,雖然有些字符被血海一卷便沒了動靜,但還是有一部分讓盧卡斯·道爾的行動變得略有變形。

但絕大多數(shù)的字符,卻是在防御。

一道血箭飛向付云濤,被四五個字符不斷減速,最后把血液蒸成了空氣;一個血液凝成的拳頭以詭異的角度繞到了普絲蘿背后,被七八個字符一通亂砍變成了滿地血珠;一道咒語剛剛出口,被十幾個字符從空氣中逼出實體,在空中對撞同歸于盡。

至于剩下的虛級與丹級,則是壓根近不了盧卡斯·道爾的身。

盧卡斯·道爾從小腿往下便不在是人形。那是如同樹根一般盤縱交錯的血絲,深深扎根于地面之中,隨著盧卡斯·道爾的走動而時刻變化著形態(tài)。

血絲扎入地面,一片方圓兩公里的血海便出現(xiàn)在他腳下。聽從付云濤命令而對盧卡斯·道爾發(fā)動攻擊的虛級與丹級修行者,只要進入血海的范圍——不管是從地面還是天空接近,身體就會迅速融化成一攤血水,補充進血海之中。

雖然戰(zhàn)斗激烈,但余波竟是連周圍的一草一樹都未曾折斷。這是仙級強者對自身所體悟能量的絕對控制,絕對讓一分能量在無謂的地方消耗掉。

這些都不是韓風所能看懂的,而是悠悠醒轉(zhuǎn)的蕭離告訴他們的。

他們六人所在的一小片區(qū)域,被血??粘隽税霃饺滓妶A的一片。韓風用格天系統(tǒng)如何也算不出該如何逃跑。他甚至用手小心翼翼地沾了一點血海中的血水想要分析一下,但剛一觸碰,就有一道紅色波紋順著韓風的手指向手臂延伸。

與格天系統(tǒng)一體的手不知道是何材質(zhì),在那紅色波紋擴散到虎口位置的時候就將其消泯于無形。但這還僅是一滴血水的威力,若是多個幾滴,怕是這紅色波紋就會突破韓風的雙手,將他整個人都融為血水。

“蕭離?!表n風回頭看向了蕭離,微笑著說道:“這次怕是要被抓回去了。若是回軍部還好說,畢竟是你哥哥的地盤。雖然想來會受不少苦,但至少應該離你不遠。”

蕭離虛弱地撐起身體,伸手撫上了韓風的嘴唇?!皠e說了,是我不好,從最開始就不該帶你回家,不該讓你見到我哥哥?!?

韓風搖了搖頭說道:“跟這件事沒關(guān)系。跟你回家,只是提前了我跟你哥哥見面的時間,再加上我和你的關(guān)系,他才這么急切想要把我?guī)Щ剀姴俊懵犖艺f完。如果,我被帶回了亞當——從現(xiàn)在的情況來看,盧卡斯·道爾占據(jù)了這么大的優(yōu)勢,大概率我也是會被帶回亞當了——那么到時候,我一定還會被清除掉這些天的記憶,甚至有可能連你是誰都記不住……到那時,你……”

韓風的話沒有說完,因為蕭離輕輕地靠了過來,吻在了韓風的唇上。

如蜻蜓點水般的一觸,韓風卻再也不知如何言語。果然有時候在最直接的肢體語言面前,任何話語都是多余的。

“我會找到你,讓你重新愛上我?!笔掚x堅定地說道,并沒有顯出一絲羞澀。

平時總愛插科打諢的謝靈策這次什么都沒有說。畢竟他也面臨著和韓風相同的境地,若是被抓走,誰都不用同情誰。

謝靈策沒說話,倒是一旁被兩個虛級手下攙扶著張成明說話了:“兩位小朋友,親熱完了么?如果完事了就趕緊該想辦法逃跑了。”

謝靈策沖張成明怒目而視道:“你就不能少說兩句!難得我都感動了,你來到什么亂??!”

韓風卻是心頭一跳。他仔細打量著張成明,眼中數(shù)據(jù)一行行流過。看起來……張成明好像并不是隨口說說,而是真的有所辦法。

被韓風這么盯著,張成明渾身不自在地說道:“風小子別這么含情脈脈地看著我,起雞皮疙瘩。你那只眼睛不是算命用的么?難道就算出來了一定是死卦?”

張成明的話讓韓風本能感覺有哪里不對,但又說不出來是哪里不對。他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很無奈地說道:“數(shù)據(jù)太多,我的大腦無法配合格天完成這么復雜的計算?!?

張成明不屑地哼了一聲,甩開了攙扶著他的手下。他走到韓風身前,拿起了韓風的雙手,將它們放在了蕭離的肩膀上。

“如果算不清楚事,那就試著算算人。”張成明說道?!笆掚x小姐的身體情況很特殊,說得不好聽點,就是有點精神分裂。你們總是說蕭離小姐是‘進入離歌狀態(tài)’,我覺得實則不是這樣。她這樣的情況,應該說,蕭離小姐,變成了離歌?!?

韓風沒聽明白,蕭離卻是默默點了點頭,說道:“張老哥說得不錯。蕭家所說的‘離歌’,并不是指我那種狀態(tài),而是那種情況下的我宛如變了一個人,那個人的名字,就叫做離歌?!?

韓風聽懂了,但還是不明白這跟當前的處境有什么關(guān)系。倒不是因為他智商不夠,就算真是智商不夠,不還有格天系統(tǒng)在彌補么?

實在是因為,韓風剛剛接觸修行者的圈子,對其中的一切都很陌生。

張成明按了按韓風搭在蕭離肩膀上的雙手,說道:“我要你去了解蕭離小姐的身體,去想辦法計算出一種可以讓她兩種人格相結(jié)合的方法!”

謝靈策在一旁聽得來了興趣,露出了那種“男人都懂的笑”,戳了戳韓風的腰說道:“風老大,老張讓你去了解離姐的身體喲。你行不行???”

韓風面無表情地抽回手扇了謝靈策后腦勺一下;蕭離面無表情抬手在謝靈策頭上談了個腦瓜崩。

于是謝靈策抱著頭“嘶嘶”地蹲在一邊吸冷氣去了。

張成明當然不是謝靈策那個意思。韓風要做的,是用自己強大的數(shù)據(jù)分析能力去幫助蕭離與離歌兩個人格相融合,以解決掉她每次變成離歌之后會變虛弱的問題。

“不需要一次性解決所有問題。只要讓蕭離與離歌有個初步的融合,就肯定能支持蕭離小姐進行一次離歌的變身。雖然過后依然會虛弱,可離歌是仙級的修行者,只要有那么幾秒鐘,就能帶我們逃脫出這片血海。以現(xiàn)在兩邊人員纏斗的情況來看,只要我們能抵達盧卡斯·道爾身后的越野車那,就能搶車逃跑?!?

韓風詫異地看了張成明一眼。他實在沒想到,張成明這種賣情趣用品的旒,竟然能有比較縝密的邏輯,以及天馬行空的想法。最后,韓風只能將這歸于張成明多年以來養(yǎng)成的生存智慧。

沒有其他辦法的時候,唯一的辦法就是辦法,不管這個辦法可行性有多低,都要去嘗試。

韓風按照蕭離的指引,將一手抵在她的小腹上,一手抵在她的背心處。蕭離以如今的狀態(tài)不可能變?yōu)殡x歌,但簡單地運行體內(nèi)的家族功法還是可以做到的。

觸手的溫軟讓韓風的注意力搖曳了一下,他趕忙咳嗽一聲掩飾了尷尬,重新將注意力集中在了雙手與格天系統(tǒng)上。

一瞬間,韓風仿佛看到了蕭離身體的內(nèi)部。小腹處的丹田氣海,是一處廣袤無垠的宇宙,一個與蕭離模樣相同的潔白小人懸浮其中,以此定義了宇宙的中心。這便是蕭離的能量核心,是道門金丹演化的產(chǎn)物,元嬰。

破丹成嬰,能量核心的質(zhì)量就是一個質(zhì)的飛躍。雖然同屬于丹級產(chǎn)物,卻是離虛級更進一步的標志。

離歌已是仙級,但體內(nèi)能量核心仍是元嬰,只不過靈魂已經(jīng)歸于識海。韓風的另一只手貼在蕭離的背心處,一股寒冷肅殺的靈魂波動自蕭離的識海,沿著脊椎觸碰到了韓風的手。

體內(nèi)能量的運行軌跡,靈魂的自我防御盡皆向韓風敞開。這是蕭離對韓風無比的信任。一個修行者向別人敞開能量與靈魂的防御,那就是將自己的生死完全交給了對方。

旁觀的顧清溪與布爾德吃了一驚,他們看出了蕭離與韓風正在做的事。在他們簡單給張成明以及謝靈策闡明了其中要害之后,兩人亦是無比震驚。

提出這個方法的張成明也沒想到,蕭離竟敢對韓風如此敞開自己的一切,這無疑會使他這個方法的成功率大大提升。

而謝靈策則是感慨良多。他一只對蕭離抱有成見,覺得韓風落到如今境地就是她所害的。但見到她這時的舉動,謝靈策不得不承認,蕭離是真正對韓風好的人,她配得上他謝靈策喊她一聲離姐。

韓風從來沒有修煉過,他的體內(nèi)空空如也。在蕭離的靈魂波動與韓風相接觸時,蕭離體內(nèi)那已經(jīng)所剩不多的能量開始順著本能向韓風體內(nèi)流去。

一如一個沒多少水的水塘,突然與一個完全沒有水的水塘相通了,那就算這個水塘只有薄薄一層水,也會流進那個空空的水塘中一部分水。這是物質(zhì)最基本的分子擴散原理,放到能量的領域也有著相近的作用。

進入韓風體內(nèi)的能量開始按照平時在蕭離體內(nèi)運轉(zhuǎn)的路線開始運轉(zhuǎn)。一切都那么自然,宛如本能。

仿佛一瞬,又仿佛許久,韓風睜開了眼睛。他右眼的瞳孔變成了黃金一般的金色,轉(zhuǎn)瞬之后,金光斂沒,變成了一顆暗金色的瞳孔。

“丹級?能量核心?我原來已經(jīng)有了啊……”韓風坐直了身體。蕭離也睜開了眼睛,微笑地看著韓風。

韓風的右眼,本就是格天系統(tǒng)的能量核心!

蕭離的功法按照正常情況,應該會在能量積累到一定程度后在丹田氣海凝聚出金丹。但這在韓風體內(nèi)變得不同了。韓風的右眼本就是一顆能量核心,那些游離的能量在運轉(zhuǎn)至韓風右眼附近時,本能地被其吸引。

而格天系統(tǒng)發(fā)揮了作用,它“因地制宜”地改動了蕭離的功法路線,將金丹的位置放在了右眼處。

于是,韓風有了自己修煉的第一部功法,一部脫胎于蕭家功法的全新功法。

他也順利到達了丹級,可以說是最弱的丹級。因為他有了能量核心,卻沒有積累能量的過程,他體內(nèi)只有微弱的能量在沿著功法的路線運轉(zhuǎn),漸漸變的強大。

但總歸是丹級。韓風感覺,這樣的自己應該能承受得住格天系統(tǒng)卜卦的運算強度了。雖然沒完成張成明提出的方法,但卻誤打誤撞找到了另一個方法。

他抬頭看向了星空。篝火、血液、激光、法術(shù)、劍氣……各種聲光在星空的背景下交織成了一副巨大的網(wǎng)絡。星斗點綴在格點上,明明滅滅宛如一副動態(tài)的棋局。

韓風動了,動的是他體內(nèi)的功法。星輝灑在他的身上,在經(jīng)脈中穿行。因格天系統(tǒng)的龐大運算而變得有些昏沉的大腦,被經(jīng)脈中的星輝洗滌了干凈,歸于了平靜。

“東方際白不見日,血海無邊盡于時?!?

黑夜已盡。東方的天空上,太陽的光明已然出現(xiàn)。不同于以往的日出,今天的太陽升起得太快,只片刻已是一個巨大火球出現(xiàn)在了嵩山的正上方。

與日出的光芒中一同出現(xiàn)的,是一個球型的飛行物。它就這樣漸漸從虛空中浮現(xiàn),宛如是那越來越亮的光在空間上燒出了一個洞,漸漸將它從空間的另一面顯露了出來。

飛行物上精巧而規(guī)整的花紋,顯示著這是一個人造的飛行器。場間所有人都因為它的出現(xiàn)而暫時停止了手中動作,抬頭向它望去。不知為何,人們覺得這花紋是如此眼熟,但又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就像天天在你桌子上擺著的照片,因為習慣了它的存在,反倒在看到照片上拍攝的內(nèi)容時一時難以認出。

“無邊血海盡于時……”張成明低頭看向了身邊的血海。在這飛行器光芒的照射下,盧卡斯·道爾制造出來的血海竟然在緩慢地干涸、消失。

“盡于時、盡于時……”張成明突然抬頭,驚駭異常地看向了韓風,只看到韓風同樣是一副見了鬼的表情,呆呆看著頭頂?shù)娘w行器。

格天系統(tǒng)有數(shù)據(jù)庫,韓風不會認錯這種花紋與這種獨特的出場方式。

“時間盡頭歸來的避難者——時盡之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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