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然，我倒是覺得你應(yīng)該跟楊勤學(xué)學(xué)。當初在學(xué)校的時候，我覺得你比她有靈性，如今看來，倒是她比你懂事兒多了。”程教授直接坐在了椅子上，又恢復(fù)到了當初講課時候教授的模樣。

“你……”程教授只冷冷得瞥了一眼我，“你說說，什么叫做不道德？”

“程教授，我不管你怎么說。你私自盜取尸體用來做實驗，并且……”我頓了一下，“你說，還要去找一個孕婦，這種事情就道德了么？確實，人類文明需要進步，但你這種不叫進步，叫扼殺。”

我直接冷冷得看著程教授，“我知道你想殺了我，但你又不能下手。”

“那你知道么？即便不殺你，我也有一千種方法讓你生不如死。”程教授直接站了起來，朝著我靠近了一些，而此時楊勤直接站在我的面前，直接伸出了手護住了我。

“程教授，你不要怪喬然，她本來就是這個脾氣，但是我理解你。”

她語氣特別堅定，我覺得有些難過，雖然這只是演戲，但看到楊勤的樣子，我就恨自己不能直接將她給拽回來。

“好！”

程教授直接一把拽住了楊勤的手腕，“我問你，你覺得我這么做，對么？”

“對！誰不想長生不死？”

“那如果，我所有實驗的基礎(chǔ)都是建立在要用她的血液的基礎(chǔ)上呢？”

我看到楊勤咬了咬嘴唇，“程教授，說實話，我還是覺得有些難以接受。但是……我仔細想了想，如果這是必要的話，其實……也沒有那么嚴重。”

“好！”

程教授又說了一個好字，“極少有你這么能想得開的人。”

“喬然，你后悔么？你為了她，來到了這里，甚至……自己的條件都讓給了她。”

“有什么號后悔的？我當初就說了，我喬然不喜歡后悔。至少我現(xiàn)在知道了她是個什么樣子的人，只是可惜我當初瞎了眼。”

我惡狠狠得對著楊勤說了一句。

楊勤的眼中閃過了一抹受傷。

我在心中默默嘆了一口氣，對著她說了一句對不起。

“那從今天起，你就跟著我吧。”程教授對著楊勤說了一句，“恰好，我需要一個打下手的。”

“那齊月呢？”楊勤直接問了出來。

程教授只是皺了皺眉頭，沒有再開口說話，我心中有些明白，只怕齊月那里是出事兒了。但是我又開始懷疑起來，這程教授是真的不知道我和楊勤在演戲呢，還是說……他已經(jīng)察覺到了，只是在將計就計？

看來，我得找齊月問清楚了。

楊勤跟著程教授出去了，程教授走之前讓我好好想想，并且直接告訴我，我比楊勤有靈性，如果我愿意跟著他的話，他自然不會虧待了我。

等到楊勤走了之后，我一個人癱在了床上，直接望著天花板陷入了苦惱之中。

我現(xiàn)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等待了，等著楊勤那邊兒傳來消息，或者是等著程教授再次將我叫過去，到時候……應(yīng)該就是轉(zhuǎn)機到了。

這一等，就又是三天。

這三天里，我根本沒有外面的絲毫消息。楊勤沒有再回來過，齊月也沒有再出現(xiàn)過，就好像我被遺忘在了這里。而我之前所經(jīng)歷的一切也都只是我的幻想而已。

在經(jīng)歷了將屋子繞了無數(shù)圈之后，終于響起了敲門聲。

“喬然，出來吧。程教授找你！”

這一次是楊勤的聲音，我心中咯噔了一聲，但還是蠻懷期待得走到了門口，雀躍地叫了一聲，“楊勤？”

我沒有想到的是，楊勤只是淡淡得瞥了我一眼，耳后直接轉(zhuǎn)身就帶頭走了。

今日的楊勤跟離開時候已經(jīng)不同了，她身上穿著平日里實驗時候才會穿的實驗服。

“楊勤，你怎么了？”我快走兩步，跟上了楊勤的腳步，卻沒有想到楊勤根本就不理會我，而是直接加快了腳步，朝著實驗室的方向走去。

我心中咯噔了一聲，這兩天我不是沒有擔心，但想到這個人是楊勤，我便也沒有多想。

卻沒有想到……

我默默捂住了自己的胸口，不斷默念了起來，“不會的，一定不會的。這都是我的錯覺。”

而就在要進入到實驗室的時候，楊勤突然講手伸到了背后，對我做了兩個手勢，是兩個極為簡單的手勢，我心中更為驚恐起來。

她是在提醒我小心，并且告訴我，程教授現(xiàn)在已經(jīng)瘋癲了。

吱呀……

伴隨著這一聲，房間的門被推開了。我站在門口愣了一下，但還是直接朝著站在那里的程教授看了過去。

只一眼，我就恨不得直接退出去，因為此時的程教授雙手沾滿了鮮血，等到他朝著我轉(zhuǎn)過身來的時候，我才發(fā)現(xiàn)，他整張臉以及衣服上面全部都是鮮血，他整個人像是從鮮血之中撈出來的一般。

我使勁掐了自己一把，這才讓自己不至于尖叫出來。

但這個時候的程教授朝著我咧開了嘴角，他對著我笑了。

“呵呵……喬然，你來了？”他聲音之中竟多了一抹笑意。

“你快來看，我終于成功了。”程教授對著我招了招手，隨后指了指那試驗臺。整個試驗臺已經(jīng)變成了屠宰的地方一般，那上面竟全部都是鮮血。

“程教授，你……你沒事兒吧？”我試探著朝著程教授問了一句。

“笑話，我能有什么事情？”程教授淡淡得瞥了我一眼，隨后說了一句。

“沒事兒就好，沒事兒就好！”我一邊說著，一邊站在了實驗臺前。

那里躺著一個孩子，那孩子才剛剛發(fā)育成型，顯然是之前在玻璃罐里看到的其中一個。只是這個孩子……在動。

按照常理來說，這種孩子剛剛發(fā)育成型，只能呆在母親的羊水內(nèi)，否則會因為吸收不到營養(yǎng)而快速死亡。可偏偏……我眼前的這個孩子在蹬著腿。

我明白，這并不是我的錯覺。

學(xué)過醫(yī)的人都知道，其實人類在母體里是有腮的，而胎兒就是靠著腮來呼吸。他剛成型，腮還能隱約看到。這實驗臺上，就是一個還有腮的幼兒在蹬腿。

“我……”我指了指那個孩子，然后看向了程教授，“程教授……你沒有什么說的么？”

“我有什么說的？”程教授只瞥了我一眼，“看到了么？我們的辦法成功了！”

“可是……”我望著那個孩子，“但是……這樣子，就真的算是成功了么？”

“他活過來了。”程教授只拍了拍手，臉上滿是不在乎的神色，“看來你之前的辦法確實沒有錯，需要一個孕婦。”

“那孕婦呢？你把她殺了？”我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我怎么會殺了她呢？”程教授笑了，但這個笑容卻顯得尤為詭異。是嘴角微微上揚，臉上還帶著一抹愉悅，偏偏說出來的話卻……這般讓人覺得可怕。

“那你……”我愣了一下，聲音也顫抖了起來。

“你到底對她做了什么？”

“什么都沒有做！”

程教授偏著頭看了我一眼，“我只是讓……她暫時動不了。”

“楊勤，收拾一下。這件事情，你功不可沒。如果這件事情成功了的話，我會滿足你的要求。”

“謝謝教授。”楊勤恭恭敬敬得對著程教授說了一句，隨后臉色平靜得開始收拾起實驗室來。

程教授只是脫下了自己的外套，直接扔在了地上。

他里面還穿著一件白色的襯衫，襯衫的領(lǐng)口處有兩滴血跡，那血跡竟像是在那里形成了一朵梅花。他似乎并未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只是抬腳就朝著外面走，走了兩步，繼而轉(zhuǎn)身來看著我，“走吧？”

我哪里敢拒絕，跟上了程教授的腳步。

走了兩步，我忍不住回頭去瞄了一眼還在實驗室里的楊勤。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感覺此時的楊勤跟在屋子里的她不一樣了，但究竟是什么地方不一樣，我又說不上來。

只覺得有些陌生了。

“我鉆研了幾十年，終于要成功了。”程教授順手推開了一間屋子的門，然后坐在了椅子上。

他指了指我對面的椅子。

我并沒有坐下，“你找我，到底是為了什么？既然不需要我的血就可以成功的話，你是不是應(yīng)該把我放了？”

“誰說的？”程教授反駁了一下我的話，“這一次，確實是個例外。”

“什么意思？”

我皺著眉頭朝著程教授看了過去。

程教授只皺了皺眉，而我的余光瞥到了我左邊也佇立著一個極大的玻璃柜，我下意識得朝著那玻璃柜看了過去，只一眼，我的手就直接拽住了我身邊的椅子，因為我害怕自己會直接暈倒過去。

那玻璃柜里的那張臉，并不陌生。

她渾身上下都泡在了血水之中，偏偏，她與大廳里的那些尸體不一樣，她還在呼吸。我能看到她的鼻翼還在煽動，可僅僅是煽動而已。

我的目光不由得朝著她的小腹處看了過去。

她的小腹果然被剖開了，而剖開的地方竟有了一根線直接露了出來。

如果我沒有認錯的話，那是臍帶。

我直接偏了眼，不忍再繼續(xù)看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