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和鬼打賭，到底還是把自己的性命給丟了。”青鴻非常遺憾地將手攤開，總覺得他剛才那是話里有話，我不想說什么，只能是默默地瞪了青鴻一眼。

“人，就應該知道自愛，離那些鬼神之類，就應該躲得遠遠的。素素，你說是吧？”青鴻已經恬不知恥地湊了過來，而我給到他一個大大的嫌棄，這次我算是聽明白了他在說什么，“你想讓我離開衛闕，可是沒有辦法，我這輩子肯定會對他死纏爛打的。還有，說什么要躲著，你自己還不是一樣，牛鬼蛇神。”

我很給力，重新把火燒到了青鴻的身上，他有些無奈地瞪了我一眼。嘴角浮現出一抹邪魅的輕笑，“行行行，我是說不過你。不過就沖著昨天林曉暖能夠在死前把醫院的名字告訴給我，我就覺得她不是完全令人討厭呀。”

“是呀。”我卻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事情，趕忙一下子往前湊了湊，叫住正在開車的王勇，“我記得岑月給我說的記者會是在下午對吧，那我現在還要去另外一個地方，耽誤一個小時左右，應該沒有問題吧。”

“可是……”王勇有那么一丟丟覺得不大合適，雖然說記者招待會的確是在下午，算不上十萬火急，但是岑月已經在事先吩咐到他，說是一定要盡快帶殷素過去，還有很多事情在電話和資料里都不能詳細表述，需要到了現場之后才能進行進一步的講解。簡單來說，就是對一個合理的口供。

“可是我必須去。”我知道王勇在擔心什么，他怕我沒有辦法應付下午的招待會，所以要提前把準備工作做好，我也是知道他們的良苦用心，只是在這個時候，我還有另外的事情需要去忙。

車卻在這時候停了下來，王勇問我，“小姐，那個蘇煙蘇小姐就在下個路口等您，您是自己去，還是帶上蘇煙一道。”

“我……”

我猶豫的時候，蘇煙已經走了過來，她對我的車子太熟悉不過，眼下又非常著急，自然一路小跑地趕了過來，“好素素，你可算是到了，我表姐是怎么給你說的，你知道等會有哪些話可以說，哪些話不能說吧？”

我這里都還沒有來得及開口，但是那邊的蘇煙已經滔滔不絕地說了起來，而且尤其擔心出現偏差，她看著我，眼里盡是焦急。

“你朋友，挺不錯的。”我覺得這個時候有心情看熱鬧的，怕只有青鴻這只。他之前沒有見過蘇煙，這次竟然直接開始夸贊蘇煙……我知道蘇煙不錯，也值得他這么夸獎，就是下次蘇煙被夸獎的時候，青鴻能不能先看看時間和場合？

我表示，這不合適呀。

“先別說這些，我們去林曉暖的公寓，你上車，立刻馬上。”我說完之后，一把把蘇煙拉了上來，蘇煙有些詫異和奇怪，不知道我在這里是唱哪出，我知道自己需要給蘇煙解釋，但是先給王勇報了林曉暖公寓的地址。

那地方我去過，隱約還有些印象。

“素素，你這是做什么？好好的，我們去林曉暖的公寓做什么？”蘇煙眨了眨眼睛，實在想不起我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想起一出是一出。

然后青鴻也表示自己不知道，“素素，你是想要去探險嗎？可是那地方，現在應該還有警察吧？你覺得你去，合適嗎？”

我給到青鴻一個非常嫌棄的表情，我現在需要靜靜，他和蘇煙能不能不一人說一句，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現在都是十萬火急的時候了，我竟然還要犧牲腦細胞去應付他們？

我表示，這一波太虧。

不過青鴻倒是提醒了我，林曉暖的地方有警察，那肯定是不行的，我連忙拿出手機，給岑月打了個電話，讓她找個理由把警察支走，或者行個方便，讓我進去。

“少夫人，您一定要現在嗎？”岑月聽完我的表述之后，表示這實在是太為難她了。“那些警察都是職責所在，肯定不能就此撤離。我最多只能讓你進去祭拜，因為林曉暖是自殺的，所以這個方便還是可以給。不過少夫人，您真的得快些回來。”

我嘆了口氣，嗯了一聲，岑月是知道我的性子，知道我一旦決定的事情不會改變，所以只能在這時候采用權宜之計，答應了我，但是告訴我一定要快，果然她做事情就是比一般人更周到，更會揣摩人心。

到了林曉暖的公寓，因為之前岑月已經和警察說過，所以我算是比較平和地進入到了林曉暖的公寓里。這地方我之前只是在門外，沒有進去過，進去之前輕輕地出了口氣……

我有些不知道等會自己進去之后，會看到什么樣的場景。

蘇煙咬著唇，臉色有些蒼白，她本來是想要阻止我的，畢竟林曉暖的公寓從踏入開始就帶著一種莫名的不吉利，她有些不放心。但是看到我十分決絕地走進去之后，她還是跟了進去。

我把燈打開，打量了下林曉暖套四的房間。

外面是一個非常大的客廳，雖然警察進進出出把地板弄臟了，但是里面的裝潢非常整齊。我看得出來這里所有的陳設都是按照風水學的規則進行布置的。其中有很多的學問連我都說不上來。尤其是進屋的玄風上，掛著一根紅繩，紅繩的上面吊著兩枚花錢，正面寫著字，背面畫著花。

這東西我記得是叫做壓勝錢，雖然有吉兇別，但是我眼前這枚，是用來召喚厲鬼，專門來為其服務的。這些林曉暖應該不懂，還是找人幫忙給她布置了一切，之后她事業平步青云，真的大紅大紫，但是她并沒有意識到，所有求諸鬼神的事情，到頭來都很有可能變成一場空。當她沒有辦法繼續和鬼神達成交換條件之后……

就會成為一枚棄子。

“素素，你該不會想……”蘇煙走了進來，看到我從包里把桃木劍拿了出來，她有些猶豫，這才明白過來是為了做什么，他猶豫了下，“素素，你是說，纏上林曉暖的是只鬼，是它要了林曉暖的性命？！”

蘇煙稍微默了默，很快就有了自己的答案，也不等我回答，又是繼續往下說，“我知道這世上有鬼，林曉暖又萬萬不能自殺，所以是鬼殺了她，然后偽裝成是自殺的模樣。可是……可是我們是人，人不能和鬼斗，素素我們不是應該躲遠一點嗎？”

蘇煙猶豫著，還是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雖然這樣聽著有那么一丟丟的怯弱，但是斗不過鬼，這又成了最好的法子。我的眼眸微微暗淡了下，將身子半轉了過去，我也用猶豫遲疑的目光看向蘇煙。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我躲不起。”

我當然躲不起，如果說林曉暖是因為說出了衛闕尸體在什么地方而被厲鬼滅口的話，就說明厲鬼不希望我們找到衛闕的尸體，但是他拿著一具尸體做什么？是會有其他的企圖嗎？

我有些琢磨不定，也是將自己的唇瓣緊緊咬住。

我不會妥協到讓出衛闕的尸體，那既然我們在這一點上沒有辦法統一的話，那么……

那么，只能一戰。

“青鴻，你給我顯形。”我看了下停在自己身上的小蛇，它從一開始就盤旋在我的手臂上，然后吐著紅蕊觀察著周邊的一切，眼眸里盡是危險，他也在權衡這一股鬼氣。

但是被我出聲打斷。青鴻還稍微有那么一丟丟的不滿意，當即沖著我爆發了出來，“女人，你想要做什么？”

“顯形，不想人形的話，蛇形也行。”我懶得給青鴻解釋，只是命令它說。那青鴻沒有辦法，只能嗯了一聲，然后把自己青蛇的模樣顯露了出來，沖著蘇煙吐了一口紅蕊。

這個動作，可把蘇煙給嚇壞了。她瞪大眼睛，好半天都沒有能反應過來，更是腿一軟，差點就坐在了地上。

我是在后面，把蘇煙扶了一把。

同時給青鴻埋怨，“你就不能稍微消停會嗎？”知道他玩心大，但是從來不看看這是什么時候嗎？蘇煙稍微緩和了會，也虧得認識了我，我覺得他心里的承受能力，也比之前強了不少，現在都能好好說話了。

蘇煙從我的懷里起來，也是稍微反應了會，“素素，這是你養的小蛇嗎？它挺可愛的。而且我瞧著，它應該也挺聽話的。”

“小爺不是寵物。”青鴻已經就此表達了自己最大程度的不滿。我吐了口氣，他這么傲慢又傲嬌的語氣，倒是和蛇是一模一樣的。只能低語。“我當然知道你不是寵物，我只是要你把蘇煙看好，我等會要請鬼，我想見見那只盯上了林曉暖的厲鬼。”

“你瘋了？”青鴻之前的表現還是非常淡定，但是在聽完我的話之后，他整個人都有些不能淡定了，將眉毛緊緊皺成一團，“殷素，你想秦楚了？”

我沖著青鴻笑笑，表示自己的確已經想清楚了。

青鴻嗯了一聲，扭動身子到了蘇煙的身下，然后用身子畫了個圈，將蘇煙困在了里面。他還幫忙叮囑了句，“讓你的朋友安分地呆在里面，就算外面天翻地覆了，她也別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