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稍微皺眉，把手從林曉暖那里抽了出來，略帶嫌棄地用手擦了擦，“你先別這樣，給我冷靜冷靜，我就想問問，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情，你為什么招惹到厲鬼了？”

林曉暖抽泣了聲，平日里一副囂張跋扈的模樣，但是此刻卻是各種可憐。她輕輕搖頭，目光甚是黯淡。

還沒有來得及開口，我的手機在這時候不恰當?shù)仨懥似饋恚翘K煙打過來的。

我覺得奇怪，畢竟蘇煙在這時候打電話做什么?

剛剛把電話接起來，里面就想起一個非常焦躁的聲音，“素素，你聽說了嗎？薛凝，她……她死在了醫(yī)院，死得可慘可慘了。”

薛凝死了？

因為事情太過于匪夷所思，蘇煙只顧著表示自己驚悚的情緒，并沒能顧著音量。所以她剛才那句話，也被林曉暖聽到了。

她本來就驚恐滿滿，聽到蘇煙的話之后，更是心下一沉。

不，她豁然站了起來，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開口。

“薛凝死了？哈哈……呂燕也死了……所有用過那款面膜的人，都會被厲鬼盯上，厲鬼會奪走他們的性命……我，我或許就是下一個。”她張大的雙瞳滿滿都是絕望，聲音也是淺淺的。

然后，她如被抽掉了靈魂一般，頹然坐下。

那副模樣我瞧著挺心疼的。

蘇煙并不知道我們這邊的情況，又是繼續(xù)往下說，“薛凝死得好慘，整張臉都被毀了，像是被人潑了濃酸一樣，身上啃啃哇哇的，仿佛被野狗之類的動物，給啃食了好幾下。”

“不是野狗，是厲鬼！”林曉暖握住我的手，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說。

“素素，你那里好吵，你在什么地方，我剛剛，有聽到林曉暖的聲音？”蘇煙稍微停了停，有些不大確定。畢竟我和林曉暖一萬個不對付，每次見面都是劍拔弩張，平日里因為工作必須見面，不然我肯定躲著他，躲到天涯海角，哪會見面？

“我在咖啡廳，她也在。”我不想瞞著蘇煙，而且見林曉暖，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哪知道林曉暖一把把我的手機奪了過來，“面膜，是面膜，它……它里面藏著厲鬼，那只厲鬼通過朋友圈發(fā)布消息，吸引那些希望可以變美的女人，然后……它要把他們，都殺了。”

她頓了頓，面目猙獰，瞧著就被嚇得不輕。

“你在說什么？”蘇煙沒有想到林曉暖會拿我電話，而且一開口就是那么奇怪的話語。

我沒有阻撓林曉暖，只是想到昨晚……

昨晚，我親眼看到一只鬼手，它從面膜里伸了出來，變成個瘦骨嶙峋的厲鬼模樣，女鬼有一張非常漂亮的人皮，她穿在身上，便可以藏著鬼氣……

之后，在薛凝敷面膜的時候，她伸出雙手落在她的臉頰之上，輕柔地劃過。

一點一點地，如美工刀般，修飾薛凝的臉蛋。

她，變得更漂亮了。

我的臉上，也劃過一抹淺淺的疼痛……耳畔邊響起那個女鬼說話的聲音，“人可很是作賤，為了變得漂亮，什么都愿意舍棄。”

我皺眉，將目光一沉。

這話，我昨晚聽過一次了，當時覺得毛骨悚然，現(xiàn)在……

更是如此。

“我說，薛凝和呂燕，都用過那個面膜。”林曉暖嘆了口氣，似乎有些認命了，“當然我也用過，你知道的，我用小號關注了那個微信號，我問了他好多好多的問題，也用了好多次……”

“我是下一個。”林曉暖非常干脆地，宣判了自己死刑。

蘇煙那邊，是死一般的沉寂。

我把電話搶了過來，“你，在這里先坐著，我和蘇煙單獨說兩句話。她打電話是來找我的，不是來找你的。”

林曉暖并沒有如往日一般給我計較，而是目光繼續(xù)沉寂，一副丟了魂魄的模樣。

她雙眼渙散地看了我一眼，開口亦是喃喃。

“蘇煙會很高興嗎？我死了，她很快就會大紅大紫了。我所有的角色，所有的代言，她都可以全盤接手。”林曉暖唯一勝過蘇煙的地方是漂亮，可前提是要活著，一個漂亮的死人，并不能代表什么。

“你別胡說。”我打斷林曉暖的話，蘇煙打電話給我，定然是為了這個。

還有，她是可以正大光明地，戰(zhàn)勝林曉暖，不用玩那些陰招和花樣。

我教訓完林曉暖之后，干脆接起電話，一邊接，一邊朝著角落走去。不是不能被林曉暖聽到，而是單純因為我不喜歡，我不想。

林曉暖也沒有跟過來，她只是停在原地，卻是死死地盯著我看，好怕我借機逃走。

“蘇煙，我是殷素。”我吐了口濁氣，“你先不要著急，告訴我，薛凝那邊是什么情況？”

“素素，林曉暖剛才說的是真的嗎？”蘇煙的聲音也變得異常急促了起來，他是尤為想知道這事情的結果，我面露為難，稍微一頓，卻也只能點頭。“我不知道，但是或許是真的。”

因為，我是親眼看到鬼手從面膜里爬出。

“也是，畢竟在呂燕和薛凝死的現(xiàn)場，都發(fā)現(xiàn)有同款面膜。”蘇煙苦澀地笑了笑，她似乎已經(jīng)坦然地接受了這么一個設定。我皺眉，并不愿意把這事情歸結于厲鬼作祟。

蘇煙長長地出了口氣，縱然是在電話里，我也聽出她的聲音帶著顫抖。“素素，你覺得，林曉暖會是下一個嗎？”

“她找我，是為了這個。”我無法確定，只能給到她一個模棱兩可的回答。

“素素，昨天，我和你，也敷了那個面膜。”蘇煙猶豫了會，終于說出了我最擔心的那個問題……“我甚至覺得，我的臉上，好像被刀子刮過一樣，好疼好疼。”

“你先不要著急。”我心里也亂糟糟的，跟一團漿糊樣，不過我先穩(wěn)定了蘇煙，“我先弄清楚大概情況之后再說吧，到時候我們電話聯(lián)系。”

“好。”蘇煙停了停，輕輕點頭。“不過素素，我要給你說對不起，昨天如果不是我一時興起，一定要撮合你用面膜，事情便不會變成這樣。起碼，你不會被牽連其中。”

“蘇煙，這不是你的錯。”我皺眉，安撫了她一句。“而且面膜是薛凝給我的，如果一定要這么說，還得怪我。”

我把蘇煙安撫好了之后，便是掛斷電話，再走到林曉暖的跟前，她眼巴巴地看著我，那副模樣簡直快要哭了。

我輕輕地嘆了口氣，走到他的跟前坐下。“你的事情我知道了，那你現(xiàn)在可以走了。”

林曉暖不明白我這是什么意思，她豁然一下站了起來，眼里帶著滿滿的不確定，“殷素，你這是什么意思，你……你會幫忙？”

“我不會。”雖然我和蘇煙都用過面膜，但我還是不大想趟林曉暖的這趟渾水。我和她不對付，而且又非常清楚他的性子，她肯定不會對我感恩戴德，我就算幫了她，依著她的尿性，我們以后也只能做仇人。

“為什么？”林曉暖控制不住，一下子站了起來。“我以為把衛(wèi)闕的資料告訴你了，作為交換，你不應該幫我嗎？”她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

我從身上拿出幾張符咒，遞到林曉暖的跟前。“照片的事情，我是得給你說一句謝謝。但是你只是查到了表現(xiàn)，深層次的東西還得我自己動手。首先我和你之間，是沒有任何情誼可談的。那我們之間，便只剩下了交易。既然是交易，就要考慮對等不對等，等價交換，那張照片也只能值這些。”

林曉暖咬唇，甚是不爽地看著我，但是聊勝于無，有這東西總比沒有的好，所以她還是把符咒收了起來，“殷素，你真冷血。”

然后，她默然地走了出去。

走得，那叫一個干脆。

當然，她還回頭，帶著恨意地看了我一眼。

林曉暖別恨我，畢竟她曾經(jīng)想過讓我死，而且吧……女鬼不好收拾。

我不能再讓自己陷于危險當中……也只有自己安全了，才能讓衛(wèi)闕相信，他個跟著我，不會給我?guī)頍o盡的災難。

雖然心里不舒服，但是我還是用一句人都是有私心的，來安慰了自己。

“原來那就是大明星林曉暖呀。”一個漂亮的女聲響起，她把身子靠在沙發(fā)上，也是懶懶地瞅了我眼，聲音輕挑。

不過挺好聽的。

我背對她，聽到這聲把身子轉(zhuǎn)了過來。

穆兮？

我有好久沒有見到這個小丫頭了，以至于都快忘記她的存在了。得幸虧穆兮非常漂亮，一顰一笑都特別動人，否則依著我臉盲癥的天性，估計都不記得她了。

穆兮瞧見我一直盯著她看，倒是非常瀟灑地一耍腦袋，走到林曉暖剛才的位置上坐下。把她沒有來得及喝的咖啡，一口飲下。

她豁達，也不介意？

“殷素，你怎么了，還是說我們好久沒有見面，你不認識我這個鄰居了嗎？”穆兮操著手坐下，將我上下打量了圈。“你臉色不是很好，還有看到我，為什么一副看到了鬼的模樣？”

“我沒有。”我打斷穆兮的話，昨晚都沒有睡好，面色怎么可能好？“對了，你知道你的店鋪出事情了嗎？那里死人了。”

呂燕死在那里，且模樣難辨，我之前還以為是穆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