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童等了許久也不見大哥發令,側頭一看才發現是瞧媳婦失了神。
“大哥。”
虎童驅馬來到近前低聲喊道。
聽見虎童的聲音,失了三魂丟了六魄的虎族大王總算醒了神。
干咳了一聲化解了尷尬,然后對著虎童點了點頭。
虎童會意,轉身對著身后的隊伍喊道:“迎王后歸城。”
雄渾的鼓聲響起,一股激昂豪邁之音傳遍四野。
在鼓聲中,騎士高聲向后傳遞這三個字,同時隊伍也整齊劃一的從中間分開,在虎王身后露出一條通道。
在隊伍的后方,左右各駕著四只上有虎族紋飾的巨大皮鼓,每面皮鼓之下各有兩名赤裸上身露出結實肌肉的壯漢正賣力地以特定的旋律擂動。
四名身形粗壯的婦人站在通道上,各執一角牽著一床兩米長一米寬的紅毯,處在前面的兩名婦人牽著紅毯踩著鼓點緩步向前,她們手中的紅毯像可以無限延伸般隨著她們來到花海的邊緣。
兩名婦人屈膝跪地將紅毯鋪好之后,便謙卑的匍匐在紅毯之上。
虎王催動胯下駿馬走到紅毯之上,回身再次看了一眼花海中的宓妃便催馬踩著紅毯向著前方走去。
而在紅毯前方的兩名婦人也是變化成兩只有著雪白羽毛的大雁,嘴中銜著原本牽在手中的紅毯一角一直向著虎族的族地嘯風城延伸而去,有煙霧騰起將紅毯包裹住,似在天上架起了一座不斷向前延伸的長橋。
“歸城。”
虎童見狀,高喊一聲,然后驅馬帶隊分列左右護著中間的云橋向著族地而去。
騎士們胯下戰馬腳下生煙,邁著整齊的步伐飛騰護衛在紅毯周圍,整個隊伍在隆隆的戰鼓聲中以極快的速度在空中前進。
花海中的隊伍此時也踏上云橋。
端坐在乘輿上,原本腦子還有些混沌的周小花此時已經徹底的清醒了過來,正一臉好奇的看著這一切。
穿越了。
「這也太戲劇性了,我就喝了口水而已,真就被嗆死了?死的要不要這么隨便」
已經回想起前塵往事的她不由得在心里為自己憋屈的穿越方法感到悲哀,隨即又感到慶幸。
「算了,穿就穿了吧,總比直接死掉的好,至少現在還活著,而且自己前世也只是個單身狗小白領,沒什么可留戀的」
「天國的爸爸媽媽,爺爺奶奶,外公外婆,還有所有知道的不知道的親戚祖先們,請保佑你們可愛的子孫在這個世界能順利的活下去」
「等等,為什么我手腳沒知覺?為什么連話都不會說了?嘴巴都漲不開?難道這輩子比上輩子還慘,是個只能看能聽的半植物人?」
試了一番,發現自己除了眼睛能動,能聽見聲音之外,甚至連嘴巴都無法控制。
「要死了要死了,這可如何是好?」
「周小花,不急不急,要鎮定。對了,剛才聽到是‘迎王后歸城’,看這架勢,王后指定是我啊,哪國的大王也不能娶個動都不能動的王后不是」
似乎是終于給自己找到了理由,總算是心里放松了些。
因為現在也除了瞎想也干不了其他事,她便順著這個思路發散自己的思維,打算好好的捋一捋自己現在的情況。
「這一看就是所謂的玄幻世界啊,按照套路,我這個身體的原主可能是某個小地方的某個公主什么的,應該還有個青梅竹馬的相好,但是卻被迫嫁給這個什么大王做王后,所以才會被法術給制住了防止逃跑吧」
「也就是說我以后的人生就是跟各種心機婊金絲雀玩宮斗宅斗,還要在老公與不知道何時蹦出來的初戀之間反復橫跳,最后的結局不知道是同初戀紅塵作伴瀟瀟灑灑還是重樓殿閣母儀天下」
「這可怎么辦,我就是朝九晚六的打工人,雖然也追過甄嬛,看過羋月,某點女頻也是常客,可是真要跟那些個吃飽了沒事干就鉆研怎么爭寵的婆娘玩心機,我肯定玩不過啊」
「最重要的一點,這穿越了居然沒帶原主的記憶,這開局有點難啊,我現在連原主什么身份都不知道,這怕是一開口就得露餡啊」
就在隊伍行進間,周小花心里思緒萬千。
......
在隊伍前方遠處一座山頭上,滿山的桐樹支棱著寬大的樹葉在風中搖擺。
在樹林上空,是炎炎烈日,在樹下,則翻涌著不辨五指的濃霧。
而就在這濃霧中,有六百人正分成三支隊伍潛伏,每只隊伍的前方都放著一方案幾,其后各坐著一名少年。
“鳥人,熊呆子,我先把話撂這了,小花今天必須由我帶走。”
一名身穿銀色鱗甲的俊美男子放下手中的酒樽,對著另兩支隊伍的領頭人道。
被稱作鳥人的金色長袍男子眼神突然犀利起來,盯著銀甲男子。
“‘小花’也是你能叫的?不知哪條水溝里蹦跶的臭魚爛蝦也配?”
“說誰臭魚爛蝦呢!”
銀甲男子聽見金袍男子的話,登時火氣上來了,一拍身前的案幾“噌”的一下就站了起來,怒視著金袍男。
金袍男見狀,也是直接跟著站了起來,挑釁的看著銀甲男子。
眼見兩人有要拔刀開干的架勢,另一旁坐著的一名身材魁梧,模樣看上起頗為憨厚,身上穿著件黑色皮背心露出結實的胸肌和腹肌的漢子站到兩人中間將兩人隔開。
“你們消停消停,送親的隊伍馬上就要過來了。”
聽見漢子這么說,兩人才罷了手,回到各自的座位上。
銀甲男子坐下之后還有些不忿,可是過了片刻之后,他眼睛一轉,臉上浮現出一抹得意之色。他的神情變化自然被另兩人發現,兩人面上露出好奇。
銀甲男子見兩人一臉好奇的看著自己,不由得臉上得意之色更濃,伸出右手打了個響指,一抹白光在他手上出現。
“你們可知這是什么?”銀甲男子得意的道。
此時白光已經散去,一截有著兩片綠葉,頂端一朵有著三片細長雪白花瓣的牽牛花靜靜的漂浮在他的手中。
金袍男子與黑皮背心男此時都瞪大了眼睛看著那朵小花。
銀甲男子見狀,不由得更為得意。
“這株對語花可是八年前小花贈予我的,乃是她精心培育,當世唯有兩株,相隔千里也可隨時傳訊,我與小花可是無話不談的。”
他的話音剛落,只見金袍男子與黑皮背心男手中也是白光閃現,同樣浮現出一朵同樣模樣的牽牛花。
“我這株是六年前,也是精心培育,當世唯二,我們也是無話不談。”金袍男道。
“我這株是九年前花神祭的時候,也是精心培育,當世唯二,我們同樣無話不談。”黑色皮甲男也跟著道。
三人面面相覷,相顧無言,場面一度十分尷尬。
“我們現在還是別想那么多,先將小花救出來才是正事。”黑色皮甲男撓了撓頭,當先開口道。
銀甲男和金袍男認同的點點頭。
于是場面安靜下來,只剩林間的濃霧慢慢的流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