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啊……”
荒觴野毒攻心脈一個不支跪倒在地。
子夜見狀立刻割破食指,迅速抿進他嘴里。
這紅豆本是他的圍脖所化,跟了他半輩子,它的毒,他的血可解。
“噗——”
突然,荒觴野一口烏血撲地——
怎么會這樣?!子夜的血竟然未起到分毫作用!!
他立刻明白過來,紅豆已經認定了阿得,其他人的血已經不管用了!
荒觴野不能死!他父親是洪皇掌有席地的荒將軍!荒將軍為洪皇出生入死,鞠躬盡瘁。怎么能讓他的小兒子就這般慘死于自己身旁?!
子夜眉頭一皺,手背青筋暴起,一步瞬移就去追那阿得。
“怎么了?我這是怎么了?為什么不問清楚原因就把事情弄成這個樣子……說不出來....就是心里難受……”
阿得出了洪皇武場任自奔走,內心掙扎矛盾。
“我太沖動了!我為什么要這般沖動?為什么會那般在乎他?他是或不是與我何干?想我殺敵手起刀落未曾有過半分遲疑……終是不爭氣……我到底為什么會那么在乎他啊!”
長野的天很藍,吹過鬢間的風很安逸,她的眼中忽明忽暗,這一刻,心中糾亂,眼前仿佛不是空曠的花間,而是模糊又冷寂的藍色煙海……
她只覺右手食指上空空蕩蕩,很不適應,淚花中仿佛閃耀著一位白衣少年的笑,那笑容輕輕淺淺,猶如一片輕輕浮水的葉……
“呼,喂……姝女……”
耳邊忽然響起一聲極其吃力的呼喚——
“大姨媽?!!”
阿得猛的意識過來!
“大姨媽!你上哪去了?!你知道子夜是怎么回事……”
“別說了,”
阿得忽然被大姨媽嚴肅的聲音打斷。
“就在你入武場之時,我立刻被一股非常強大的壓制鎮住,我感覺那突如其來的壓制就是從那黑衣服的傳來的!當時壓得我都快要暈死過去……現在腦瓜子里都是霧的一片!”
“他把我作了外人……我一氣之下……就與他一刀兩斷……”
“呼,我知道,不過,這未嘗是件壞事。”
“嗯……”
“你跟他始終都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分了就分了。你還有你的任務,還有你的使命!”
阿得瞳孔驀的縮小成一點——
“我的任務……我的使命……”
“對!我這么跟你說吧,你本是上九天的人,你必須要回去,那里有你的父王和母后,有你的同族親人!那里才是你的歸宿!”
“父王……母后……我的父王母后!”
是啊,誰不想念自己的家人啊,在這九江大陸生活了十幾載,瑣事纏身,竟然不曾想過自己的父王母后!簡直荒謬至極!恐為人子!
“那……我該怎么做!”
時間仿佛在此刻忽然靜止了一般,良久,大姨媽才又開口說話。
“這次是天意叫你離他而去,與我無關,你最好放下他,否則他將會成為你回家的最大阻礙!”
“……我明白!”
“你也不要去弄清什么原由。沒有任何必要!也沒有任何意義!你只需記著自己必須要回去!為上九天貢獻一份力量才是你應該想的。還有,上九天....有你重要的人……在等著你。”
聞言,阿得忽然苦哧一聲:
“呵....重要的人?……我現在還能有什么重要的人……這種話以后休要再講了。”
言罷抬頭望天,眼眸子里波光粼粼,攥緊了手,眼前的路似乎看不到盡頭,徑直向無端蔓延……
“呼!”
突然!阿得前方被一團黑影擋住了去路,回了神,定了睛——
她心里突然咯噔一下,竟有些心喜和莫名的興奮!
“怎么,舍不得我了?”
她故意用著挑逗的語氣,朱玉的折扇又呼出半遮了面,道。
“荒觴野不能死。”
苦苦追來,竟是為了個不相干的人。
聞言,她又苦笑一聲。
“也對,終究是你洪皇的人,金貴的很,若是個外人,死了也就死了……”
他知道這話是說給他聽的。
“如今,我與你已兩不相欠……你說,我憑什么要幫你。”
她言語止不住有些哽咽,顫動著,好像正活活被掏心挖肺。
“他沒有時間了。”
眼下,他也不知該說些什么了,就算是他求她吧。
“哦,沒時間了啊,怪我啰嗦,來,你取便是,要多少……有多少……”
她說著,折扇鋒頭作劍,用力扎進胸口,頓時,鮮血從她的胸口飛濺而出,好似夜空最絢爛的煙火綻開。
“你……”
他頓時瞳孔聚縮,光速一手拔出扇鋒,為她護住心脈。
她掙扎著用力推開他,他立刻將她定住,為她輸送靈力。
這和煦的源源不斷的靈力和當初一樣,又不一樣……
“我一個外人,是死是活,你又何需費心,取了血去救你洪皇的人才是要緊事啊。”
“你別說話!”
他又一次呵斥她,還是因為她說話。
“一個外人說與不說,你有什么資格管!”
她朝他一記暴喝猛的掙開禁制,躁怒之火仿佛要頃刻之間作火藥炸開!將一小瓶子猝的扔向他,里面是她的血,救命稻草。
她正欲拖著虛弱的身子離去,忽然只覺腦子一黑,不省了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