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聽著修女這一番話，卻是挑了挑眉。

“交換？”

修女點了點頭。

“當永恒者們，無論是出于什么緣由，不再愿意乖乖地接受，我主給祂們送上的終焉時。”

她，又指了指那薄薄的冊子。

“這本冊子中的頁數，也就越來越多了。”

她的聲音，聽上去有些無奈。

“所以，如果是這些永恒者，將我主給送到了某個...修道院所沒有記載的地方，也不算是難以理解的吧。”

她又指著那本滿是天使的書籍。

“但，我主畢竟是終焉之主。”

修女的聲音，聽著...只是冷冽。

“這些永恒者們，最多也只能夠讓我主失去蹤跡...終焉我主？祂們可辦不到。”

她，帶著說不出的意涵，笑了。

“甚至于，祂們可能還擔心，我主是否會決定跟祂們拼個魚死網破...所以，才會對這個...本來只有眾神才能擁有的權限，召喚天使——而且還不是一般的天使，更是可以跟祂們算是同源的天使的能力。”

修女，笑意越發地夸張。

“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讓它隨著上一道的神諭，來到修道院。”

說著，她又無謂地搖了搖頭。

“否則，我實在是想不出...我主有什么必要，讓修道院可以去召喚這些歸于終焉的永恒者...假若上一道的神諭到來之時，我主還并未失去蹤跡的話。”

修女直視著博士...目不轉睛。

“而這一次...想來，也是一樣的。”

博士，感受著修女的視線，不為所動。

“我主，步入了終焉。”

修女，笑靨如花。

“而博士，你來了。”

她又用手指了指上方。

“被祂們所允許，來到這修道院里。”

博士，默默地聽著，不發一語。

“事實上，教廷的那位主...可遠不是一般的眾神...和永恒者。”

修女，嘆了一口氣。

“從...教廷，就只叫做教廷，也不難看出一二了吧？”

她看著博士，輕聲說道。

“教廷和修道院一樣...都沒有前置的神名。”

聲音，聽不出任何的情緒來。

“因為...不需要。”

接著，她像是又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

“不過，昨天梅塔特隆可是來得很急。”

她就直接這么地笑了出來。

“可想而知...教廷的那位主，祂的第二道神諭，有多么緊急了。”

修女，朝著博士走了一步。

“教廷的主，祂的第一道神諭，是針對博士你的。”

說著，她的身上開始出現了...博士似曾相識的圣音。

“祂的第二道神諭...想來應當便是與我主的交換了...博士你應該，是能夠聽得懂，那道神諭...具體說了些什么吧。”

博士...笑了。

“這么說，黃昏你果然也聽得懂嘍。”

修女，只是淺淺地笑著，不置可否。

“而這...就是為什么，會讓教廷決定放過你，博士。”

博士卻只是聳了聳肩膀，毫不在意。

修女繼續用她的圣音，說道。

“我主對于那些不愿步入終焉的永恒者而言，可是猶如芒刺在背的實打實的威脅。”

博士...有些不太習慣修女的神圣。

“畢竟，沒有誰會知道，我主是否還能夠重新再回到這片...被眾神所祝福的世界上來。”

她，促狹一笑地看著博士。

“一個，我主從未祝福過的世界。”

博士無奈地攤開了手，但沒有回話。

“而修道院，也一直靠著我主所留下的那一道神諭...從無盡的時光中，不停等候著我主。”

修女，依舊看著博士。

“只要我主不入終焉，一切就將這么僵持這去...直至轉機的出現。”

她的笑容，猶如盛開的牡丹...燦爛極了。

“轉機，不單單是對于我主，這修道院而言...”

她再次用手指，指了指上方的方向。

“對于眾神們而言，這又何嘗不是一個新的轉機呢？”

修女，笑聲中似乎帶著...一絲嘲諷。

“看上去，是我主用祂的終焉，以一換一...換到了博士，你這一位，在永恒者們看來，也許只是具備了終焉可能性的種子。”

她像是又想到了...那位傳達神諭的天使。

“否則，教廷的那位主，也不會在博士你一出生，就直接動手了。”

修女掩著嘴，繼續笑道。

“若是真出現了兩位終焉，祂們可受不了。”

那嘲諷的笑聲，又來了。

“恐怕...現在祂們可能還覺得自己在這一場的交易之中...取得了絕對的優勢吧。”

接著...她，又目不轉睛地盯著博士，圣音迸發。

“但是，我相信我主的眼光...從祂那從未給過的祝福，給了博士你...就已經說明你的特殊了。”

她的語氣，開始變得鄭重起來了。

“所以...若是換句話來說的話。”

跟之前的輕佻相比...判若兩人。

“博士...你便是新的我主了。”

她的語氣，恐怕是...自博士跟她見面以來，最為認真的一次。

“這座修道院的我主。”

而博士像是非常不習慣修女的一本正經一樣。

故意作出了一個古怪的表情，嚴肅地說道。

“所以...按你這意思來說的話，那個巨大的墓地，現在是要我躺進去了么？”

博士接著說道。

“再說了...我可根本沒有感覺到...黃昏，你這位“虔誠“的信徒，有把我當作主來對待過。”

修女聽到博士的這句話，又掩著嘴，笑了起來。

剛剛那副真摯的模樣，瞬間不見了。

“博士你要是想躺進去...那就躺進去唄。”

她俏皮地眨了眨眼。

“我對于我主的態度一直都是這樣的哦...我主。”

博士適時地作出一副嫌棄的表情來。

修女卻擺了擺手。

“好了，好了，不跟博士你開玩笑了。”

她將那兩本...代表了這座修道院的書籍，從手中一并遞了過去，交付給了博士。

“剛剛博士你不是問說，是否要去接替我主的工作么？”

她，輕輕地點了點...現在已經在博士手中的那本薄薄的冊子。

“事實上，并不是所謂的接替哦，博士。”

她，像是一個惡作劇得逞了一般，古靈精怪地笑著說道。

“現在，這就是你的工作了，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