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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洞房花燭夜

苗玉錦坐在婚床上,一身大紅嫁衣,頭上蒙著紅蓋頭,時不時撩起來東瞧瞧西看看,嘴角一抹美美的笑容將蓋頭放了下來。

她早就聽聞齊府大少爺風度翩翩,溫文爾雅,就私下偷偷的躲在齊府附近等待他的出現,沒想到卻對他一見鐘情,夜不能寐。

就天天吵著苗老爺子要嫁進齊府,起初苗老爺子是不同意的,因為他早已和世交之子定了娃娃親,看著捧在手心里的寶貝女兒天天鬧騰,不吃飯,砸東西,實在沒有辦法,就跟世交老爺取消了這門親事,讓媒婆到齊府說親。

翠荷站在婚房外守著,齊伯文因思念他心中所想之人,不能與之一起,又娶了自己討厭的女人,在婚宴上喝得酩酊大醉,身子一搖一晃的朝著自己婚房走去。翠荷一直低著頭,聽見有腳步聲,就知道是少爺,立刻跑了過去,說:“少爺,少奶奶一直在等您,您快進去吧。”

伯文聽著這聲音耳熟,雖然大醉,但他依舊可以清晰的想到她的聲音。他舉起手,抬起翠荷的下巴,兩個人此時眼睛都瞪的老大,驚訝的望著對方好一會。

翠荷控制不住情緒立刻流下了眼淚,激動的質問他:“文公子,原來你一直都在騙我,你是齊大少爺。”

伯文此時酒醒了一大半,緊緊抓住她的手,激動的說:“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嗎,我不敢承認自己的身份,我怕把你嚇跑,可是我卻...我卻...”他痛苦的也跟著流下眼淚,哽咽的說不出半個字。

“誰在少爺婚房前吵鬧啊?”遠處傳來一個老麼麼的聲音。

翠荷立刻推開了他,緊張的轉頭說:“是大少爺,大少爺喝多了酒。”

老麼麼走過來看著慌里慌張的翠荷怒斥道:“什么都做不好,一副笨手笨腳的樣子,還不快把少爺扶進去。”

“是,是,我這就扶少爺進去。”

齊伯文忍著胃里的翻江倒海,歪著腦袋,指著老麼麼的鼻子狠狠的說道:“不準你吼她,滾,滾。”

老麼麼露出惡狠狠的目光怒瞪著翠荷,又慌張的看了看齊伯文說:“這就滾,這就滾。少爺。”連忙點著頭退了出去。

翠荷忍著內心的痛苦,此時她心里五味雜糧,失落至極,也只能攙扶著伯文將他送入洞房,他松開抓著他的手說:“我不進去,不進去。”

翠荷又慌又驚的低聲說:“您不能不進去,今晚是洞房之夜。”

他大吼一聲:“我不進去。”說完就推開了翠荷,自己跑去了書房。

苗玉錦聽到了他的說話,一氣之下掀開了蓋頭,沖出了婚房,站在門口憤怒的責問還杵在原地焦急的翠荷:“你個死丫頭,怎么讓少爺自己跑了呢。”

“少奶奶,我拉不住少爺。”

“看著你就討厭,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怎么給我配了你這么個不中用的東西,滾,別礙著我的眼。”

翠荷哭著捂著臉跑了出去,剛才的老麼麼并沒有走遠,一直盯著他們的動靜,翠荷離開后,她一路小跑到老爺的書房,此時齊老爺子正和她的夫人穆秀蓮開心的喝著茶水聊著天。

老麼麼叩了幾下門說:“不好了,老爺,夫人。”

齊盛茂直起身體嚴肅的看著房門說:“進來說話。”

穆秀蓮一臉茫然的看著她問道:“發生什么事了?”

“老爺,夫人,少爺跑了,沒入洞房。”

兩個人一聽,齊刷刷的站了起來,齊盛茂一臉怒氣,抓起桌上的茶碗狠狠摔在地上:“混賬東西,越來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翅膀硬了。”

穆秀蓮看他發這么大的脾氣,身子也跟著搖晃了一下,連忙扶住他道:“老爺,您別氣壞了身子,我去說說,您別急,快坐下。”又給麼麼使了個眼色,讓她出去。

王翠荷心里掛記著伯文,又不敢進去他的書房,就跑到他書房附近的桃花樹下,躲在后面偷偷的望著他的房門,此時房里面還亮著,她傷心的抹著眼淚,心里不停的問著:“怎么會是你,怎么會是你呢。”

齊伯文和翠荷一樣,也在擔心著她,坐如針氈般難受,加上酒精的作用,一時受不住推開門跑了出來,直接沖去了翠荷藏著的桃花樹下,一股腦兒的全都嘔了出來。翠荷當時看到他跑過來,驚慌失措,呆呆的站在那一動不動,見此情形急忙拿出了手帕,蹲下去給他擦拭著嘴角。

伯文慢慢抬起頭,望著心中愛慕的女人,一沖動走向前緊緊抱住了她,:“你還在,你還在,我還以為以后再也沒辦法見你了。”然后松開手臂,抓著她的肩膀繼續說:“沒想到會在這里相見,告訴我,你怎么會在這里?”

翠荷用力的掙脫掉他,“別這樣少爺,讓人看見就麻煩了。”

伯文不聽,又緊緊抓住了她問:“快告訴我。”

“替我爹還債,我就被買到了你們齊府做丫鬟。”

“怎么會這樣呢,可是我卻很開心,因為又能見到你,和你在一起了,我要跟爹娘說,我要跟你在一起。”

“少爺,您別說胡話了,根本不可能,我什么都不求,只求能每天看到你,我就滿足了。”

兩個人此時都滿面淚痕,彼此深情的對望著。不巧,這一幕被穆秀蓮看了個正著,震驚之下,拿起手帕捂著嘴,身子都差點歪倒,倒退了兩步,搖了搖頭憤怒的轉身離去。

“把富貴給我叫過來。”穆秀蓮咬著牙齒厲聲道。

富貴戰戰兢兢的跑到穆秀蓮面前,小心翼翼的問:“夫人,這么晚了,您有什么事情吩咐小的。”

她舉起氣得發抖的手臂,伸出食指指著他問:“那個丫頭王翠荷是從哪里買來的?”

“夫人,她是豆腐攤掌柜王豆子的女兒,欠了賭債,所以賣了女兒到咱們齊府。”

“是他自己過來賣的?”

“不是的,夫人,是小的在街上碰到的,正巧要債的要抓走那個丫頭,我看模樣不錯,索性就直接給他父親還了賭債,簽了賣身契。”

“什么都是好巧,怎么就這么巧。”

“夫人,到底發生什么事了,那個丫頭惹您生氣了。”

穆秀蓮剛想說出原因,又立即收了聲,她怕這件事情傳出去壞了齊伯文的名聲不說,還得得罪苗府連累齊老爺子。

“這個丫頭做事情不機靈,找個借口趕出去。”

“是,夫人,明天小的就去辦。”

“別一天到晚,小的小的的,這都給你升了總管了,給自己長點氣勢吧。”穆秀蓮一看到他怯懦的樣子就來氣。

“是,夫人,小的明白。不,不,我明白夫人。”

“下去吧,下去吧。”

又對身邊的丫鬟說:“去把小栗子找來。”

“是,夫人。”

不一會,小栗子就急匆匆的趕到了廳堂,看到穆秀蓮黑著一張臉,嚇得忙彎下腰低著頭問:“夫人,您找我來有何事?”

“抬起頭說話,怎么養了你們這一個個慫包。”

“是,是,夫人。”

“我問你,在少爺大婚之前,都去了哪里,又都見了些什么人?”

小栗子驚慌失措的眼珠子轉來轉去的想著,“大少爺平時很少出門,我記得有一次去了街市,買了幾幅字畫,又有一次去了書齋看望少爺的恩師,還有一次去了.....”

“行了,行了,不是讓你交代這些地方,啰哩啰嗦的,你在仔細想想還去了什么讓少爺流連忘返的地方?”

“嗯?流連忘返的地方。”小栗子疑惑的嘟囔著,突然他身體打了一個激靈,惶恐的說:“沒有了,夫人,沒有了。”

“沒有了,你看看你現在一副緊張的模樣,說,再不說出來,休怪我賞你二十大板。”

小栗子一聽嚇的即刻跪在了地上,“夫人,饒命啊,夫人。”

“還不快說。”

“我說,我說夫人。少爺...少爺他之前去過幾次...幾次。”

“來人,把小栗子拖出去打二十大板。”

“不要啊,夫人,我說我說。少爺去過幾次王豆子的豆腐攤。”

“繼續講。”

“不關少爺的事,夫人,都是那個王豆子的女兒勾引大少爺呀。”小栗子嚎啕大哭的抹著眼淚繼續說道:“每次少爺去,她都用那雙眼睛勾引少爺,是個十足的狐貍精,夫人,真的不關大少爺的事。”

“賤人。”穆秀蓮氣的捂著胸口,另一只手指著他說:“讓你留在大少爺身邊看著他,你居然敢隱瞞這等事。不懲罰你,我怕你是不把老爺和我放在眼里。”然后十分憤怒的喊著:“來人,把小栗子拖出去狠狠的打十大板。”

“夫人,放過我吧,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夫人,夫人。”

翠荷還在樹底下與伯文一起,“少爺,您快入洞房吧,少奶奶一直在等。”

“我不去,今天睡書房。”

“這怎么行,大婚當日哪有不入洞房的道理,底下的人會亂嚼舌根子的。”

“太晚了,你趕快回去休息,別管我,我自有主張。”

“大少爺。”

“趕快回去,小心凍著,別著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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