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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涇渭分明,暗涌

  • 無恙擺渡
  • 任言須彌
  • 2604字
  • 2024-08-21 22:00:00

那里面躺著一枚橢圓狀的銀制吊墜,質地均勻,但它不僅是一個吊墜,其實上下兩半相接處有一個不易發現的搭扣,是可以打開的,內有乾坤,里面裝著的正是殘余未用完的鉤吻。

這也是馮老設計中的一環。

如果含有果醋的蜂蜜罐不足以說明問題,那再加上另一味致命毒藥鉤吻,便可以板上釘釘了。

延味羨一旦頂了罪名,涂坤克再想針對秦瑄就難了。

只是延味羨也知道,涂坤克放過他,并不是因為真的相信他,只是理清了頭緒,打定主意,不會再被牽著鼻子走。

如今問題的關鍵根本不在于證據充足與否,而是任提供再多的物證,也很難再干擾涂坤克的視線了,要想利用他求勝心切亂其陣腳,幾乎是不可能的了。

怕的不是對手一以貫之的高瞻遠矚,就怕本是一葉障目,誤入歧途的對手突然間醒過神來,將原本的部署悉數打亂。

真叫人防不勝防。

而這種本已勝券在握,卻又功敗垂成的感覺,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讓人很不是滋味,極為難受。

他會和馮老一個陣營,除了救命之恩和受其在軍營的照拂,更大的原因是因為兩人同仇敵愾。

馮老派他在炙羊肉里下毒,是為了協助副將得手,以防不測,也是為了安排一個負責善后的替罪羔羊。

他會主動請纓,也不全是為了報恩,而是因為殺主帥,正和他的夙愿不謀而合。

只是他苦于在軍營數年,卻總也尋不到一個機會,而馮老,恰恰贈予了他這個機會。

主帥終于命喪黃泉,他夙仇得報,已經全了他當時投身軍營的心愿,可以說是了無遺憾。

只不過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主帥是已經斃命,但答應馮老的事,尚未全部完成,他還不能懈怠。

就算不用替死這個辦法,也必須設法保全副將。

副將取主帥位執掌軍權,是馮老所愿,馮老扎根營中這么多年,同樣在等一個時機,成敗在此一舉。

他雖不知馮老傾力輔佐副將有何因由,但那并不重要。

自加入這個計劃起,他就下定決心,唯馮老馬首是瞻。

馮老想做之事,亦是他需全力以赴之事。

至于旁的,只要馮老不愿提及,他便也不會多問。

他知道,襄助副將,馮老縱有私心,也不會損及信義。

涂坤克本不打算再兜圈子繞遠,延味羨身上就算有秘密,也不是當前緊要,因此,秦瑄那些為延味羨開脫的話,他無心去細究。

本以為,從延味羨入手,能引秦瑄暴露破綻,但卻差點顧此失彼,著了圈套。

比起線索人物,延味羨更像一個精于周旋和博弈的亡命之徒,是一枚潛心埋藏,誘人引爆的定時炸彈,閃爍著點點危險致命的星芒,讓人不自覺靠近,可一旦點燃,下場一定是同歸于盡。

延味羨會帶著他的使命完美葬身,而他,則會因永失良機,從此受制于秦瑄而抱憾終身,那和殺了他沒有分別。

延味羨認下蜂蜜罐的歸屬,表面上看是顧惜伙房其余人,不得已屈于脅迫,但這極有可能是他設計中的一環,正遂了他的心意。

就算自己不曾以人命施壓,他也總會尋機暴露,或是丟出更多于他自己不利的線索,自己一時心急出言施壓,無形中其實是為他作了嫁衣,促使他推動計劃。

至于秦瑄這般維護,是他們內部有何分歧,還是臨時改變主意,涂坤克也不想去理會了,他的思路已經被帶偏過一次,說什么也不會繼續錯下去。

他難得地順著秦瑄的話,道:“說的是,炊事長要是有心狡辯,在回答我那三個問題時,大可不必據實以告,反陷自己于困。蜂蜜罐輕易就被挖掘出來,內里果醋又直指明確,確有可能是有人在攪局,故布疑陣。就像先前意欲置我于死地的馬匹鬃毛,如出一轍。”

“以己度人,就算真兇再詭譎,藏得再深,我也不該被表象迷惑,被區區一只蜂蜜罐牽著走。”

為了解釋對延味羨突然的態度轉變,他只能用都曾被懷疑,以己度人來當幌子。

事實上,哪來的什么以己度人,他只不過是看穿了延味羨欲擒故縱,是在替秦瑄作掩,延味羨打的一手天衣無縫,舍生救主的算盤,那么他就偏不讓他如愿。

聽到“以己度人”四個字,聞捷、醫師遼因還有彌賀統領眼中都閃過狐疑,站在他人立場,和他人感同身受可不是涂坤克會干的事,更何況他們素聞涂坤克和炊事長之間早有不睦。

雖說涂坤克耐著性子給了炊事長自澄清白的機會,但炊事長并沒能好好珍惜,一應回答都像是在自掘墳墓,涂坤克再有耐性,也該被耗盡了,而炊事長竟還無知無覺,臨了還不忘當眾揭短,提及令涂坤克百口莫辯、深惡痛絕的馬匹鬃毛,一再挑戰他的容人之量。

他們原以為涂坤克盛怒之下決計是不會饒過炊事長了,但涂坤克最終卻選擇了息事寧人,完全的一反常態。

眼前的涂坤克,一如從前般野心畢現,但似乎又有哪里不同了,縱有攬月之心,卻習得了收放自如,斂藏鋒芒,竟有幾分叫人生畏。

燕祿無奈地看了秦瑄一眼,終是沒能攔住……

察覺到秦瑄要走向延味羨的時候,他伸手相攔,秦瑄分明感應到了,卻還是徑自掠過。

前有博朗將軍拔劍威嚇,秦瑄挺身維護,如今又是言語上明晃晃的偏幫,而在涂坤克已經放棄追究之后,這些話本可以不必說的。

秦瑄他,是有多怕涂坤克反復無常,是在戲耍延味羨啊……

只是這樣一來,不是更坐實了他待炊事長有所不同嗎?

落在涂坤克眼里,黨派陣營之列只會更加清晰,只怕接下來,他集中火力猛攻的目標就明確了。

趁燕祿正思忖,尹從睿從身后冒出來,附耳喚了他一聲:“燕參領。”

燕祿正恍神,冷不防一個激靈:“如何?”

“沈小郎君相請。”

尹從睿俏皮道,話音都帶著幾分上揚,原本沉寂下暗藏涌動的氛圍都平添了些許生趣。

這是將軍吩咐的,說叫木材商人生分,就說沈小郎君,還要把名號說得響亮,燕參領一定會賣他這個面子。

也不知道將軍的面子在燕參領這管不管用,姑且一試。

燕祿焦慮壓抑的情緒得到緩解,作了個揮手彈開的姿勢,示意尹從睿可以把腦袋從他脖頸一側移開了,綿密溫熱的呼吸拂過耳畔,絲絲如縷,還是讓他有些不太習慣。

尹從睿“噌”地一下晃開腦袋,呆愣了一下,不明所以地保持著筆挺的站姿,想想又退后了一步,直到確定自己的呼吸應該不會再引起燕參領的不適后,才放松下緊繃的神經。

燕參領剛才的眼神冷漠疏離,分明還透著一些嫌惡。

聽盧隊提過,燕參領和他一樣,擅使精細暗器,因為他近距離觀察到,燕參領的腕帶是黑鐵金屬打制,相比尋常護腕更多了幾重關竅,功用應是類似袖里箭和鎖喉毒針。

某一瞬間,尹從睿真的擔心燕參領會悄無聲息地沖他下黑手。

好在,人多,再說他好歹還在將軍的視線范圍。

尹從睿心跳如擂鼓,默默揣著自己的擔心,找到了組織。

燕祿用眼余光掃視了一圈左右,見無人留意,很快倒退幾步,又挪動幾下稍作調整,來到了“沈小郎君”正前方。

何翊云雙手抱拳,眼睛笑瞇成了一條線,帶著幾分揶揄道:“燕參領可以轉身了,沒人在看你,不用擔心被抓包。”

燕祿輕咳一聲掩飾差點身形一頓的尷尬,刻意換上一臉的板正肅穆,自然轉過身,又朝幾人走近些。

作者努力碼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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