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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執節帶著沈譽和幾個ICU常見的面孔，還有ZQ1748，站在清明背后。清明裝作若無其事，徑直向直升機走去。

“清明少將。”郭執節盯著清明的背影。

清明扶著護欄，側過身，“郭執節先生，我已經提交辭呈了。”說罷，便邁上了直升機。

這句話像一把利刃直擊余暮，為什么從來沒跟自己提過呢？一股氣憋在心里，但此刻余暮更在意清明是否受到了傷害，以及大家能否成功脫身，至于辭職這件事，她相信清明會跟自己解釋清楚的。

“不管他了，”郭執節假笑道，“那我們來捋一捋。余暮，你作為ICU的在職人員為何與IE的人一起出現？還有你，謝縈，總是破壞公物那個，我記得你。哦，對了這里還有個黑戶，沒在Clise內登記，都敢跑到我ICU的中心了，啊，把亞魯沙當什么！”

郭執節喘了口氣，捶著胸口繼續輸出，“還有你們這群AI，認賊作父！無視章法！都想反了嗎？啊！！！”

“你會說話嗎？”A最忌諱別人說它的出身，立刻就懟了回去，“認誰作父了？我們AB存在在這個世上，誰都不服，天為爸，地為媽，輪得到你在這說三道四！”

“好，好，說不得不說，況且我說的也不是你們倆。”郭執節不好跟這倆超級“黑戶”爭論，便頓了頓，將矛頭指向長凌，“長凌，那我來問問你，你說你一個IE的混子，你跑來我亞魯沙干什么？你帶著這么一群人，這么多AI，意圖何在？”

“那你來抓我啊。”長凌只是低著頭扣扣手指，無所謂地說道。

郭執節氣得眼珠子都要瞪出來，“ZQ1748。”

聽到這號令，眾人的心都緊繃起來，除了余暮。其他人此刻才真正意識到這事原來這么嚴重。

沈譽站在郭執節后面更是滿臉焦急，但他此刻什么也做不了，只求長凌今天出門有戴她的防御系統。

ZQ1748緩慢向前移動，顧城十分震驚地揉了揉眼睛，萬萬沒想到這個多次幫他的AI竟然是ICU的！

就在ZQ1748胸前大開即將發射什么之際，“你敢。”

一句像在冰川里行駛機車的聲音，干脆利落又不失節奏韻味地回蕩在人群中，眾人回過神來，才發現聲音的主人竟是那顆不起眼的蛋——數字。

2

ZQ1748下意識地后退，它怕數字，不僅是它，所有的AI都怕數字。

就連沈譽都不知道，數字竟然會說話，一開口還是一種成熟的偏女性的極具力量感的聲音，他一直以為數字就是個低等AI，只是得到長凌偏愛罷了。

郭執節瞥了眼ZQ1748，還是不為難它了，AI間的事情人類也不好插手，他取下肩上的第一枚徽章，囂張道，“那我就以ICU最高行政長官的名義…”

“郭理事。”

郭執節話還沒說完，就打了個大大的寒戰。

高明，只要這個男人一出現就能讓郭執節脊背發涼。

直到聲音穿透耳膜，這群年輕人才意識到身邊出現了一位白發老人。聲音沙啞但渾厚，藍色的瞳孔穿透層疊的毛發，向外擴張一股靜謐幽閉的氛圍。近兩米的身高，撐著一件灰棕色大衣，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人群中，冷冰冰地如同一堵雪墻，迫使所有人都染上了郭執節的“感冒”。

“你不是在南極嗎？”郭執節有些煩躁不安。

“聽說你最近身體不好，我特意帶著長凌來看望你。”高明一邊用極不流利的漢語應著，一邊摟住長凌的肩膀，示意對面不自量力的老家伙，就憑你也敢動我的人。

“我可好著呢，不勞您費心。”

“是嗎，剛才還打噴嚏呢。”高明似乎冷笑了一下，“長凌，讓你帶的特效藥呢，怎么還不給郭理事。”

長凌看了眼數字，數字立刻朝郭執節砸去一個球型的小盒子，沈譽見狀快速向前挪動腳步，興奮地一把接過，“給，郭理事您快吃吧，我這有水。”

郭執節瞪了他一眼，沒腦子的蠢貨！

“那我還得多謝高院長，既然是來看望我，那就請各位欣賞一下島上的風景吧，我就先回去休息了。”郭執節憤恨地回應道，看見身旁呲個大牙嘎嘎樂的沈譽就氣不打一處來，“沈譽！扶我回去。”

“我們就不打擾了。”高明上下嘴唇機械地閉合著。

3

高明，一個在Clise內令人聞風喪膽的名字，但凡見過他的人再次提及，都會感受到一股滲透骨子的陰涼，這點余暮、謝縈，以及直升機內的清明都深有體會。作為變態集中營的首領，沒人敢跟他沾邊，除了長凌，就算是IE內的人也都對他敬而遠之。

為什么呢？原因很多很雜，但究其根本，不奢求愛，哪怕真正懂他理解他的人都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他是一個人。

“你以為我會感謝你嗎？”

誰都沒想到，郭執節一行人離開后，長凌對“救”她的高明說出的第一句話竟然這樣的。

“那是你的事情，我要說的是，請你恪盡職守，做好份內。至于其他，如有要求可直接提。”高明目視前方，語調平淡又莊重。

“宋惜塵雇我來的。”

“宋惜塵？”高明依舊面無表情，“他什么時候夠格從我這里要人。”

長凌不屑地笑了笑，她的目的已經達到，由于克萊斯的原因宋惜塵跟高明的關系本就一般般，這次他敢挖坑讓自己往里跳，連帶著高明停下手里的工作從南極趕來給自己解圍，長凌怎么可能會讓他好過。

“你…”長凌突然話鋒一轉，“你背著我偷偷學漢語，這樣我以后還怎么罵你。”

“你可以用俄語罵我。”

長凌沒法再跟高明聊天，他們的對話永遠不超過10句。

長凌習慣性打開手機查看666又偵查到什么有意思的消息來，果然看到宋惜塵的消息請求，就不理他。

等長凌玩夠手機回過神來，高明還站在原地，其他人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你怎么還不走？”

高明看了眼時間，又點擊右耳的按鈕，眼前的眼鏡終于現了原形，掃描海岸情況，他的船已經準備就緒。

高明不動聲色地離開了。

眾人如釋重負，紛紛舒了一口氣。AB貌似剛剛就跑到海灘上去了，他們倆視高明如仇人一般，眼不見為凈。桑池和顧城則在一邊互相對峙著，炸毛和謝縈圍著長凌問東問西，只有角落里的向也雙眼閃著光。

“長老板，那個糟老頭子怎么突然出現的，怎么瘋老頭也來了？”炸毛首當其沖地拋出問題。

“這是他們的老巢，他不在這兒能在哪，至于高明，我不知道他干嘛跑過來。”長凌話是這么說，但她心里門清，數字一開始就察覺不對，通知高明過來了。

“長凌，你說宋惜塵他想干什么？那個什么顧城怎么也在這？”

“不知道，這兩個問題我都不知道。”隨著謝縈的問題，長凌看向桑池和顧城，差點把這兩個人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