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陽光下如此耀眼的人物
- 浮生花夢燃
- 一筆墨菲
- 5084字
- 2020-12-16 19:22:08
第二天一大早,蕓燃早早吃過早飯,將自己的全盤計劃在腦子里轉了好幾遍,想著應該也算沒什么遺漏,應該可行,來王府一個月多月里,自己在王府看到的,聽到的,對于王爺的行事和很多事情,也有很多沒想通的地方,可以借著這次交談好好問問這位王爺,當王爺的小廝帶著自己到書房門口時,隔著窗紙,看到陽光投射在窗紙上的影子,他應該在窗邊看書,蕓燃讓小廝退下了說自己等會兒會進去,自己卻靜靜在門外,一個獨立的小院子,十分雅致,門廳中部,栽種了一些蓮花,蕓燃在小院里踱來踱去了好一陣猶豫要不要進去,怕擾了他看書,于是在院子里又把弄了蓮花一陣子,思忖著他到底在看書還是在看公務折子呢?直到陽光升得老高,已經開始有點曬人,只見房間里一個人影在掀開門簾,對著她說“進來”,那個人正是我們的景玭王永橫初,初高的陽光打在他身上,仿佛是他的混身上下散發出的光芒,原來這個時空里居然有如此耀眼的人,出身王族,儀表堂堂,談吐不俗,到目前為止雖然與他接觸不多,但是他至今對自己都可以說坦誠以待,這個朝代,這樣的人,對一個想要刺殺自己的人來說能做到如此,確實不容易,就這樣蕓燃在屋外定定的看著在門口掀起門簾喊她進屋的人,而門邊的人也正看她正呆呆的看向自己,院子里的蕓燃被陽光曬得臉色微紅,額頭上滲出了微微的細汗,刺眼的陽光讓蕓燃微微瞇著眼,卻一直試圖將眼睛睜的更大些看得更仔細些,場面變得頗為有趣,兩個人放佛都想從對方身上看出什么答案來,就這樣隔空相互望了好一陣,直到永橫初開口,‘你是想在院子里一直站著?’蕓燃才回過神,跟著永橫初進了書房。
兩個人在房間里東西方向各自坐下,見橫初仍然坐在窗口,自己坐在離他較遠靠墻邊的椅子上,好像剛才的隔空對望沒有發生過一樣,還是蕓燃緩緩開口了‘王爺昨天叫我來,是想問問我的計劃,王爺所有問題的線索都系在蕓燃一人身上,可蕓燃現在也不知道的答案,現在唯一的辦法是以我作餌引出幕后之人”橫初抬眼看了看蕓燃,開口道“你不想逃走了?”蕓燃一愣,自己怎么在他面前成了小透明,自己的心思全都逃不過這個男人的眼睛,之前確實有逃走的打算,可現實所迫只能委曲求全,于是故作鎮定想想怎么化解“我什么時候打算逃了?來到王府這一個多月,我連大門都沒出過”
“我其實一直想不通,之前你被極刑到了法場都不肯說半個字,昨天怎么忽然說要助我找出真相?平白無故受了頓刑罰,白白讓身體受苦,你這是玩得什么花樣?”蕓燃也早早料到這位智謀無雙的王爺會有此疑問,當然答案不可能是之前的受刑之人早已經被折磨得魂飛魄散,而自己是借尸還魂,“因為我還是想活著,蕓燃知道行刺之后,王爺也定然會追查幕后之人,如果當時直接說出來幕后之人恐怕也是難逃一死”“照你這么說,如果當日在法場上本王看著你被斬首卻沒出手阻止,你現在豈不是也是死人了?!”“王爺這不是給了蕓燃一線生機嘛”“你說把自己當成誘餌,你可知后果?”“后果無非有兩個,一個是這個背后主使之人定然是不會放過我的,而王爺如果有朝一日查出來真相,也許。。。也許也不會放過我”“你倒是想得很清楚,既然知道后果都是必死,為何還要助我查出真相?”“蕓燃想活著,想明明白白的活著,哪怕最后難逃一死,也想知道真相如何,如果王爺不想知道真相,也不會容我到今天,不是嘛?蕓燃也有問題問王爺,王爺留著我在王府,不也是想留著我的命繼續追查背后之人?只不過蕓燃有一事不明,王爺既然也想通過蕓燃查出幕后之人,王府之內表面看似并稀松平常沒有重兵把守,想必定也有王爺派的人在暗中等待伏擊,王爺有意如此安排是想一旦有人來與我接頭,勢必不容分說將我們一同拿下,可這一個月多月里蕓燃被限足與王府之中,身邊時刻有青延跟隨左右,若真有人想要與我接頭恐怕也難逃青延的眼睛更不可能逃過王爺你的法眼,既然不可能找到機會接近又無從下手,那豈不是又難有線索和進展了?王爺如此安排是何用意?”“因為你在外面的人眼里已經死了,青延跟著你只為照顧你飲食起居恢復身體。”橫初一邊把玩著手里的茶杯,一邊不急不緩的說,“如果想拿你作餌,何需把你接到府里,法場上直接放了你或者助你被你們的人暗中逃走,豈不是更容易繼續追查”“那你為何。。”蕓燃話還沒說完,橫初就接住“你覺得呢?”空氣之中忽然出現一種曖昧的氣氛,蕓燃終于語塞了,這個結果倒是自己沒想到的,的確如他所言,如果他直接從法場放過自己,圍觀的人之中想必也有幕后主使派出去的人他只要有意無意的讓他們救了自己,豈不是可以順理成章的追查這次刺殺的背后主謀,而幕后主謀若是擔心被追查到定然是將自己殺了滅口,與他而言自己的命又有什么緊要,反正只是刺殺他未遂的刺客而已,只要想繼續追查,總會查到蛛絲馬跡,可是他沒有放了自己,讓背后的主謀對付自己,反而還說外面的人以為自己已經死了,想必是法場上其他死囚來了一場移花接木,如果他真想用自己作為誘餌,那自己是死是活,他大可以絲毫不用在意,只要能追查出蛛絲馬跡即達到目的?反正不管在大牢里法場上哪怕在王府里他都可以隨時取自己性命。可他現在這般,既不殺也不放難道是在保護自己?蕓燃思忖了一陣,聽過橫初的聲音再次響起“不管是法場上放了你,還是現在放了你,你背后的主使之人都不可能放過你,不如讓他們以為你已經死了,再用你作餌,豈不是浪費我本王這么多心思”說完低頭泯了一口茶。“不過本王倒是沒想到,你會提出這個主意,既然知道不論怎么選都是死路,還肯提出用自己作餌,看來是我小看你了”“就是知道怎么選都是死路一條,還不如死得有價值一些,既能幫王爺查到真相和幕后主使,說不定王爺念在我還有點用處可以放我一條生路”蕓燃立刻又恢復了現代人滿滿求生欲,“現在放眼整個云之國,再沒有比我王府更安全的地方,你也不用胡思亂想擔驚受怕死啊活啊的,既然你那夜沒有要我性命,你受過大刑還沒死,說明你命不該絕,本王現在便不會要你性命,你不是說你家在一個遙遠的村子,即使車馬長途也未必容易抵達嘛,那在我云之國內你還能去哪?”蕓燃心想完了,他這人真是擅長讀懂人心,句句都切中要害,來到這個時空,當了女刺客還僥幸活了下來,自己確實無處可去,即使離開王府若是身無長物又能不能在這個時空里生活下去都很難說,可待在王府也不是長久之計,處處受人監視和被人牽制,這樣的生活豈非更讓人難受?原來人不僅貪圖生死還貪圖自由啊!心中未免一陣哀戚“王府雖好,但畢竟不是自己的家”這話幾乎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可聽在橫初耳中卻是另外一層意思他隨即“嗯?原來你現在不僅貪戀生死啊!”定定的看著她,蕓燃驚奇的看著眼前這個人難道這個人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蟲?怎么自己想什么都被他猜得透透的,跟這人斗智斗勇自己豈不是只有落荒而逃的份兒,不行不行,這樣下去自己豈不是再無離開的勝算“小女子身無長物,現在除了作為誘餌助王爺查出真相恐怕對于王爺來說再無用處,王爺既不殺我,又不放我離去,難不成是想金屋藏嬌?”反將他一軍看他如何反應,“本王若是想金屋藏嬌又有何不可?”此話一出,蕓燃徹底呆住了,在這云之國,眼前這位王爺儀表堂堂,戰功赫赫,深受大王器重,有可能還是未來儲君,正值權傾朝野,覆手可翻云,這樣光芒萬丈的人別說根本不需要金屋藏嬌,即使說媒的都能踏破門檻,自己是受過傷腦子真的遲鈍了嘛?干嘛問這種蠢問題,為了化解尷尬訕笑了兩下,接下來房間就恢復安靜,跟這位景玭王一問一答間,他是半個字都不肯多說的,而自己現在倒是更糊涂,接下來到底要如何行事,只要在這王府里,眼前這個男人就主宰自己的生死,面對這個冷面王爺,恐怕要更加小心謹慎,一步走錯,一句話說錯,怕是性命堪憂,以后恐怕會有超出自己想象的事情發生,若是自己一直如此戰戰兢兢的過日子,早晚也會瘋,離開王府勢在必行。而橫初的眼睛一直注視著蕓燃瞬間的表情變化,心里覺得的這個女子真是有趣,她提的問題被自己的反問輕松化解,心里一定在懊惱又不甘,現在心里不知道又做了什么決定,如果是想借機離開王府,那恐怕就是妄想了,但臉上卻淡淡冷冷的看不出任何表情。好一陣子只聽蕓燃緩緩開口“王爺能否描述一下刺殺那夜的情形,越細越好,或許可以幫助蕓燃回憶起一些事情”蕓燃當然知道自己是不太可能回憶起什么,只是想通過一些蛛絲馬跡多了解自己這具肉身的前身到底是怎么樣的人,尤其是在橫初說她并沒有真正想殺刺殺他,蕓燃也覺得不可思議,既然當刺客,本可以完成任務交差,卻在最后一刻沒有下狠手,害得□□受重刑導致魂飛魄散,難不成她一心求死?一點點蛛絲馬跡都有可能有幫助自己了解這具肉身前世的主人,當然不能錯過,自己也知道不可能給景玭王什么更有價值的答案,自己的頭腦中還要重新組織一個聽起來合理又不失邏輯的答案,既然自己提出作餌和利弊分析都被眼前這個男人輕易猜出,以他的智謀恐怕早已對所有可能的線索都深思熟慮思過,當夜所有可疑的人都與自己一樣都被打進大牢或被秘密處決了,所以現在線索全斷了,只剩下自己。當看她終于回到正題,橫初也沒有再繼續金屋藏嬌的話題,不過這次對話之后,景玭王可以十分確信蕓燃是真的失憶了,她沒有確實沒有說謊的必要,一開始留著她性命確實是想從她身上抽絲剝繭好追查線索,從她昏迷到醒來,從她聲稱失憶到提議自己為餌,她竟然將她自己處境利弊權衡全部毫無保留說出來,若是真藏了什么心思,他肯定能察覺,可偏偏她什么都沒隱藏,居然口氣中還頗有幾分俠義,若是男子有這般義氣確實可結拜為友,可她偏偏是個女的,所以不能殺也不能放,她的容貌可以媲美當今皇后,好看的女人都愛演戲,因為肯定會有觀眾,如果她能演得將自己于死地的地步,那也絕非是一般人。女人演戲景玭王不是沒見過,他在朝中風頭正勁,不管是想攀附他的群臣還是朝堂上的政敵都在變成法的往他身邊送枕邊人,在全國各地搜羅的美人,不是送進宮里就是送來籠絡皇族和朝臣,有些女人的示弱時的眼淚絲毫不值錢,因為她們所求的太多,所求一多就暴露了弱點,眼前這個女子,從受刑到現在沒有掉過一滴眼淚,她是明知道自己難逃一死,卻沒有示弱過,還有法場上那雙讓自己至今難忘的眼神,難道真如她所說只求明明白白的活一場?無欲無求?人浮于世,又有幾人能明明白白的活著,又有幾個人真能活明白的?轉瞬之間的想法之后,橫初開始回想起了刺殺當夜的情況“那夜,我自皇宮回府,只覺得胸口憤悶,一開始并未在意,可到子夜時分,已覺得十分不妥,頭暈眼沉,但凡我想怎么努力睜開眼睛都枉然,可偏偏又無法睡去,意識格外清醒,這時只聽有人推門而入,外廊有響動,如果是丫頭小廝或者侍衛,絕對不會沒有吩咐擅自入內,直到摸進我的內室”說完看了蕓燃一眼,意思很明顯,這人正是那夜的刺客也就是蕓燃“昏昏沉沉只知道是刺客,一身夜行衣蒙著臉,身型上一看便知是女的,我本想問你來我府里到底要干什么,可無論如何都發不出半點聲音,喉嚨像是人被塞了東西堵住一樣,而偏偏嘴里又什么都沒有,無法說出話來,那種狀態下是無法呼救的,然后你沖過來不由分說拔劍就刺向我,如果當時直刺喉嚨或者心臟,估計我當時直接就斃命了,當是你明明對著我的喉嚨,在最后一刻轉到我的左腹刺了一劍,我幾乎全程都是躺在床上毫無還擊之力,所幸刺的不深,本以為你是來刺殺,完成任務后就會逃走,但是卻坐在內室的桌椅上,等了差不多一盞茶的功夫,才有小廝帶著侍衛來向我稟報院子里發現的可疑的痕跡,才發現你這個獨坐堂中,如果那夜你刺殺我之后直接逃走,也并非完全沒有機會,你在院子里故意留下線索讓人發現你,貌似你也不是真的想殺我,如此膽大妄為的獨闖我王府的女刺客,本王倒是頭一次遇到”蕓燃如同聽故事一樣,第一次聽到這驚心動魄的一場刺殺,而主角是自己,不免有些興奮,自己前身的武功難道可以高到可以獨闖王府卻不被人發現?隨即遍道“那王爺現在傷口恢復的如何?留在院中被人發現的線索到底是何物?對了,還有刺殺王爺的那柄劍如今在何處?”“本王的傷用不用給你看看?”口氣中帶著一點不忿,又帶著一絲戲謔,隨即從書桌上取出一個盒子遞給蕓燃,蕓燃接過盒子打開一看居然是王府的出行令牌,抬眼看了看橫初,“這可是王府令牌?”“嗯,你把它掛在中了府中我臥房的院子里,故意讓侍衛們看到,他們才發現有刺客,真是好大的膽子,這令牌本是我府內的通行之物,你是如何拿到的?”“你刺我那劍,已經被我收起來了,本王會一直記得是誰用這把劍刺的我”說完死死盯著蕓燃,蕓燃一驚,趕忙低下頭查看這個令牌是否有獨特之處,口中喃喃道“其實這些東西都可以成為線索的”“你以為我沒有追查過嗎?你隨我來”,蕓燃忙起身,只見橫初在桌上的一塊紙鎮上輕輕一挪,身后的掛畫的墻面立刻打開,原來是暗室,紙鎮的機關設計的很是精巧,兩只小麒麟的式樣,隨著橫初走進了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