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蟒的舉動令人驚訝,速度快得暗影沒有反應過來,當反應過來時火焰蟒已經接近暗夙了。
暗夙對著突然沖上來襲向他們的火焰蟒,松開了捉住夜初宸的手一推,抬手就是一拳,只是他沒想到這火焰蟒的力氣居然爆發得如此之大,他將蟒蛇重傷擊退十幾米時,自己也后退的幾米。
“這火焰蟒怎么回事?”暗夙看著不顧重傷又迅速襲向夜初宸的火焰蟒,忍不住擰起眉頭。
夜初宸被暗夙推開又撞到了背后的傷,痛得眼眸一下起了霧,全身都在痛,忍不住發出了嗚呼聲,他從未受過這么重的傷,哪怕身體羸弱,時時小心謹慎,有時體內冒出莫名的靈氣與枯木逢春體質修出的靈氣產生沖突,也沒有體內靈氣沖突也沒有這么痛過。
夜琉璃感覺到夜初宸身上紫氣消散,便改跟著暗夙身上的紫氣趕到時,看到的就是火焰蟒沖向夜初宸,而暗夙并不打算這么快出手阻攔的景象。
夜初暮夜初夕三人一前一后到,看到這番情景,心跳一停,刺骨的寒意蔓延開來,剎那間宛若寒冬降臨,帶來寒霜。
“凝兵!”夜琉璃眼疾手快地以紫靈之氣凝聚靈兵。
當話語剛落,一柄紫氣纏繞的劍出現,極度地飛向火焰蟒。
這柄紫劍輕易地擊破火焰蟒厚實的防護皮,一劍斃命,片刻已經生機盡斷。
而在夜琉璃出現的那一刻,夜初宸魂海深處綻放的血色花朵合攏,散發著熒光的銀蝶消散成光點,轉眼即逝,連打開了絲絲縫隙的古樸大門也重回緊閉模樣,隨著彼岸合攏,眨眼消失在魂海中。
夜初夕和暗夙交手,傅長老傳遞完消息與暗影交手,一邊旗鼓相當,一邊傅長老碾壓。
暗影見事情已經不受控制,全力擋了傅長老的一擊后利用遁空符逃了,暗夙也隨即離開。
夜初暮在他們交手時來到夜初宸身邊,查看他的傷勢,幫助止血。
夜琉璃自殺了蟒蛇一直看著夜初宸,眼睛一眨不眨。
她看著夜初宸好像在看著記憶里的那個模糊身影,但她現在又覺得夜初宸不像那抹身影了。
在看見夜初宸一雙丹鳳眼琥珀色的眼瞳時,潛意識告訴她,那個人不是丹鳳眼才是,那眼睛應該是如墨一般漆黑,看一眼便讓人覺得被吸進去才是,眼前這個眼神干凈純粹的少年除了面容相似之外,眼睛一點都不像那個身影,而且少年眉心沒有如血般紅艷的朱砂印,不過記憶里那人也不是剛一開始就有朱砂印的,但她現在近看少年,就覺得少年不是那身影了,而且極為篤定。
夜初宸對這個剛剛救了自己的姑娘頗有好感,只是她一直盯著自己看,赤裸裸的眼光毫不修飾,一雙眼忽得空洞無神,讓他心里升起不適,他總覺得這人其實是在通過自己,在看另一個人,可他并不反感,反而心里挺相信她的。
她給他的感覺也似曾相識,不是見過面又像見過面,很奇怪的感覺。
他是不是在哪見過她?
夜初宸心里這般想著也就問了出來。
夜琉璃游魂的心思被這話拉回,眼神重新落到他的身上,少年一身傷,傷口還在流著血,散了藥粉好像也止不住,眉頭似乎是因著疼痛而皺著,聲音弱弱問她話。
“在我的記憶里沒有見過你。”夜琉璃沒有回答沒見過,而是說記憶里沒有見過,她自己也不確定有沒有見過,缺失的記憶是迷糊不清的,她只能憑借著熟悉的感覺來分辨出千影和其他認識的人,然后將他們帶進記憶里,而極像少年的那個人影最是迷糊不清,濃郁的霧始終遮掩著那人。
夜初暮不明白宸兒那話,聽到夜琉璃的回答有些奇怪,現在也沒時間想這些,處理完夜初宸手臂上的傷,對著他柔聲道:“宸兒還有哪處傷了?”
夜初宸聽到話,注意力回到身上,剛剛看見夜琉璃恍惚了一會,神志全在是不是在哪見過這個女子上面,身上不覺得痛了,現在被哥哥拉回神,痛感便如潮水般涌來,說話聲又弱了幾分:“背傷了,還有腿。”
他的枯木逢春體在他身上對周圍人和靈藥靈植什么的治愈效果極好,在他身上卻難以展現治愈的效果,反而會讓他受的傷更難以痊愈,在第一次受傷時父親和母親曾查過他的體質,可是什么都沒查出來,只能將其歸咎于他天生不足的原因。
不過這枯木逢春在他身上也沒有什么用處,他身體羸弱,根本不能隨便長時間使用體內仙元氣幫助人或靈物治傷。
上次他摘了他父親的夢語花來研究,事后用生機之氣恢復花還昏睡過去了,他睡了一個多時辰才醒,雖然這事他沒少做,但都在父親母親他們可接受范圍內,這次傷得的確有些重了,父親母親不知道要發多大的火才能消氣了!
“我無礙,哥哥,都是皮外傷不打緊,就是疼了點,你們別擔心。”夜初宸靠在夜初暮懷里,虛聲說著,話剛落就暈了過去。
夜初暮見他暈了過去,直接把人抱起就往回趕。
夜初宸身上的傷一直在滲血,散了諸多止血的藥粉都無用,剛剛吃下的丹藥也無效,在這里什么都沒有難以治療,須得趕緊回去。
傅長老和夜初夕看到夜初宸的傷不見好也是心急,因此沒有追殺暗夙暗影,和夜初暮一起回去了,留下眼眸無神的夜琉璃在這。
夜琉璃在這靜靜地站著,微風輕輕撫過她的臉,轉瞬奔向遠方。
時間在她身上宛若靜止了一般,世界在她眼里變成了另外一番模樣,無邊無際的彼岸花盛開在眼前,鋪成一片血紅色的海,微風輕輕起,卷起輕微蕩漾的浪潮,花海的中央出現一扇古樸的大門,門上銘刻著繁復而神秘的符文,一只只銀蝶忽得紛紛飛起,圍繞在這扇大門飛舞,大門頂上刻畫得古樸大字,繁雜的古文她不懂,仔細看來似是“往生”二字。
這幅場景在剛剛取代了她那片模糊的記憶,她再想起那片記憶已經不再有那個模糊的身影存在,好像本來那人影就不存在一般,頃刻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站在花海上的她在喃喃自語。
“你是誰啊?”
“你真的在我的生命里存在過嗎?”
“那為何我不記得你了?”
“那些關于你的記憶是真的還是假的呢?”
“難道你真的只是我的錯覺嗎?”
明明那些記憶還在,只是記憶中的那個人影消失了,宛若這些記憶里根本就沒有他,之前出現在記憶里的他猶如鏡中花,水中月般,一碰就散;亦如是她醉夢一場,舊夢闌珊。
夜琉璃從記憶的迷障出來時已至黑夜。
金烏墜,月兔升。
繁星點點,晚風陣陣。
心里煩亂的思緒被撫平,那個身影好像在這個黑夜里被黑暗淹沒,被星月湮滅,被夜風吹散。
夜琉璃的心靜下來了。
如平靜地湖面不再泛起波浪,哪怕石子落入其中,也只是被水吞沒,而不起絲毫漣漪。
那身影的消失好像還帶走了她一樣東西。
回過神來,夜琉璃動了動維持站立,許久一動不動的姿勢,看了一眼夜初宸之前所在的周圍,一片枯榮,隨后轉身離去。
夜琉璃直接趕往夜初宸他們的酒樓,她之前又在夜初宸的身上留下了一縷造化紫氣。
也許她所迷障的他會知道為什么。
就算現在不知,以后也定會知曉。
至于現在夜初宸這邊,在夜初暮急急忙忙趕回住所望月樓天字號時,萬藥谷谷主夜忱海和其夫人千若嵐剛好來到,夜忱海渾身殺意正好碰見抱著夜初宸回來的大兒子。
大兒子懷里的小兒子身上的衣袍已經被血染成紅色,臉色蒼白得如一張白紙,呼吸虛弱得好像隨時停止一般。
夜忱海見到此景,身上原本斂起的殺意爆發,直沖上天,整座焚天城的人都能感覺到這股凌然殺意,哪怕是毫無修為的凡人。
凡人難以感受到這殺意中的威壓,因此只覺得胸口發悶,難以呼吸,而一些修為低的人被這股殺氣壓得吐血昏迷,修為高的人也受不住這股強烈的殺意威壓,全力抵擋仍然受不住得吐出血來。
這時一股清風撫過,為城中人抵消了殺意攜帶的威壓,伴著一到威嚴的聲音響起:“何人膽敢在此肆意散發殺意?”
千若嵐眼神冷如寒冰,強力的壓下心中殺意,輕聲道:“先幫宸兒療傷。”
夜忱海殺意收斂,完全不理會質問的人,接過夜初暮懷里的小兒子進了廂房。
千若嵐知道剛剛的聲音來自何處,壓下心中急躁冷聲道:“此事稍候自會向月家主解釋。”
因著月家宴會,此刻城中有許多勢力的人存在,來參加宴席的人皆是頂級勢力的人,千若嵐的聲音他們也辨別地出,只是剛剛的殺意強盛,他們出手護住小輩的同時也是心驚,通過這話也知那殺意不是千若嵐便是夜忱海的,只是他們現在無比好奇出了什么事能讓夜忱海釋放出如此殺意。
望月樓天字號廂房外面,千若嵐看著衣袍沾染了渾身是血夜初暮說:“你先去換一身衣袍吧,傅盛和小夕過來與我說說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說完轉身進了旁邊的房間。
半個時辰后,夜忱海從外面進來,兩人對著千若嵐匯報得差不多了。
見到人來,千若嵐立馬起身急切地問:“宸兒怎么樣了?”
“都是皮外傷,只是宸兒體質特殊難以止住血,其他的并無大礙,之后身體要好好調養了。”夜忱海看著急切的千若嵐柔聲道。
他心里在此刻也是一松。
千若嵐聽到宸兒沒事神情一松,一直壓下的殺意蔓起,冷冽的聲音從房間響起,“我不管是什么人,敢動宸兒,我會讓他們付出代價!”
說完簡單地給夜忱海闡述剛剛從傅盛和小夕的話。
“聽傅盛的話中,那個幫小暮找到宸兒的姑娘用的是紫色仙元氣,那她很有可能就是十幾天前在界殿引發造化紫氣的人了,她也說了剛從界門進來,時間也對上了。”夜忱海從中猜測,一下猜出了夜琉璃的來歷。
“管她是誰,她幫我們找到了宸兒,我們就算欠她一個人情了。”千若嵐才不管什么這些呢,在她眼里宸兒最大。
其他人點點頭,宸兒可是他們的心尖寵,什么都比不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