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往生門需要他獻祭一半神魂，往后神魂開始枯竭，然后需要回到混沌由混沌滋養，不然就會魂飛魄散。”夜初宸笑了笑沒負擔的直言不諱。

“我看你的情況不一樣了吧，你已經入了輪回，怕是得獻祭所有神魂之源，直接萬劫不復了吧。”夜琉璃拆穿他。

另四人停下腳步，四雙一眨不眨看著夜初宸。

夜初宸點點頭，但還是解釋了一點：“也沒有這么嚴重，就是在輪回時如此，若是我放棄了輪回也可以回到原來往生魂靈一樣的。”

這是他自己的選擇，東方墨已經和他說過了，入了俗世輪回，若是打開了門就不是一半魂源那么簡單了，而是魂飛魄散了。但他還是選了這條路，入諸天萬界輪回。其他的往生魂靈如何選的他不知道，但他是這樣選的。

此前往生門過于重要，諸天萬界根本不愿意讓往生門之主在萬界輪回轉生，現在煉獄之地消失，惡念惡靈都沒有了，也就送了些，不過還是難以生存，像他這樣作為枯木逢春體居然神魂虛弱身體羸弱，還治不好。要不是東方墨的殘念烙印護著，他早被諸天萬界排擠回神禁之地了。

來到大殿，數十雙眼睛緊盯著走進來的夜琉璃和夜初宸。

夜忱海回到座位坐下，命人賜座給夜琉璃。

讓夜琉璃主持了，他們才剛了解，往生門之事，修為資歷雖比現在的夜琉璃高，但是就著恢復記憶的夜琉璃來說還是比不上的，而且夜琉璃還是上古大族偃月家的神女。

夜琉璃看見這些宗門主事也不虛直接坐下，她身為偃月家神女這些場面以前經常見，不二話把小秘境關于往生門的玉簡都從儲物戒拿了出來，讓大家都能翻閱。其中還有一些剛剛在路上時刻印進去的玉簡，但是煉獄的消失夜琉璃沒有刻印進去，有震懾才能讓他們不敢對夜初宸出手，畢竟修行就是為了永生，而煉獄所攜帶的威脅永遠比任何手段都好。

最重要的是其中有幾個玉簡特別注明了一次往生門的災劫，有一個紀元受到了煉獄的侵襲，導致神魔界差點崩碎，界內的人也差點全滅，所以到現在各世界仍然沒有道祖的存在。

夜初宸對了一下時間，正是東方墨那任之前的事，過去也就幾億年而已，那場災劫還是因為東方墨的誕生才停止的，之后萬界一直遭煉獄惡靈為禍，也就東方墨長大了不少，成為了往生之主后才將惡靈全部收回煉獄之地的。

這場災劫每個宗門都有記載著，雖然沒有夜初宸刻印的那么清楚，但絕對是神魔界最避諱的事，也是各宗門實力最害怕發生的事。

若他們也想得到往生門，打開它，那么也得掂量一下自己能不能抵擋得住惡靈的侵襲，而不是受往生魂靈之誘直接出手。

不過兩刻鐘，眾人翻閱完畢，震驚得齊齊抬頭看向夜初宸。

夜初宸也一點都不怯場回望過去鎮定冷靜。

“我相信大家都是可以信任的人，所以這些東西樂意與你們分享，但是別打他的主意，地獄門想要獲永生是不可能的事，相信各宗之間也有關于上次紀元災厄的記載吧。”夜琉璃冷淡的聲音從靜默中響起，毫無起伏的語調一點都不像和夜初夕他們相處時的那樣溫和有禮。

“你一個小輩……”在這里有你說話的份嗎？

“我知道地獄門門主是誰，也知道他的來歷。”夜琉璃打斷這話。

那半句是玄天神宗的一個長老說的。

“地獄門主涂雨，一直針對往生魂靈，為此不擇手段，最開始失敗于造化道祖無淵手中，后去了太初界建立涂家，入贅了上古大家族偃月家族，查知新任往生魂靈后滅了偃月家以取為代之當家做主，在最后一步失敗被那任往生之主利用道則封印，幾千年前解封來到神魔界，定下了抓獲下一任往生之主的計劃。”夜琉璃平平淡淡的將一大段關于涂雨的來歷身份說完，喝了口茶繼續說道：“我是偃月璃，上任往生門之主打開大門送入輪回的人。”

“你說我們就信啊！你是誰與我們有何干系？”

“我是誰的確沒有干系，你們信與不信也與我沒有干系，我只是陳述這件事，僅此而已。”夜琉璃疏離淡漠的嗓音充滿冰冷，面對這話一點都不露怯，“他應該會在五年后宗門大比上動手，你們若是信得過便留下來商量商量，若信不過那便可自行離去。”

這話說的好像萬藥谷是她家一樣，霸氣側漏。

不過夜忱海也沒有阻止，默認了她的說法和做法。

夜初宸看著夜琉璃的模樣出神，眼睛看著她，里面卻沒有她的身影，虛無一片。

如果東方哥哥沒隕滅，那該多好啊！

若是她記起一切，那又該如何是好？

東方墨與自己相伴了數千年，自孕育出靈智便一直都在。

當年那幕他也親眼所見，她愛他已入骨，只是知道的太遲了，幡然醒悟卻來不及補救。

如今東方哥哥的軀殼已散，涂雨定然會把主意打在夜琉璃的身上，偃月古族也足以承載通往煉獄之地的路，就是現今煉獄已不在，他們這些年收割了那么多修行者的魂靈，多多少少帶有怨念，若是一旦……

“宸兒在想什么？”夜初暮剛一直看著夜初宸，見他眼眸無神許久，出聲說。

“沒什么！”夜初宸猛然聽到聲音，立刻回到。

夜初暮明顯不相信，皺起眉，他很了解自家弟弟，若真沒有事情，不應該是這反應，應該像往常一樣看著自己眨眨眼裝無辜，干凈的眼眸會掙得大大的，臉上一定帶著點笑。

夜初暮看了一眼周圍，發現沒多少人看過來，靠近夜初宸小聲的說：“有什么事就告訴我們，別一個人憋在心里，知道嗎？”

夜初宸嘟起嘴，“知道了。”

心里默默補了一句，這件事告訴你們也沒有用。

星羅圣宗里的一名長老在聽到夜琉璃的話時，眼底閃過一抹幽光，暗沉的顏色一閃而過，手上放在身后悄悄的結出一個詭異的手印，一顆血色的珠子就出現在手中，里面倒映著夜琉璃的身影。

“姑娘可有什么對付涂雨的計劃？”玄天神宗宗主玄冥沒有平淡出聲。

夜琉璃看向夜忱海，夜忱海點了一下頭，接著抬手一撫，萬藥谷上空徒然出現一座大陣虛影，千若嵐也是一抬手，大陣虛影凌空落下，整個萬藥谷被大陣所籠罩。

“天誅古陣！”眾人失聲。

一眾宗主怒罵出口：“夜忱海，你們是要做什么？”

道祖不出無人能破這座上古殺陣，自從那場災劫諸天萬界難以出現道祖，不然以萬藥谷一眾醫師煉丹師，武道不及他們，如何成為六大勢力之上。

“我們萬藥谷與夜琉璃商策過，諸位身邊應當有地獄門的人，為了防止我們的計劃泄露，我們只能這么做，把地獄門內應揪出來在作商討。”

聽到千若嵐這話，他們里面有幾個人臉上出現一絲慌亂，但很快就被壓下去。

幾人藏在人群里，夜琉璃他們并未看見。

不過也無所謂，既然這么說了，夜琉璃自然有辦法查出內應來。

凌仙圣宗凌云珩一臉怒容，站起身大罵夜忱海：“這里都是我們信得過的人，怎么可能會有地獄門的內應，你們是不是搞錯了？”

“不會錯的，你們這里肯定有內應，而且不止一個。”

夜琉璃平淡的嗓音鉆在眾人的耳朵。

玄澈和凌塵他們九人也驚疑地看著夜琉璃，仿佛初識。

夜琉璃和以前的變化有點大，冷靜理智，平靜淡然，眼底枯寂無波，沒有什么情緒，就是靜靜的訴說一件很平常的事。

是什么原因讓她突然變成這樣了？

夜初宸也有點不適應這種情況，夜琉璃逐漸與偃月璃的影子融合了，明明還沒有想起什么，可這無寂的眼他看不習慣。

話語的冷漠，冰冷的氣息，極不像剛來神魔界的她，平和淡雅，清冷無雙。

星羅圣宗賀瓚說：“你這是不相信我們的人？”

夜琉璃昂首點頭，直接嗯了一聲。

準確的說，她除了夜初宸誰都不是很相信。

她為涂雨做過許多事，他的手段她知道不少，其中這藏自己人的本事十分了得，不然她偃月家那時候是怎么沒的。她那時空智慧卻沒心眼，什么都信，最后落得一個滅族的下場，還被仇人利用，不都是自己誰都隨便信的緣故嗎！

想到這些，夜琉璃周身的空氣突然冷了下來，冰冷帶著殺伐，被凌厲的殺氣圍繞著。

大家都感覺到了夜琉璃的變化，心里驚訝她為何有這般殺氣，也知道這人有故事。

夜初宸被這殺氣驚到了，看向夜琉璃的目光帶著審視，他看到的和大家看到的又有所不同。

夜琉璃身上此刻帶著點點暗光，深沉的黑色。

“夜琉璃！”夜初宸見了大喊她一聲。

夜琉璃聽到了立刻冷靜下來沉默了。

她剛剛陷入復仇中了，差點被恨意覆蓋，怎么會這樣呢！

雖然有著滅族的血海深仇，但其實她與偃月家不算很親近，畢竟在家人眼里她是接掌家族的神女，所以她一出生就遠離父母在族地成長，她的記憶里只有不斷的修行，無數族人在耳邊叨叨著，她從來沒有得到過父母的愛與關懷。族長嚴厲的待她，父母也無一時的噓寒問暖。承擔家族的責任，保護家族帶領家族就是她的一生，后來歷煉回家見到被滅的家族也只是想找出兇手報仇，并沒有這么激勵的反應才對，今天這反應著實有些不同尋常了，她自己都感覺到怪怪的。

“抱歉，我剛剛好像……”夜琉璃后面不知道怎么形容閉了嘴。

“你剛剛很危險，想到什么了嗎？”夜初宸明知故問。

恨意來自何處，因何緣故他能猜一些。

東方哥哥的隕滅，如果說涂雨他沒參與進來他不可能信；就算沒有，那么那時敞開的門扉不容置疑，有案可稽是他的手筆。

夜琉璃定是想到這些了。

他想不明白夜琉璃與東方哥哥的羈絆紅繩應該斷裂了才對，為何還有這般強烈的感情？

“不知道，沒什么！”夜琉璃自己也想不明白。

兩人把大殿里的其他人都忘得一干二凈，在這聊著，說完看回來時，所有人都在盯著他們兩個看。

看得兩人一陣疑惑不解，眼里露出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