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鋪子被燒了，店主也音信全無。”

“終究還是來晚了一步。”

馮唐心事重重，語氣中多了一份憂慮，三個月才好不容易找到了這么一絲的蛛絲馬跡，不過是來晚了一夜，現在所有的努力都要白費了嗎？

雨嫣妹妹，終究是我沒能實現你我之間的諾言，所以現在的一切都是在懲罰我嗎？

“咱們在這留下一個月，一會用了早膳你就出門打聽打聽，有沒有線索是誰縱了火。”

馮唐死死的握住衣角，仿佛只有如此才能減輕一絲心中的痛楚，可他以為的解脫終究只是黃粱一夢而已。

“是。”

馮毅咬了咬牙，終究是沒有將自己打聽到的事情說出來：店鋪被燒，里面還有一個女子的尸體，已經辨認不出容貌……

如果少爺知道這件事情一定會崩潰的，他和雨嫣小姐自幼便是青梅竹馬，兩個人約定等少爺游歷回來之后便成親的。

可三年之后少爺回來時一切都變了，雨嫣小姐不知所蹤，還說什么她和邪魔道同盟才回進步飛速。

據說她離府時丹田被打碎，多年來的苦心修煉全部付之流水，容貌被毀甚至就連婉轉如黃鸝的聲音都……

少爺知曉這件事情一蹶不振，足足頹廢了半年才決定離開家門出來尋找孫小姐的下落。

現在，好不容易要找到人了，卻又……唉。

“現在是什么時辰了？我餓了。”

就在馮唐的隔壁，何思年一絲不掛的躺在床上，好在有一床被子擋著，所以現在的沐白澤就已經變態到了這種程度，但凡是他醒著的時候絕對不會讓何思年有一絲一毫的安寧，即便是睡著了也會緊緊的把何思年摟在身邊，就好像她是一個提線木偶一般。

很多時候何思年都在想這家伙怎么不會精盡人亡？然而事實就是沐白澤已經到了傳說中武學的巔峰，所以身體素質強悍，可以活個千八百歲，這么耗下去，何思年絕對是先走的那個。

因為沐白澤不會餓，所以每次都是何思年主動要求吃飯，一日三餐一頓不落。

“又餓了？怎么都喂不飽？”

沐白澤將自己的下顎抵在何思年光滑的肩膀上，說著……

“你知道我說的餓是什么意思，我要吃飯。”

何思年在感受到對方不安分的手之后，幾乎是咬著牙回應沐白澤。

因為憤怒，何思年的臉頰通紅，很少有機會看何思年的表情如此生動，沐白澤像是被取悅了一般，難得的認認真真的開始給何思年穿衣服。

“今天帶你出去吃。”

就在何思年為此疑惑時，沐白澤心情不錯的給出了一個答案。

何思年始終倒是反應平平，事實上她陷入了一個糾結的怪圈。

她在沐白澤的心里有多重要？還有兩年的時間，如果她讓沐白澤幫她報仇對方能不能答應是一回事，還讓她覺得自己這個世界特別虛無。

可如果不試試的話，萬一對方答應了呢？現在的她肯定什么也不是，能完成任務肯定比不能完成要好的多。

現在的何思年只顧著糾結，卻忘記了，同樣的選擇如果換做當初的自己一定會選擇后者。

既然有人愿意出力，那她何不坐享其成？

可話臨到要說出口，何思年還是猶豫了，她要經過許多的世界，如果每一次自己都如此這般那重生也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這欲言又止的表情包被沐白澤看了個正著，原本晴空萬里的心瞬間淪為幻影。她就是這般，什么話也不愿意對自己說，哪怕在他們剛相識的時候，她能對自己坦白她的身份，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為她報仇，讓孫家付出千百倍的代價。

可她從來都不說，宛如自己是一個外人一般，也許在何思年的心里自己從頭到尾都是一個外人。

一想到這里，沐白澤就覺得自己喘息不過來，原本為何思年穿好的衣服又在頃刻間淪為碎片。

“不是要出去吃？”

何思年感覺自己周身一涼，也沒有任何得瑟縮和意外只是平靜的接受，仿佛這樣的生活是家常便飯一般。

“我改變主意了，就在這吃，我喂你。”

“好。”

何思年點了點頭，習慣性的朝著自己身后的床深處伸手想要把被子蓋上，卻猛然發現她身后空無一物。

也許，現在是時候做到那步了，本不想如此快的。

“沐白澤。”

何思年的語氣突然帶著些急迫，但更多的是冷漠和疏離，這讓沐白澤覺得有一絲不舒服卻還是照單全收。

“有事？”

“過來。”

何思年說著，將自己纖細的手臂伸直，在感受到對方靠近之后，熟練的將自己的手臂搭在了沐白澤的肩膀上，自己也順勢坐到了他的懷里。

沐白澤也是一愣，顯然沒有注意到小乞丐的這個動作。

也不知為何，這就是讓他心情頗好，足矣忘記剛才的不愉快，當然所謂的忘記只是暫時的。

“我還沒有過謝謝你對吧，我還是一個小乞丐的時候，你將我帶回家中，讓我洗去了滿身的污穢，盡自己所能將最好的給我。即便是我拋棄了你，可你也不遠萬里來尋我。”

何思年將自己的額頭抵在沐白澤的耳邊，嘴角靠近他的下頜線上，她不知道，一滴紅色的淚水從眼眶中流了出來，以一點為邊界，將白色的紗布染紅。

“呵，這些恩情虧你記得。”

不知為何，沐白澤只覺得一陣沒由來的心慌，本能的雙手摟在何思年的腰上，緩緩用力，仿佛這樣她就不會突然消失一般。

“我不能再失去你。”

沐白澤閉上了眼，微微偏頭也靠在何思年的身邊，此刻的他仿佛是一個無助的孩子，渴望得到害怕失去卻又一無所獲。

“可這不代表你有權利用殺了我的努力，燒了我的店鋪這樣的行為來報復我。你應該知道吧？我何思年向來都是有仇必報。”

沐白澤還沒反應過來，只覺得自己的意識逐漸消失，直到最后，徹底的躺在床上，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