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夏天。
我坐在書桌前望著窗外,閑思片刻后,隨手拿了小四的《夏至未至》,翻了幾頁又合上,心中萌生:又到了夏至日了。
每一年的夏至日都是好友金祉涵的生日,我總是不明白她出生在夏季卻叫祉涵,她說她喜歡這個名字。
一年前,金祉涵給我打電話,說:“夏至日快到了。”
“是啊,真快。”我回答。
莫可名狀的,當我掛掉電話后內心卻出現奇怪的想法:又是夏至日,又是夏至日。
去年的夏至日,我和祉涵一起去海邊,我們一起轉向天空大聲呼喊我們喜歡男生的名字;大喊我們的夢想;大喊讓高考見鬼去吧之類的話。然后牽手迎著風向前奔跑,一直跑,誰都不愿意停下……
不知怎么,記憶中的那些故事總是零零碎碎出現在腦海里,而淚水也密密麻麻地充溢著整個視網膜,像沙漏一樣反反復復,暗示著那些不為人知的未來。
幾天之后,金祉涵又給我打電話,她說她要走了。
我沒問她為什么,因為我知道她和我一樣是不會輕易改變自己的決定。
我問她去哪里?
一個離天空近的地方。她輕聲回答。
我們之間的對話很輕,我們似乎總在自言自語。
當時我還不知道那句話的意思,我沒問,因為我知道她喜歡獨自旅行。
金祉涵說:獨自旅行的意義不是放逐自己的悲傷,而是學會一個人行走……
祉涵,你學會了一個人走了嗎?
我轉向天空念了一句,又拿起《夏至未至》,淚水彌了上來。
后來有朋友告訴我祉涵走了。
我說我知道,去了一個離天空近的地方。
輕描淡寫似的。
再后來,有很多朋友在群里對我說金祉涵走了。
我有些厭煩,開始大罵。
“她再也不會回來了永遠不會。”
不知道是誰寫下這句,也不知道是說給誰聽的。
我只知道我下機的速度跟windows操作一樣。
走在路上,天空頓時很晴朗,晴朗得刺人,刺得眼球發慌,像是可以蒸發所有的淚水,而我也徹底敗下陣來。
Ending summer
我寫下這句話,夾在《夏至未至》上,轉身走出房間,來到海邊。
海風依舊吹拂著裙角,仿佛在尋找失落的孩提時代,逝去的青春早已被風磨成了菱形,一瞬間卻被晃到了眼前。
夏至日到了,你好嗎?祉涵,我們快20了吧。
還記得我們最愛的某某某嗎?還記得那些驕傲的夢想嗎?還記得那些遺失的美好嗎?……
她們說祉涵是獨自走向海中心的,海水漫過頭頂時,當時有很多海鳥盤旋在空中,久久未散去。
真的,離天空很近。
后來我去看金祉涵的空間,深藍色的背景寫下黝黑的幾個英文字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