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小二!”
霍逸塵微瞇雙眸,嘴角噙著一抹打趣的笑意,對池淵摯說道。
“絕非故意。”池淵摯幾乎是下意識地回應,語氣干脆利落,沒有半分猶豫。
“哼。”霍逸塵輕哼一聲,似是早已料到他會這般嘴硬,也不再繼續追問。他給自己斟了一杯酒,緩緩舉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
酒水順著喉嚨流下,卻未能驅散包廂內那凝重而復雜的氛圍,壓抑的氣息依舊在空氣中彌漫。
“小三和小五那倆孩子啊……”霍逸塵微微搖頭,臉上的無奈之色愈發明顯。輕輕嘆了口氣,那一聲嘆息里,滿是對這兩人的操心和感慨。
“不說他們了。”霍逸塵放下酒杯,神情變得嚴肅而認真。他目光緊緊鎖住池淵摯,眼神中滿是關切與憂慮,“池小二,有些話,大哥我明知你可能聽不進去,但還是得說。放下吧!是時候放下過去了!”
池淵摯并未作答,只是沉默地一杯接著一杯灌著酒,似乎想用酒精來麻痹自己的神經。
霍逸塵坐在對面,靜靜地看著他,眼中滿是心疼與無奈。時光在沉默中悄然流逝,包廂里的氣氛越發壓抑。
“淵摯,別再喝了。”終于,霍逸塵再次柔聲開口,那聲音雖輕,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量。
但池淵摯依舊充耳不聞,機械地往杯中倒酒,然后一飲而盡,仿佛只有這樣,才能麻木心中的傷痛。
見此,霍逸塵起身來到池淵摯身旁,一把奪過他手中的酒杯
“你這般折磨自己,又有何用?這么多年過去了,該放下的,就放下吧。”
“別再尋找那個人了。”霍逸塵目光灼灼,語重心長地勸說道,“這么多年過去,你的那個‘卿卿’,說不定只是你當時意識不清、渴望被救贖時幻想出來的。”
“別讓過去的回憶,束縛住未來的你。”霍逸塵雙手搭在池淵摯的肩上
“池小二,放下執念吧!”
霍逸塵的每一句話,都像重錘般,一下又一下地敲打在池淵摯的心上。然而,他依舊沉默不語。
池淵摯終于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整個人頹廢地癱在沙發上。
“霍大哥,你說的,我都懂。”池淵摯緩緩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有掙扎,也有堅持,“可若是現在勸你放棄治療嫂子的病,你愿意嗎?”他反問道,目光中帶著一絲倔強。
“這……這怎能一樣?”霍逸塵一時語塞,許久才說出這么一句,“這情況不一樣的。”
“只憑‘卿卿’二字,茫茫人海,你又該從何處尋覓?”霍逸塵眉頭緊皺,滿臉擔憂,試圖讓他面對現實,“即便找到了,又能如何?”
“她救過我,我這一生,就認定她了。我要用我的全部,去報答她。”池淵摯語氣堅定,眼神中閃著熾熱的光芒。
“倘若她已有了喜歡的人呢?池小二。”霍逸塵繼續追問。
“那我便從那人手中將她的喜歡奪過來。”池淵摯毫不猶豫地回答,聲音中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霸氣,
“她現在喜歡的人或許會傷害她,但我會用我的一生去呵護她,絕不會讓她受半點傷害。這輩子,她注定是我池淵摯的!”
“池小二,你太偏執了。”霍逸塵無奈地搖頭,眼神中滿是擔憂,“倘若真讓你找到了那個叫‘卿卿’的女孩,對她而言,究竟是福是禍。”
“逸塵,接電話啦,再不接我可就真不理你咯!”突然,一道溫柔甜美的女聲從茶幾上的手機里傳出來,打破了包廂內的沉默。
“霍大哥,電話。”池淵摯提醒道。
看到來電顯示后霍逸塵,連忙抓起手機,急忙按下接聽鍵。“喂!”他的聲音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
“你說的可是真的?”他的聲音瞬間提高了八度,臉上滿是驚喜與難以置信。
“好,我馬上回去!”掛斷電話,霍逸塵驚喜之情溢于言表:“池小二,我先走了。你嫂子的護工來電話,說剛剛她的手好像動了一下,我,我趕緊過去看看。”說罷,他迅速穿好外套,朝著包廂門口走去。
走到門口,霍逸塵又回頭叮囑道:“池小二,少喝點酒,聽見沒?別讓大哥擔心。”
“大哥先去吧。”池淵摯淡淡地回應,并未立刻答應。
“我讓你少喝點,聽見了沒有!”霍逸塵不放心地又重復了一遍。
“知道了,大哥快去吧。”池淵摯無奈地應了一聲。
包廂內,只剩下池淵摯獨自坐著,一杯又一杯地喝著酒。在酒精的作用下,他的意識漸漸模糊,眼前的事物也開始變得虛幻起來。
恍惚間,熟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一個模糊的身影在他眼前浮現。
“血,好多血……”那聲音帶著驚恐與慌亂,熟悉得讓人心痛。
“小哥哥,等一下,卿卿這就叫人來救你!”那聲音清脆悅耳,宛如山間清泉流淌,輕輕撞擊著他的心弦。
“別走……”池淵摯喃喃自語,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那個生死攸關的時刻。
其實,他來到酒吧買醉,就是為了能在這迷幻的氛圍中,再次“見到”心中的那個“卿卿”。此刻,他已經實現了這個心愿,便起身離開酒吧。
漫步在酒吧外的街道上,池淵摯漫無目的地閑逛著。夜晚的街道,燈光昏黃而柔和,行人寥寥無幾,顯得格外寂靜。不知不覺間,他走進了一條狹窄幽深的小胡同。胡同里彌漫著一種靜謐的氣息,似乎連時間都在這里放慢了腳步。
突然,一道清脆的聲音打破了這寂靜:“快讓開!我車子閘不太好使!”
眼前,一位騎著自行車的少女正朝著他快速駛來。少女身姿輕盈,如同靈動的燕子。而池淵摯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沒留意腳下的路,被一個東西絆了一下,身體頓時失去平衡,一個踉蹌差點摔倒。此時,自行車已經不受控制,帶著風,向他沖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