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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測靈前夕

砂巖鎮,趙家,雜役居住區。

一個破舊不堪的茅屋內,一名十歲的少年正仰面朝上地躺在土床之上。

他打著赤膊,只見臉上,胸腹處是一塊塊淤腫的青紅之色,有些地方甚至滲出了絲絲鮮血。

“嘶。”

稍稍往右側翻了下身子,感到傷口處傳來的一陣陣火辣辣的疼痛,趙坤猛的吸了一口氣。

“別亂動。”

伴隨著這個穩重的聲音是一個中年玉面男子走了進來,他手上端了個長方形的暗紅色木制托盤,上面有幾縷白色紗布,一盆清水,一條毛巾以及幾瓶藥罐。

“四叔!”看到來人,趙坤不由地欣喜地喊了一句,接著道,“這次要謝謝你了,要不是及時你解圍,這次恐怕我和阮猴會被趙鐵幾人打得更慘。”

趙坤對這個四叔還是很感激的。也只有他,才會偶爾來關心自己和父親。

“哼,要不是我恰巧路過,你和那個仆人怕是被打得殘廢。”玉面男子趙檳哼了一聲,不滿地說道。

“對了,阮猴他怎么樣了?”趙坤不由得問道。他可是記得,當時阮猴可是擋在他面前,替他挨了不少拳頭,這讓他愧疚不已。

“你說那個雜役啊?他傷的可是比你還重,最少得在床上躺三天。”趙檳來到床前,坐在邊上,把托盤放在膝蓋上,開始用清水給他洗傷口。

清水打在傷口上,有股涼嗖嗖的感覺,夾雜著一絲絲疼痛。

趙坤抿了一下嘴唇,忍痛請求道:“四叔,等下麻煩你也去給阮猴上下藥可以嗎?”

他從小到大和父親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基本上沒離開過雜役區,認識不了幾個人,現在能幫他的也就只剩下四叔了。

“都自顧不暇了,還管別人。”趙檳呵斥道,用毛巾四處擦了擦他的傷口,引得少年疼得肌肉痙攣不已,不過他硬是沒哼出一聲。

“倒是有點骨氣。”趙檳說著又撒了一些白色的藥粉在他的上身和臉龐之上。

趙坤只覺藥粉撒過之處有種清涼之感,像是浸泡在清泉之中似的,舒服極了,這才不由得呻吟出聲。

可聽到趙檳不管阮猴,他旋即拉下了臉,哀求道:“好四叔,求求你了。”

“答應你也可以,不過你也要答應我一個條件才行。”趙檳說著臉色嚴肅了起來。

“什么條件?”趙坤神色一頓,不由得問道。

“以后別想著找趙鐵他們的麻煩了,畢竟你們是同族子弟,不應該相互仇視對方,家族之人應當團結一致才行。”趙檳說出的話讓他心里一沉。

“是他們先侮辱我的,要不然我也不會動手。”趙坤辯解道。一說到趙鐵三人,他氣就不打一處來。就這么被打了,他絕對不會就這么算了的。

“趙鐵幾人我已經罰他們面壁思過去了,也算有了個教訓。如果你不答應我的條件,我就不幫那個雜役療傷。”趙檳板著臉孔,緩緩說道。

面壁思過?這也叫懲罰。而且說是這樣說,趙鐵那幾個家伙恐怕根本就沒去思過,他們躲在哪里偷著樂還說不定呢!四叔根本就是偏袒他們。

趙坤不由地一陣心寒,連四叔都不幫他了。不過為了阮猴,他卻必須得答應這個條件。

“只要他們不先惹事,我絕不會和他們再發生沖突。”趙坤冷冷地說道,滿臉憋不住的憤怒,這已經是他最大的讓步了。

“唉。”趙檳看著趙坤眼底的恨意,不由地嘆了一口氣道,“希望你能做到,否則要是再出了什么事,可沒人幫你了。要知道……”

趙檳又嘆了一口氣,剩下的話沒說出口,給他包扎完了傷口。

起身,趙檳拿起托盤,就要走了。在他走到門口時,只聽到少年低沉的話語。

“這件事,希望四叔不要告訴我的父親。”

愣了一下,趙檳還是走出屋子。

“好。”

……

入夜,點點繁星鑲嵌在烏黑的天空之上,像是一個個閃閃發光的寶石。

一輪彎彎的月亮悄悄地爬上了半空中,驅散了周圍的云朵,散發出皎潔的光芒,給夜色下的萬物帶來了一種朦朧美。

月光如水,撒在了浩渺的大地上,也撒在了趙府西北角的一個草屋上。

草屋內,一個少年正盤膝而坐,月光穿過窗戶照射在他的面孔之上,顯得極為柔和。

他緊閉雙眼,雙手置于膝前,氣息悠長,像個木頭一樣一動不動。

忽然,在少年周身,一個個極其細小的紫色光點攸地浮現,它們閃動著神秘的色澤,一經出現,就好似被什么吸引似的,陸續撲向少年的口鼻,眼耳,脖頸,前胸,后背,大腿……

隨著少年的一呼一吸,這些光點竟也跟著有規律地脈動著,宛如一個個紫衣精靈在少年周身飛舞著,跳動著。

伴隨著這個令人賞心悅目的過程,趙坤則清晰地感受到身上傳來的一陣陣暖洋洋的感覺,他一臉的享受之色,白日里的那些傷痕此時也好像變得不再那么痛疼難忍。

這個過程持續了大概一個多時辰,少年的手指才忽的動了動,與此同時,紫色光點也旋即消失不見,好像之前發生的一切似乎都是場幻境。

“呼。”

睜開雙眼,趙坤長長地吐了一口氣,張開雙手,伸了一個懶腰,不經意間,拉動的肌肉牽扯到傷口,他竟也沒感到多痛。

“奇了!我這傷口愈合的速度還真快,不知道是四叔療傷藥的效果,還是我剛剛進入那個玄妙的狀態的結果。”少年口中喃喃道,陷入了沉思之中。

事實上,自從一個月前達到了十歲這個年齡開始,他常常一靜下來,就會感覺天地間好像多出了些什么東西在呼喚他似的。只要他凝神靜氣,腦海進入一種雜然無物的狀態,就會感到一股股莫名的能量涌入到他的體內。

這股能量極其溫暖,讓他覺得渾身極為的舒服,像是冬日里的陽光一樣,能夠驅散他周身的不適,使他覺得非常的溫馨。因此,夜深人靜之時,他也經常靜下心來,去尋找那個狀態。

他嘗試過不同的動作,最終還是發現盤膝而坐的姿勢最容易進入那種狀態,吸收暖流。所以,這一個月來,他每天最期待的就是一個人找個地方靜心冥想,達到那種旁若無物的境地。

有時,他也在猜測,莫非,這就是修仙者該有的狀態,他也有靈根?

不過,這一切的一切還是得等到明天才見分曉。

“明天,就是族內的測靈大會了。一定要成啊。”

趙坤自言自語,閉上了雙眼,腦海中不自覺地浮現出趙鐵等人可惡的嘴臉,父親那佝僂的身影……

這一刻,他對成為修仙者的渴望超過了一切。

雙手緊緊地握著,他的指甲因為過度用力而深深地陷入了皮肉之中,帶來一陣陣錐心的疼痛,他卻好似恍然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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