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甚見玄青的臉都黑了,卻還是從懷里取了佛珠出來。
“多謝姑娘搭救。”玄青將珠子捧在手心。
“怎么只有兩顆,你們這些做和尚的,就不能大氣一點么?”紅衣女子抱怨起來,隨既對南甚說道,“這份情,我以后一定會找你族討回來的,我和和尚還有私事,便先走了。”
說完,便拖著玄真走了,無影無蹤。
原來南甚,只匆匆見過玄真一面,不然這‘藏書齋’也不會只有這一本關于玄青的錄本了。
陳柯合上錄本。
原來這和尚,竟還近過女色,看來也不是什么好和尚。
不過究竟是什么樣的女子,竟然糾纏起一個和尚來?真是有意思。
陳柯想了想,好像也沒什么不可能的,畢竟這和尚,也不知道怎么長的,竟能長成這樣!
待看了這本,已經沒心思看別的了,就出了藏書齋。
風鳴山氣息濃郁,呼吸間總能有一股清涼入體,陳柯向山上走了一會兒,向右轉進一處岔路口。
路口的盡頭是一片湖,清澈的很,還有一種特殊的清香海苔味。
見有人駐足,湖中小魚聚集在一處,向陳柯討食吃。
翻遍納囊,終于找到了一些能喂魚的干糧碎屑,這些魚活潑的很,有些探出湖面來,又撲進去,就為了
多吃一些。
陳柯又丟進去一把碎屑,這些魚吃到一半忽的散開,鉆進了附近的水草從中。
原來湖底突然就竄上來另外一只生物,看著像魚,卻好像長了五官,獠牙外露,兇的很。
那魚是被嚇跑的還是被丑跑的?
這生物三兩口吃了碎屑,撲撲的要往岸上沖。
“呵,難不成,你一個水里游的,還想爬上岸尋死不成?”陳柯小聲的調侃。
這生物倒是堅持不懈,很快就爬了一小半出來,這岸其實不高,但陳柯感受到了一曾屏障。
“小心!”玄青的聲音傳來。
陳柯向后看去,那生物掙脫了湖水的禁制,突然變得巨大非常,人面魚身四爪,長著大嘴沖著陳柯來。
玄青上一秒還在遠處,下一秒出現在陳柯面前,將人環住,一個陀璇的攔在一人一魚中間,頗有些為陳柯擋著一下的氣勢。
是那股海香味,好近。
想起錄本中紅衣女子的那一記親吻。
陳柯湊上去,觸碰到了玄青的唇瓣......
玄青本是想將魚趕緊制服,這下被親的腦袋空白,很久很久的以前的記憶沖了出來......
“小心。”云娘子也趕了過來。
身后的大魚身上著起火來,嚎叫一聲,云娘子順風彈出一掌,將大魚送回湖中,碰到湖水的一剎那,那魚縮水一般,變小逃竄去了。
“姑娘,沒事吧!”云娘子趕忙過來問。
要是人在風鳴山出了事,那她可就有不小的責任了。
“沒,沒事。“陳柯一把推開玄青,一臉嬌羞樣,“這什么東西?”
“這是狐族養的一味藥引,姑娘受驚。”云娘子說,“若是覺得不解氣,我去將那人面魚抓來,隨姑娘處置。”
“......”陳柯搖搖頭,“沒事,又沒掉肉。”
云娘子松了一口氣,點了點頭。
“狐引香已經拿到,和尚還想借用法臺一用。”玄青說。
“姑娘,跟我走吧。”云娘子抬手指路。
陳柯假眼左瞅瞅右瞅瞅,又咳嗽兩身,先走了。
玄真低頭不知道想什么,左手背后捏了個印,才抬頭遠遠的跟上。
湖水中炸開一小攤血霧,還漂零著幾塊碎肉,正是剛才那只還不容在岸上走了一圈的人面魚。
簡直是‘睚眥必報’。
法臺是狐族教小狐貍陣法的小臺子。
玄青將狐引香放在法臺中央,雙手合掌,放在胸前,嘰里咕嚕不知道在念什么。
“陳姑娘,和尚想請你幫個忙。”玄青突然說道。
“什......什么?”陳柯沒看人,低著頭說著。
“請陳姑娘寫個字。”玄青說。
“什么字?”
玄青從懷中拿出一方白凈的帕子來,撲在法臺上。
“什么意思?”陳柯問。
“請陳姑娘,用血寫個‘影’字。”玄青說。
“什么,還要用我的血?”陳柯以為自己聽錯了,“這跟我有什么關系?”
為何尋個魔物,卻要用她的血?什么道理?
玄青的眼中竟生出些憂慮,難過來。
“你別這個樣子,你說清楚,為什么尋那吳所謂要用我的血?”陳柯步步緊逼。
玄青不講話,低下頭去就來一句‘阿彌陀佛’。
“你......”陳柯真想開了這和尚的瓢,看看這腦子里在想些什么?
“陳姑娘,還請相信玄青大師,他定不會害你!”云娘子也幫著說了一句。
“哼~”陳柯明面著就給了云娘子白眼一記,走上臺去,嘴上抱怨兩句,最后還是咬破自己的手指,寫了那個字,“說吧,你要怎么報答我。”
玄青抬起頭來,手上一緊,“陳姑娘想要什么?”
“聽說你們和尚報恩,都會贈一顆珠。”陳柯現學現賣,學起那紅衣女子來。
一說完這話,玄青就跟個二傻子一樣,站在那兒什么也不做,就呆呆的看著陳柯,讓人覺得不想給。
“陳姑娘摸說笑!”云娘子解起圍來,“玄青大師不帶珠已有幾百年,如何贈你。”
“前輩怎么知道?”云娘子一下就被陳柯問住,剛想要繼續說的時候,玄青插話進來,“陳姑娘,和尚愿贈珠。”
陳柯這才舒心了一些,這還差不多。
玄青從懷中摸出一個小布袋,從袋中取出一顆珠來。
此珠散著金光,看上去頗為貴重。
“你們和尚不都窮游嗎?怎么贈的珠子倒是氣派!”陳柯拿起珠子掂了掂,還挺有分量。
“這珠子......”云娘子才從金珠的震驚中反應過來,偷偷看向玄青。
玄青亦轉頭,笑著微微點頭,拿起法臺上的紙張,引出火光,點燃了狐引香。
紅霞色的煙氣升起,升到高處停下來,生成了個‘宮’字,馬上一陣風吹過來,煙氣向南方飄散而去。
宮?
玄青上前,壓滅,將狐引香收了起來,“云嵐施主,借門一用。”
借門?
“玄青大師不留宿一晚?”云娘子見天色將暗,問了一句。
玄青這才注意到,日頭已經落下一半去。
“就是這么晚了,我想睡覺,今天折騰的骨頭都要斷了。”陳柯抻了抻腰;今天又是跟那誰下棋,有不停的奔波到風鳴山,不累的那就不是個人。
“也好。”玄青跟著說了一句。
“那隨我來吧!”云娘子再次做了引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