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晴像是被人定住了身形，久久不敢轉身。

她眼中隱隱有著熱淚涌出，但下一刻就被它憋了回去。

葉墨言看著那一只沖著自己咆哮的小白老虎。

雖然不是白澤本來的樣貌，也不是那一只熟悉的小白狗的樣子，可他還是認出來了，這是慕云晴常伴身邊的那一只神獸。

“你不轉身，是因為不想看見我嗎？”他低聲詢問道，幽深的眸子里面帶著一圈金色的光暈，和幾份遏制不住的憤怒。

時間在這一刻仿佛靜止了。

慕云晴自然不想轉過身去，可是葉墨言的一只手已經搭在了她肩膀上面，她受驚般的連忙揮開了他的手，轉身倒退了好幾步，聲音沙啞的道：“既然我們在這里碰面，那么有些事情我也該同你說清楚了，如今我已經沒有以前的實力了，我想我們的合作也該終止了。”

葉墨言眼中痛苦萬分，問：“為什么？你以為我就只是看中了你的那幾分實力嗎？”

事實上，這本就死次要的。

慕云晴說：“沒有為什么，只是現在覺得同你在一起危險太多了……”

慕云晴低垂著頭，縱然戴著面具，可她仍舊不敢對上男人的眼睛。

她怕自己眼中的心虛被對方所發現。

“如果不是因為蕭錦瑟，我根本不會遭受這么多的苦難，而她是因為喜歡你，所以才針對我……”慕云晴聲音有些哽咽，她現在腦袋里面一片混沌，都不知道這些話是怎么說出口的，只是挑挑揀揀，用最惡毒的話去傷害最喜歡的那個人，“我已經受夠了這種日子了，為了你受了這么多的傷，可是你卻沒有如答應的那樣保護好我，我們這場合作就此終止吧，我不想和你再在一起，我不想再被你所連累了。”

說完這段話，慕云晴只覺得渾身的力氣就像是被抽干了一樣，她同手同腳的轉過身，僵硬的打算去推開門，想要快點離開這個地方，離開眼前的這個人。

心臟仿佛被誰緊緊的攥住了一樣，又像是在被人用刀子割一樣，疼得厲害。

眼睛里面淚水遏制不住的往外面滑落。

她很慶幸自己現在戴著面具，能夠掩蓋住自己痛苦的神情。

“慕云晴！”身后的人忽然厲聲呵斥住了她，“你說的，這些究竟是真的還是假的？”

慕云晴身形一頓，勉強支撐住自己，冷靜的說：“自然是真的。”

她大步流星的離去。

可是身后的人并不死心，男人的手臂一撈，便將慕云晴重新扯了回來，緊緊的禁錮在自己的懷中。

“我不相信。”葉墨言將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面，聲音之中充滿了痛苦，那灼熱的氣息打在慕云晴的耳朵邊上，“你一定有什么苦衷，對不對。”

慕云晴冷笑了一聲：“沒錯，我確實是有苦衷，我的苦衷就是我受夠了。”

她用勁兒想要掰開他的手。

可是她又怎么可能是葉墨言的對手。

莫說之前不是，現在更不是。

“你受傷了。”葉墨言在她的耳邊說，“我們之間有什么矛盾以后再說，如果你確實厭惡我，想要和我終止這場合作，那么等你傷養好之后，再終止也不遲。”

慕云晴沒有回答，只是強硬的想要掰開他的手。

“你放開。”

“我不放。”

“葉墨言。”慕云晴的聲音有些氣急敗壞。

這男人怎么跟癩皮狗一樣，說了這么多打擊他的話，那么一點兒用處都沒有嗎？

“我在。”葉墨言的聲音已經恢復了一如往常的平穩，“怎么，難不成你現在對剛才的話已經后悔了，想要和我道歉嗎？”

慕云晴狠狠的磨著自己的后牙槽：“你做夢。”

慕云晴喘著粗氣，又氣又急，只覺得腦袋之中一陣眩暈，身體一個踉蹌之下，臉上的面具在掙扎之中，不知怎么的，忽然松了，直接從她的臉上滑落了下去，哐當一聲砸在地上。

“丫頭！”葉墨言本來就將她禁錮在懷中，看見她身體有些不對勁，連忙將她扶起來。

面具砸落在地上的聲音讓慕云晴忽然一個激靈，她連忙蹲下身體，擋住自己的臉，另外一只手想要去找那一張面具。

直到一只白皙而修長的手拿著面具遞到了她的眼前。

慕云晴不敢去看葉墨言的表情。

伸過面具，慌慌張張的想要重新戴回自己的臉上，而這個時候她才發現原來面具后面的帶子已經斷了。

她越是著急著面具就越是戴不上去。

“這就是你剛才為什么要說那些話的原因嗎？”葉墨言眼睛里面幾乎是要溢出的心疼，他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摸一摸那一張臉頰，可是卻被慕云晴心膽顫的躲開。

葉墨言的手就這樣停留在半空中。

他甚至不知道該說什么樣的話來安慰她。

他才發現，言語在此刻如此貧瘠和蒼白。

“你說那些話，是因為怕我看見你如今的模樣，你不敢見我，是因為你如今變成了這個樣子，對嗎？”他的喉嚨有些發疼，有些發抖，眼睛之中更是一陣酸澀。

男兒有淚不輕彈，他只能強硬的將自己的眼淚憋了回去。

慕云晴被他看到了自己如今的樣子，有些自暴自棄的將面具扔在一邊，咬牙道：“對，沒錯，如今你也看見了，我變成了這一個丑陋的樣子，連我自己都厭惡，我勸你還是離我遠一點吧，畢竟我這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萬一哪天你從睡夢中醒來，被我嚇死了，我可不會負責任。”

她倔強的仰起頭，緊緊的盯著他的眼睛，想要從那眼神之中看見幾分惶恐來證明自己沒有錯。

人都是看臉的，沒了這一張臉，葉墨言還會喜歡自己嗎？

反正她不相信。

可是，那一雙眼睛之中，并沒有她想要看見的那些情緒。

忽然之間，葉墨言直接伸手將她擁入懷中。

溫暖的懷抱，一如往常。

一個輕飄飄的吻落在她的臉頰上面。

“我見過丑陋可怖的面容多了去了，若是被你這一張臉給嚇到了，那我還當什么落塵宗的宗主？”葉墨言吻過她的眉心，眼皮，鼻尖，最后輕輕地落在她的臉頰上面，“再說了，誰說我覺得你這張臉丑了。”

慕云晴被這突如其來的吻給震驚得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