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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遷居幽州

第二年春,二十九歲的柳詩然生下了兒子成陽。

冬去春又來,轉眼過了兩年。

公元888年三月六日,唐僖宗李儇病逝于長安,遺詔立壽王李杰為皇太弟。三月八日,皇太弟在唐僖宗的靈柩前即皇帝位,即唐昭宗,后改名為李曄。

第二年,最疼愛柳詩然的阿婆阿翁先后病逝,阿娘也染上重病,柳詩然感覺自己快要崩潰了。好在阿娘的病漸漸好起來了,柳詩然才如釋重負。

轉眼又過去了三年,柳詩然三十五歲,成陽也已六歲了。成灝被調到了幽州,柳詩然帶著成陽,隨他一起遷居到了幽州。

“阿娘,我不要去幽州,我要在媯州,陪著阿翁阿婆。還有,我很喜歡門前的這條小溪流,我也舍不得它。以后,我的名字就叫小溪流。”成陽撒嬌地說道。

“好好好,以后就叫你小溪流。”柳詩然哄道。

就這樣離開媯州,柳詩然亦很是不舍,她不舍得阿耶阿娘。此外,還有一個不能言說的原因,只能埋在心里。這些年,她與江楓同在媯州,偶爾相遇,雖裝作陌路,卻也在心中有個念想,有份牽掛,知道他安好,自己便可心安。而今,離開媯州,也便是和他道別,柳詩然的內心很是苦澀,而這苦澀,更無法與人言說。

成灝每日在軍營忙于軍務,成陽被送到書院讀書。柳詩然閑來無事,這日出去閑逛,竟碰到一群惡霸當街強搶民女。柳詩然頓時怒火中燒,赤手空拳,便將惡霸們教訓了一頓,并將之趕跑。她回過頭來,隨即與那女子四目相對。

柳詩然驚呆了,這女子的臉,竟然與夏雨雨如此相似。

“常雨謝過大娘子。”那女子自稱常雨,連忙下跪向柳詩然道謝。

“你,你叫常雨?”柳詩然這才回過神來,扶起女子,問道。

女子點了點頭,隨即向柳詩然哭訴了她的遭遇。她叫常雨,嫁給夫君方木,育有一子,名喚方圓。怎耐方木不思進取,一直游手好閑,敗光了家中所有的積蓄,引來債主上門,被打得遍體鱗傷。她苦苦哀求,卻被他們抓走,還好遇上了柳詩然,將她救下。

柳詩然隨常雨回到她家,在柴草堆里找出了嚇得瑟瑟發抖的,才只有五歲的小方圓。看到母子兩人抱頭痛哭,柳詩然很是心酸。隨即,柳詩然請來了郎中,為方木診治,并替他還清了所欠銀兩。方木痛哭流涕,發誓一定痛改前非。

柳詩然心情沉重地回到了家,夜晚,將成陽哄睡著,她向成灝講述了常雨一家的遭遇,請求成灝收留他們。

七日后,柳詩然再次來到常雨家,將方木引薦到軍營,送方圓到書院,和成陽一起讀書,并收留常雨到家中,干些雜活。常雨一家很是感激,跪拜磕頭不止,柳詩然忙扶起他們。默念:雨雨,我沒能為你做到的,就為這個,和你長得相似的人做到吧。

有了常雨的陪伴,柳詩然的心情漸漸好了起來。

這日,柳詩然在街上閑逛,不知不覺竟來到了韋氏藥肆。她走進去,依舊是那個小伙計。

小伙計見是柳詩然,喜出望外,忙招呼道:“柳娘子,你來太好了,我家掌柜托人捎回來些書畫,說是給你的。”說完,小伙計將一個包裹交給柳詩然。

柳詩然打開一看,淚水瞬間模糊了雙眼。

七年了,轉眼,韋仲哥哥已離開七年了,他竟然記得我兒時說過的話,如今,他來到我想去卻沒能去的地方,將那些美景繪成畫。江南,他到了江南,我夢中的江南!“人人盡說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春水碧于天,畫船聽雨眠。”這江南的美景,果真與韋莊詞中所描繪的一樣!“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泰山,他去爬了泰山。“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廬山,他竟到了廬山,那么遠。韋仲哥哥,謝謝你,記得我兒時的愿望,謝謝你,幫我實現。我會好好珍藏這些畫,也愿有朝一日,我能走遍大唐的每一寸土地,也期待,我們重逢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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