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氏集團的總部坐落在繁華的CBD街區,那高聳的樓里,即使是這個時間仍亮著不少的白熾燈。
裴依依陪著在貴賓室略坐了坐,裴氏專業的翻譯就已趕了過來。
她熟練地同布利斯交談著,倒未直接說他們對合作的意向,反而從中國的綠茶,一路言笑晏晏地聊到了布利斯家鄉的紅茶。
布利斯似乎對這個話題很是感興趣,還主動說起了他老家沖泡紅茶的時候會加入新鮮的雞蛋和糖。
裴依依笑著應和了幾句,看了看一旁氣質頗佳的女人,她看起來年齡不算多大,卻有一股沉穩的自信、老練。
也難怪會得裴老大器重了!
在陪著喝了幾杯茶后,她終于坐不住地起了身,借著上廁所的托詞到走廊喘了喘氣。
這還是她第一次來這里,站在被擦的透亮的玻璃窗邊,從高處看著外面的萬家燈火。
曾經,她也努力過,不是在極限比賽中奮力拿第一那種。生活中沒有競爭對手,甚至沒有插著旗幟的終點。她只是……
曾經努力嘗試過做一個會讓人產生情緒的女兒吧?開始或是‘欣慰’‘引以為傲’,后來甚至嘗試過做一個跳脫不讓人省心的女兒。
可都沒有哪一種,會躲換來一句夸贊或者訓斥。
裴父和裴母一樣,從來不會因她做了什么而喜愛,更不會因沒做到什么而惱怒。
甚至跟季諾相比,她更像是個被迫領養而來,不得不接受的存在。
現在她站在這里,身后、腳下是裴老大創下的帝國,這里第一次為她開了一角門扉,只因她在飛機上意外地救了個人。
裴依依站在走廊上不顯眼的角落里,開了窗,吹著風。
不有人說嘛,人這一輩子呢,你在意什么,什么就會折磨你。期待,是一切痛苦的由來。
這時身后的某一道門似是突地被人大力拉了開,隨即又煩躁地甩了上。
裴依依也并不以為意,只是看了看時間準備回去。不管怎么說,布利斯是她請來的,她離開的太久也不大合適。
可就在這時她卻被人攔住了去路,來人在她頭頂壓下了一片陰影,質問道:“你怎么在這!”
裴依依抬了頭,這才微的一愣,這小哥不是倒有幾日沒見的北銘鵬嘛!
眼下他穿了白色的襯衫,倒顯得有幾分斯文。只是袖子被折了幾折擼了上去,衣領也不耐煩地扯開了些,倒是又顯露出幾分本性來。
他眼瞼下略顯陰郁,下顎也有些新冒出的青色胡茬,倒像是幾日幾夜沒睡過覺的形容。
裴依依略退了步,沒答反問道:“銘鵬哥,你怎么在這?”
對方陰郁地盯著她,沒答,但裴依依想他自小就長在裴園,那么出現在裴氏也沒什么好奇怪的。
雖然他估計也了悟到了她會來這里的可能,但裴依依還是略微解釋了下??伤犃朔堑珱]有離開,反而蹙緊了眉看著她。
裴依依不明所以地回視著他,隨即對他擺了擺手示意了下,就要越過他離開。不想,卻又被他扯住了衣領,拉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