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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三十五)悲涼

青山橫北郭,白水繞東城。

此地一為別,孤蓬萬里征。

浮云游子意,落日故人情。

揮手自茲去,蕭蕭班馬鳴。

凡旸眾人趕到苦禪寺時,早已人去樓空,徒然留一地雞毛。

太倉撲上去抱著師父納音之首級“嚎啕”大哭。

葉上秋與眾女子被太倉的師徒情深感動,也想到了不少傷心之事,紛紛悲痛難耐,嚶嚶啼哭,一時間悲傷的氣氛彌漫整個苦禪寺。

凡旸沉默不語。世事難料啊,納音是多正直的一個人,看透人世間的是是非非,茍全性命于亂世,不求聞達于諸侯,怎么還會招惹來無端的禍事?

哭訴半晌,太倉終于壓制住自己的情感,向凡旸提出告辭,欲找黃莽那廝為師報仇,被凡旸攔了個結結實實,六月雪在一旁暗暗著急。

“目前局勢已然大變,黃莽已經徹底統治了閻王鎮,穩穩地邁好了第一步,二十里崗在楊寅趙卯的恩威并施下,已有不少人動了投靠黃莽之心。下一步黃莽必將踢向無名,大肆擴大版圖,狼子野心日月昭昭啊!現在閻王鎮戒備森嚴,如鐵桶一般,你去報仇無異于飛蛾撲火,自尋滅亡。”

凡旸的一翻分析明白透徹,聽的葉上秋等女紛紛點頭。

“你暫時忍耐一下,就在苦禪寺為你師父納音守孝三年,再作定論。”凡旸諄諄開導太倉,太倉不住點頭稱是。

六月雪也請求師父葉上秋自己要留下來陪同太倉。

葉上秋點頭答應。

葉上秋上前與凡旸告辭,說是要回去勤加修煉,并聯絡安溪眾百姓,齊心協力準備共抗大變。

輕聲細語間,戀戀不舍之情溢于言表。

凡旸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向眾女道別,突然女貞子大叫一聲:“西河柳不見了!”

眾人臉色皆變。

桐廬堡戒備森嚴,三步一崗五步一哨,人人如臨大敵,外來人員進入桐廬堡方圓二十里范圍,皆受到護衛的仔細盤問,恨不得查清每一個人的上下九族。

接到報信,“生死簿”公開亮相,凡是簿子登記在冊的人,不論出身,不論賢官貴族王侯將相,還是富甲一方的員外,窮得叮當響的老百姓,一律難逃一劫。

信息真偽不說,就“生死簿”鐵板釘釘的赫赫威名把人都嚇掉了半條命,戶戶皆驚人人自危,生怕一不小心進去了。

就像這句話說的,來時好好的,回不去了!

李靖端坐正義堂,思緒萬千。桐廬“十天罡”,聲名顯赫,威震四方,如今只剩下六個人了。

林一甲閉門不出,何二乙重傷未愈,郭三丙已亡,羅五戊梁六己整日價操練軍馬,心不在焉,好像在混日子。

馬四丁與宋七庚鄭八辛不知落于誰手,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謝九壬韓十癸率領護衛在桐廬堡周圍巡邏,這幾天也聽到不少風言風語,弄得自己心緒不定,表現很是異常啊!

李靖正思考著,這時有人來報,說安溪清風庵弟子西河柳求見,忙道有請,正義堂敘話。

一燭香時分,李靖面色凝重,徹底無語了。

與西河柳的一場會談,聞聽葉上秋已回清風庵做好迎敵的準備工作,太陽族人凡旸沒有表態欲作壁上觀,李靖頓感不安,立即吩咐謝九壬韓十癸加緊巡查,嚴密防范,遇有敵情立刻通報,嚴查外來人口,遇有不從者,立馬關押,寧可錯綁,不可漏網。

吩咐下人發“員外軍令”給大弟子林一甲,立即出發遍訪名山大川尋找江湖能人異士,前來桐廬堡做客,共同抵御外敵。

林一甲領命而去。

西河柳看到病床上的二乙哥,百感交集。昔日鐵骨錚錚的漢子,威武雄壯氣表不凡。而今,躺在床上的人形銷骨瘦情緒萎靡不振,這真是我的二乙哥嗎?西河柳頓時淚眼交加,美麗的眼睛緩緩閉上,大滴大滴晶瑩剔透的淚珠如斷線的珍珠,“撲簌簌”向下直灑。

皇天不負有心人,經過多日沒日沒夜的搜尋,月初凝終于找到了關押三個囚犯的地方,朔方的老巢,三水后山的一個不起眼的地方。

看到自己基地被官兵包圍,朔方并不慌張,強龍不壓地頭蛇,你武功再高也怕菜刀,于是吩咐手下做好心理準備奮力拼搏,不要被對方的身份給嚇壞了。

朔方太自以為是了,俗話說得好,民不與官斗。你再大的地方勢力,在訓練有素,紀律嚴明,武裝整齊,令行禁止的官兵眼里,不過都是些小毛毛蟲而已。

隨著三水官署的官兵突然趕到,迅速加入屠殺的隊伍,朔方這方頓時節節敗退,試想,一群紀律渙散,胡亂拼湊起來的人馬能和紀律嚴明,能慣善戰的官兵對抗,那無異于以卵擊石才是天大的笑話。

朔方見大勢已去,趕緊打了個“呼嘯”,率人狼狽逃跑了。

月初凝找到三個囚犯,宋七庚鄭八辛傷勢不重,趕緊派人送往三水治療,馬四丁的病情就嚴重得多了,奄奄一息,時刻都有死亡的可能。

月初凝一直搓手毫無辦法,當地醫療條件有限,弄不好栽在自己手里,該怎么向上司匯報?

宋七庚在旁邊看得清楚,他上前與月初凝商量,最好的辦法是通知李靖李員外,派人來接走馬四丁返回桐廬堡醫治。

他和鄭八辛信誓旦旦保證不會逃走,即便是是有人來救也不離開,不能影響月初凝的仕途之路。

月初凝勉強答應,馬四丁被桐廬堡來人接回了。

馬四丁病入膏肓,李靖束手無策,請來的神醫匆匆而來,又匆匆離開,都搖頭說不治了。無計可施時,又傳來一個壞消息,西河柳雙目通紅匆忙趕來稟報李靖,何二乙性命危在旦夕,希望見李靖最后一面。

李靖趕往何二乙宅院,見到病榻上的人。看著李靖李員外,何二乙張口無言,似有苦衷涌在心頭。李靖揮退左右侍奉之人,問道:“二乙弟子,你受苦了。”

何二乙嗚咽著說:“屬下沒有機會再給將軍效勞,內心十分有愧,希望在臨死之時拜托員外幫助了確一個心愿。”

李靖看著何二乙可憐的模樣點頭應允。

接下來何二乙一番話娓娓道來,令李靖大驚。

思忖半晌之后下令尋找江湖人稱“玉手銷魂夜,天明黃泉關”的冷美人素潔雅前來相助,不惜一切代價幫助完成何二乙最后一個心愿。

這正是:“一雙十指玉纖纖

不是風流物不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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